睡不着,十几小时前,抱着她的这具身体的魂魄现在归了何处?想到以前和尤利安的缠绵,程千寻又一次的心痛。她的目光又一次变得伤悲,好似有点自言自语着:“希望不再有死亡,不再有离别。我不愿意看到任何人死了,一个都不要。”
“会的,会的。这次不就是,尤利安在某种意义上还是活着的,不是吗?”斯内德安慰着她,又亲了她一下。随后他的目光有点不同了,又对着唇亲吻了一下,随后是脖子,然后往下。。。
“不。”程千寻用手挡着,拒绝了。
斯内德原本充满欲望的眼睛一下变得黯淡了,他抱紧了程千寻,仿佛生怕失去她一般,声音也变得不自信了:“你不再爱我了?我知道尤利安很爱你,可我也爱你。”
他艰难地带着深深地歉意:“我知道我没能保护好你,如果我有能力,你不会爱上尤利安的。千寻,不要让我失去你,否则我宁可消失的人是我。”
斯内德是个好人,如果是其他男人,特别是有变态封建观念的,反而还觉得女人的错,为什么不以死明志,保全节操?
程千寻将头靠在了斯内德胸口疲倦地喃喃着:“斯内德,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今晚不要。”
尤利安虽然不算是死去,可他刚走就投入其他男人怀抱,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只要不是真的不再爱他,离开他就行!
斯内德猛地松了口气,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都松懈下来了。犹豫后还是道出:“其实刚开始还是介意的,后来尤利安和我合体后,他很多思想都影响了我。身体只是灵魂的载体,危急非常时期,生命更加重要。他都有一段时间成了我,我成了他,我们成了同一个人,那么我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
他继续安慰着:“尤利安一定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象他这样的科学家一生都在努力发掘人类不知道的事物,挑战着极限。你就不要再难过了,我真的很羡慕他,我们的亡灵成了渣后,他还能继续存在在冥王的意识中。”
还真是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了。。。尤利安最后时刻也这样对她说的,也许真的是最好的结局。程千寻慢慢地释怀了,不释怀又能怎么样?她必须还要活下去。
斯内德看着程千寻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抿起,也不知道是微笑还是苦笑。于是又亲吻了一下她,搂着她躺在床上,静静地陪着她。
第二天,轻轻地流水和鸟鸣声响起,程千寻睁开了眼睛。
斯内德躺在她身边,笑盈盈地问:“这样的提醒起床声音还可以吧?”
比起那个大嘴闹钟,确实好很多。她试着坐起来,身体觉得沉,眼睛觉得有点干涩,而且眼皮肿着。
看看程千寻象起不来的样子,于是斯内德让她躺下,帮盖好了被子,在她脸颊上亲了口:“我出去说你需要休息,点一些早餐进来和你一起吃。”
程千寻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继续睡。感觉到斯内德走了出去,而门口队友和玛赛斯已经等着了。
不一会儿,斯内德又进了进来,温和地道:“千寻,起来吧,说今天就要继续下去。”
才睡了一晚就要继续,阿巴顿还真是急性子。程千寻也只能起身,跟着斯内德走了出去。
鲁道夫和戈登看了看程千寻,玛赛斯连连摇头咂嘴:“啧啧啧,气色那么差,怎么爬阶梯呀,先去吃了早餐再说吧。”
玛赛斯虽然虚伪、市侩,但有时还是挺不错的。程千寻道了声谢:“多谢总管了,这一路上一直对我们很照顾,吃住得非常好。”
“哎呀,看你这话说得。”玛赛斯笑得脸上粉都要往下掉了,大约也只有最有钱的玛门才能供应得起那么多的粉。如果每天涂抹的面粉,这一年下来,也足够装五十斤的面粉袋一袋的了。
他笑盈盈地,还微微扭着脖子,带着十八世纪法国宫廷的虚华做作:“这是我的工作。”
“我还是要说。”程千寻无力地一笑:“我随时都有可能死,不说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当着总管大人的面说声谢谢。”
玛赛斯一愣,随即笑得有点不自然了,带着几分安慰的口吻:“只要能活下去,没有过不去的坎,也没有到不了的明天。你不是还好好的在这里?先去吃饭吧,用别赛斯做的好菜填饱自己,也算是犒劳自己,走吧。”
他转身在前面带路,和以往拿着权杖,时不时优雅地蹦蹦跳跳或者摇摇晃晃不同,今日走得很稳。
走到了餐厅,不用变出什么来,冥界的人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脾气,在合适的位置放上了圆桌,旁边放着四把椅子。桌面上全都是符合四个人口味,平时爱吃的东西。
程千寻坐了下来,拿起了筷子,夹了个炒虾仁放在嘴里后。对着旁边的别赛斯道:“麻烦别赛斯总管,给我上一道豆腐做的菜吧。”
“豆腐?”别赛斯肥肥的手指伸进高高的厨师帽里,挠了挠头皮,随即赫赫地傻笑:“行,没问题。要麻婆豆腐,还是老豆腐、豆腐脑,最好报个菜名。”
在东方,豆腐随便翻着花样做出一百多种不同的口味。程千寻淡淡地道:“就普通的豆腐羹就行。”
大家吃了起来,过了会儿,豆腐羹上台了。戈登舀了一勺尝了尝:“挺鲜美清淡的。”
他想的一定是胃口不好,正好吃些软的食物。程千寻看着碗中撒着碧绿葱花的肉末豆腐羹:“在我们那里,每当有人去世,办完大殓后吃饭,无论菜肴是否丰盛,都会有一道豆腐做的汤或者菜,名为豆腐饭。这一路上,死得人太多了,今天就吃一碗豆腐汤,算是对他们的缅怀吧。”
三个队友顿时都叹气或者倒吸一口气,是呀,一路上死了多少人,他们都记不清了。有些人本来就该死,而有些人则不应该死。可都死了,只有他们还活着。
斯内德对着别赛斯道:“麻烦总管,以后每顿饭都上一碗豆腐羹吧。”
“行,行,没问题。”别赛斯还是憨厚地笑着,对他来说,只要有人喜欢他做的菜,他就高兴。
三个队友喝完后又默默地舀了一碗汤,逝者已去,只有如此也许廖表追忆。
玛赛斯甩着手帕,叹着气:“怎么越到最后,你们越多愁善感了?应该没心没肺的才是。”
“吃完了没有?”阿巴顿从黑暗中一下就随着宝座冒了出来,他拍着椅把手吼着,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快点开始,开始了。”
这饭才吃了一半,就说要开始了。
玛赛斯立即挥舞着手中的手绢,行了个举手礼:“伟大的撒旦阿巴顿,说什么也要等其他撒旦大人到呀。”
“快,他们人呢?”阿巴顿说话时声音巨响,冲着旁边催促着:“人呢,快出来,磨磨唧唧干什么呢?”
其他撒旦坐在宝座上,慢慢地从黑暗中出来了。
拉赛斯依旧坐在拉斯蒙蒂斯大腿上,娇滴滴地道:“那么早,人家还没睡够呢。要知道服侍我的撒旦大人,是很累的。”
看着拉斯蒙蒂斯一副春光满面的样子,大家都汗了一个。想想撒旦那么大的身材,拉赛斯伺候的时候,拉斯蒙蒂斯有没有把身材缩小点,否则怎么受得了,可以从下往上直接捅到嗓子眼了。
利未旦冷哼了一声:“有点耐心,我们没有那么快死,这次玩完了,接下去的日子怎么办?”
贝利尔当然还在睡,他能醒来如同昙花一现。
别西卜悠悠道:“今天还是算了,四个人都没有休息好,表现怎么可能精彩?”
“主人!”阿赛斯怯懦地低着头,手指对对对着:“那个,这个,今天确实太急了点,要不明天吧?”
“我说今天就今天!”阿巴顿一个巴掌就拍了下去,将小萝莉一般的阿赛斯给打扁了。
“啊呀呀呀~”阿赛斯象纸片一般的飘落到了阿巴顿的脚边,随后她一个鼓气,身体立即象充满气的气球漂浮了起来。
她堵着个腮帮子,整个身体圆滚滚的,样子说不出的好玩。慢慢悠悠地飘到了宝座椅把手上,吐出一口气,又变成了原来的模样,瘪着个嘴:“又打,我早晚被你打死,那么没人跟某人捉迷藏;没人说故事给某人听;没人劝某人不要生气了。。。”
“你还有完没完?”阿巴顿怒道。
可阿赛斯还是嘴里用稚嫩的童声唠叨着:“没人晚上唱催眠曲给某人听;没人在你睡觉踢被子的时候帮某人盖被子;没人在某人尿床的时候,说是自己尿的,呜呜呜。。。”
她的嘴被一条手指给遮住了,因为她相对于阿巴顿的身材实在太小了,阿巴顿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挡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的手指去堵自己总管的嘴,再说下去,爆料可能越来越多了。
他羞恼地吼着:“什么尿床,你胡说八道什么。”
无论真假,都让大家笑喷出来。
阿巴顿气得松开手骂着:“你又打不死。”
“可打了后很疼。”阿赛斯翘着粉嘟嘟的小嘴,哀怨地看着阿巴顿的样子,让大家又是笑:“你再打我,我就继续说。”
刚说完,一巴掌又下来,阿赛斯如纸片一般飘落,阿巴顿手托着腮,没个好气地道:“说吧说吧,随便。”
笑也笑够了,回到正题,利未旦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地问:“是谁叫我们出来,到底今天进行不进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