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爵顺着她手上的力起身,并以手背在嘴边优雅地擦拭着,“下次,你再让我不爽,我就不止让你皮肉受苦这么简单了。”
另一手打开车门,他握住容恩的肩膀将她丢到马路上,随之丢出去的,还有那张金卡,“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去买药。”
她这个样子,确实不能出去见人,容恩爬起来拿了那张卡后走向药店。
那是第一次,南夜爵那么认真地注视着容恩的背影,她身体纤长,却很单薄,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并没有大哭大闹,仿佛,没有什么是她不能承受的。
南夜爵莫名烦躁起来,女人的坚强有什么用,他要的是她的服软,难道她不懂吗?
承受的过多,不会累吗?
南夜爵越想越憋屈,便抬起手用力砸在了方向盘上,那是她自找的,他瞎操心个什么劲。店内,容恩听到汽车喇叭的声音,以为是南夜爵等不及了在催促,便随便挑了两样药,用自己的零钱付完后,不顾营业员异样同情的眼光,大步走向店外。
回到车上,她将攥在手心里的金卡递向南夜爵,“给你。”
“留着吧。”男人看也不看一眼,“够你平时花销了,每个月,我会打笔钱进去。”
容恩挽起嘴角,他果然是把她当成出来卖的了,手心里的一张卡,忽然变得极重,她握紧了,而后松开,“我自己可以攒钱,我只要保证我妈妈在康复医院能接受治疗就行了。”
多的,她从来不要,她不贪。
金卡被塞回南夜爵的衣兜,男人并没有说什么,开车回到御景苑。
容恩先上楼,她接了杯水,按着说明书将消炎药先吃下去,南夜爵上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冰袋,他坐在床沿,一手托在容恩脑后,另一手将冰袋按在她肿起的脸颊上。
“嘶……”
容恩吃痛,皱下眉头想躲开。
“你想毁容吗?”男人弯下腰,将她勾到自己面前,嘴上很凶,手里动作却温柔许多,容恩咬着嘴角,疼痛复苏,让她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张开嘴。”
她松了口,男人将冰块积压在她撕裂的嘴角处,容恩睨向这张近在咫尺的俊颜,狭长的凤目就是典型的桃花眼吧,眼角细长,鼻子坚毅,嘴巴又很有型,薄的,一抿起来就能看到他的不怀好意,她微退开了身,“在欲诱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南夜爵的动作顿了顿,眼帘轻扬,“难道我说错你了吗?”
莫名的,心里竟有些许失落,容恩任他用力将冰袋敷在脸上,再怎么痛,她也不会喊出声了,她本以为,他是因为她和阎越的关系,才会在众人面前故意弄这一出,原来,是她想错了,他嘴里的是与不是,又能改变什么呢?
“你没有说错。”容恩低低的,重复一句。
南夜爵将冰袋放在边上,自顾脱了衣服进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只穿着件纯白色的浴袍,他掀开被子钻进去,看到容恩始终维持先前的姿势坐在那。
“你这个样子,出去丢人,公司那边会给你准假。”
容恩只觉头昏脑胀,南夜爵随手翻了几页床头柜上的报纸,狭长的眼眸微顿后,故作不经意问道,“你胆子不小,当时竟敢替他挡我的拳头。”
“我不想他受伤。”容恩说了实话,要是这痛非要有人来承受,她不后悔义无反顾。
“你还真是专挑我不爱听的话说。”南夜爵一甩手,将报纸散乱地扔到地上,他倾起身体,上半身的阴影逼向容恩,“订婚宴上,是谁嫌你肮脏,你被我玩过,所以他不要你,你还真是下贱,就算这样,也要死乞白赖巴着他吗?”
他的嘴,真是恶毒,容恩腾地自床上坐起来,“你不懂吗?因为我爱他,就算现在,我还是忘不了他……”
“砰……”床头的水晶台灯霎时被大力甩向墙面,南夜爵慢慢坐起身,一手指向浴室,“去洗澡,今晚,看我不弄死你!”
容恩杵在原地,方才的话,只是她脱口而出,明知面对南夜爵应该顺着,可她忍不了。
将浴室的门反锁,躺在宽大的浴缸内,全身疲倦散去,容恩洗了足有一个小时,尽管换好了衣服,她还是蹑手蹑脚来到门口,在听到外面没有动静后,这才拉开门走出去。
南夜爵不在主卧内,阳台的落地窗帘随风摇曳,容恩看到一道暗影斜靠在阳台上,男人半边脸露出些许阴柔,他抽出一支烟,在鼻前轻划过后,优雅点燃。
没有了那满身的戾气,安静时,令人忍不住欣赏。
“洗好了?”
容恩并没有上前。
南夜爵向她招下手,“过来,放心吧,我不打女人。”今天,只是个意外而已。
她踩着拖鞋来到阳台上,南夜爵一手将她揽过去,让容恩靠在栏杆上,自己则紧贴着她的后背,吐出的烟圈在她头顶如萦绕的白雾般迟迟不散,“忘了他,安心呆在我身边,我保证,我腻了就放你走。”
南夜爵自己也说不清,为何非要将容恩留在身边,比她美艳比她干净的女人多得是,要说看中她的不屈,现在,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容恩若有所思,她已不再奢望能回到阎越的身边,拢紧浴袍,她轻挣开南夜爵的怀抱,向卧室走去,“我头好疼,睡吧。”
南夜爵在外站了会,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容恩从包里摸出个药瓶,打开后,将一粒药丸送入嘴中,也没有用水,就这么干咽下去。
有些苦涩,应该记住。
“你吃什么?”
容恩将药瓶放在床头柜内,“避孕药,昨天就忘记吃了。”
“噢。”男人甩了下干净利落的酒红色短发来到床边,“以后别忘记吃,要是真怀上,麻烦。”
这晚,南夜爵并没有碰她,许是看到她这幅样子生厌。
第二天,容恩乖乖地留在屋内,脸上的肿过了一夜反而越发严重了,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她涂了药膏,去就近的超市买了几盒泡面,就窝在房内不准备出去。
南夜爵回来的时候,满身酒味,他松开领带走进宽敞的客厅,容恩低着头正在吃泡面,头发松散,简单扎了个马尾,素面朝天,身上的衣服也已不再光鲜。南夜爵将身体摔向容恩身边的沙发内,头疼的厉害,他一手揉着眉宇间,“你就吃这个?”
“嗯。”容恩放下手里的泡面,“我不想出去吃。”
她身体才离开茶几前,男人就翻身倒下,将脑袋枕在容恩的腿上,双眼闭起,“给我按按,今天喝多了。”
微凉的指尖轻按在南夜爵太阳穴上,男人舒服地长舒口气,利眸咻得便睁开,容恩避开他的视线,专注着手里的动作。
“恩恩。”南夜爵冷不丁开口,眼中的黑亮攫住容恩眸内的波澜不惊,“我将最柔弱的地方交到了你的手里。”
她动作稍顿,面色露出不解。
“如果你懂得方式的话,两根手指头就能要了我的命。”
容恩松开他的太阳穴,南夜爵却并未起身,甚至挪过去几寸,枕在容恩的小腹上,“恩恩,你有这个心吗?”
她垂下眼帘,同他四目相视,“我不会杀人。”
南夜爵扬起了笑,他和她都不知,这次的玩笑,会在将来成真,她从不想害人,却亲手将他送入了万劫不复。
大床上,男人已经熟睡,因为酒醉的原因,他睡得很沉,一条手臂依旧霸道地横在容恩胸前,令她挣脱不开这沉重的拥抱。
床头柜上,手机忽然传来一阵震动,这么晚了,会有谁找她?容恩翻开屏幕,只见一串陌生的号码跃然于眼前,“想知道这一年阎越发生了什么事吗?十二点之前,欲诱三楼见。”
光洁的颈间,男人的呼吸清晰荡开,容恩将手机放回床头柜,阎越的过去,她忽然不想再深究,既然回不去,何不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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