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知秦可卿是忠义亲王的女儿后,林云就在怀疑香菱会不会也是忠义亲王的遗孤。
同时,他也在思考要不要找到香菱,弄清楚她的身世。
来到金陵后,林云依旧没能拿定主意,要不要派人去寻找香菱。
直到从薛家回来,他才终于下定决心,不管香菱是什么身份,都应该先找到她。
回到游船上,林云立刻将小默和杜杀叫过来,将甄英莲的情况告诉两人,让他们以采买丫鬟为借口,去城里贩卖人口的地方,寻找甄英莲的下落。
小默对三爷交待的事情从不怀疑,也不会多想。他问清楚甄英莲的情况,便带着杜杀找人去了。
…
将两人送走之后,林云替自己泡了一杯清茶,站在窗口观看外面舞台上的表演。
虽然距离有点远,可他住的船仓是顶层,登高远眺,还是能看清几个舞台上都有人在展示才艺。
舞台下面的观众席上,还时不时地响起一阵喝彩声。
林云正看得津津有味,忽听外面传来几下敲门声。
“请进。”
林云转过身来,看到仓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人是郭神医。
他忙迎上前笑道:“老爷子,你不去看表演,跑我这来做什么。”
老神医:“现在出场的都是一些资质平庸的小姑娘,多看无益,还不如过来和你聊聊。”
林云请老神医落坐,一边替他泡茶,一边笑道:“你是想问柳姑娘的事吧?”
老神医:“你小子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呃,您老怎么也学会拍马屁了。”
“去去去,老夫岂是那种人。”
顿了顿,老神医又道:“听说你父亲日前来了扬州,他对你和可卿的婚事有没有异议?”
林云笑道:“异议到是没有,我父亲就发愁在何处为我们安家。”
老神医:“这有什么好为难的,你们小两口就在扬州安居好了。”
林云苦笑道:“要是我叔父没调离还行,现在多半是不行了。我听琏二哥说,我父亲和叔父商议过后,准备在京里买座园子,让我们在京城成亲。”
老神医闻言皱眉道:“京城是非太多,你小子又不是个省事的主,在那边多半会惹出麻烦。”
林云:“在哪里都有是非,我已经想清楚了,在京城还有我叔父照顾,在扬州可没人能护我。”
“这到也是。”
顿了顿,老神医又道:“我听柳姑娘说,你想让她帮你做买卖?”
林云点头道:“她赎身后若是找个人嫁了,也就不用麻烦了。现在既然无人可嫁,那她总得找个事情做吧。”
老神医:“女子出来做买卖,可不是个容易的事。”
“行不行,总得让她试试。”
林云的话音刚落,就见贾琏的小厮兴儿急匆匆地跑进来,向他急道:“侄少爷,您快去看看吧,我们二爷同人吵起来了。”
贾琏一回来就不见了人影,林云猜到他肯定是去了松竹馆的画坊去看忆梅姑娘去了,现在听说他和别人吵起来,也是毫不意外。
男人为戏子争风吃醋,这也是常有的事,何况贾琏中午还喝了不少酒,没打起来就是好的。
林云同老神医告别后,带着钟翊、兴儿登上松竹馆的画坊。
画坊上的丫鬟仆役还真不少,一路行去,众人都在交头接耳,想必是在议论里面的客人争吵之事。
几人来到画坊顶层,离得老远就听到贾琏的声音,“老匹夫,识趣的赶紧给我滚,免得你家二爷让人将你扔进湖里去。”
又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老夫今儿到要看看,谁敢动我。”
旋即,又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曹大人,琏二爷,大家都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嘛。”
贾琏:“说个屁,今儿你不将老匹夫撵走,二爷我连你这艘画坊也一并拆了。”
林云赶紧加快脚步,走进起了争执的一间雅仓内。
进去一看,就见仓内剑拔弩张,贾琏带着长随昭儿正同一位身穿锦衣华服的五旬老者对峙,在两人身旁,松竹馆的柳妈妈苦口婆心地想要劝说两人和解。
而引起冲突的忆梅姑娘则躲在角落里一言不发,想必这两位客人她都不想得罪。
看到林云从外面进来,柳妈妈如获救星地冲他笑道:“林公子,你来得正好,快来劝劝琏二爷,大家有话好商量嘛。”
林云冲昭儿训斥道:“这里有你什么事,快出去。”
昭儿闻声连忙退出仓外,这位侄少爷的利害他可是清楚的很,他是宁愿得罪二爷,也不敢顶撞侄少爷。
将昭儿喝退后,林云又冲老者拱手道:“敢问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者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是何人?”
林云:“在下姓林名云,这位是我的兄长。”
“哦,你就是林云林若愚?”
林云听对方说出若愚两个字,立刻就愣住了,他这个字是陆行之取的,外面知道的人可不多。
他忙问:“请问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者手捻胡须道:“老夫姓曹字绍谦。”
“呃,”
林云听到对方叫曹绍谦,脑子立刻就懵了,这位不是国子监祭酒嘛,他怎么会来逛画坊。
贾琏见他脸色不对,连忙问道:“云兄弟,你怎么啦?”
林云忙冲曹绍谦拱手道:“打扰老先生雅兴了,晚辈告辞。”
说完,他拽着贾琏的胳膊,向仓外走去。
贾琏急道:“云兄弟,他究竟是何人?你为何如此怕他。”
林云压低声音道:“闭嘴,咱们出去再说。”
贾琏不情不愿地被林云拽出船仓,等几人来到底层甲板,他立刻向林云问道:“老匹夫究竟是谁?”
林云:“他是金陵国子监祭酒,小弟能不能进国子监读书,就靠他一言而决。”
“啊!”
贾琏惊呼一声,随即又愤愤不平地道:“国子监祭酒竟然跑来逛画坊,真是有辱斯文。”
林云劝道:“琏二哥,你还是赶紧回京去吧。”
贾琏急道:“我还没为忆梅姑娘赎身呢。”
林云无语地道:“你还没看出来吗?曹祭酒出现在这里,就是要断掉你为忆梅姑娘赎身的心思。”
贾琏一脸迷糊地道:“此话怎讲?”
林云:“刚才你没注意到吗?你和曹祭酒起争执,忆梅姑娘是什么态度?她站在你这边吗?”
贾琏尴尬地道:“她是怕得罪客人吧?”
林云没好气地道:“她如果铁了心的要跟你走,还怕得罪客人?”
“这~”
林云:“你今晚再来试试,要是我猜得不错,忆梅姑娘肯定不会再见你了。”
贾琏急道:“这怎么可能。”
林云:“你别不信,等到了晚上,你一试便知。”
“我不相信,忆梅姑娘绝对不是这种人。”
林云在心里暗自感慨,“薛姨妈出手真快呀,自己到是小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