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官场弊案,并没有引起林云的重视,以他对林如海的了解,这位叔父是绝对不会受贿的。
至于保龄候史鼐,只要他不犯抄家灭族的大罪,天子看在忠靖候的面子上,至多将他撤职查办。
林云只是有点好奇,梅若熬弹劾于敏时究竟是天子示意的,还是他自作主张。
于敏时既是皇太妃的娘家侄子,又是周慕斋的儿女亲家,梅若熬出面弹劾他,一下得罪了官内官外两位大佬。如果周慕斋不受此案的牵连,梅若熬就要惨了。
…
十二十五日,林云接到礼部的通知,让他次日上早朝。
大楚前几位天子都施行五日一朝,到了至德帝这里,就变成三日一朝,有时还会增加朝会。
有资格上朝的是在京三品以上的实职武官和五品以上的文官,林云是正三品武官,又不是京官,自然没资格上朝。现在被礼部官员点名参加朝会,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是天子点名让他参加的。
…
丑时刚过,林云就被秦可卿叫醒,起来穿衣洗漱,准备上朝。
上朝之前,还不能吃饭喝水,以免大小便不好解决。
林云听到礼部官员的介绍后,心里冒出一个想法,这要是哪位大臣有尿频的毛病,不知该怎么解决。
…
出门的时候,天还没亮,只能打着灯笼前行。
林云带着护卫骑马来到午门外时,恰好遇到一队王府护卫簇拥着楚王宁璟骑马走过来。
他忙翻身下马,冲骑在马上的宁璟抱拳道:“末将林云拜见楚王殿下。”
宁璟在马上微微颔首,也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径直走开。
瞅着宁璟离去的背影,林云在心里暗自思索,上次参加朝会,他还没看到楚王,如今这位已经能参与朝政,可见天子是想历练他,将他列为储君人选。
…
等林云赶到午门外供官员休息的朝房,这里已经聚集了百十位官员,先他一步抵达的楚王宁璟,正在同朝臣打招呼。
在一群文官聚集的地方,林云看到了贾雨村的,对方只是冲他微微颔首,却没有同他打招呼的意思。
林云见状,便打消了过去同他寒喧几句的想法。
这时,旁边有人冲林云问道:“林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云扭头瞧去,原来说话的人是兵部左侍郎秦荣。
他冲秦荣抱拳施礼道:“秦大人好,末将是接到通知,才来参加今日的朝会。”
秦荣笑道:“那我可要恭喜你了,想必你很快又要升官。”
“大人说笑了,末将可不敢有此非份之想。”
这时,牛继宗走过来,在林云肩膀上狠拍了一下,笑道:“好小子,你在粤海那仗打得漂亮,大涨我大楚水师的威风。”
林云谦虚地道:“不过是侥幸取得了一场胜利,不值一提。”
牛继宗不满地道:“该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咱们都是军中汉子,不兴文官那些虚头巴脑的假话、套话。”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有人冲他斥责道:“牛将军,本官也是文官,何时说过假话套话?”
牛继宗后头瞧去,原来说话的人是户部尚书萧敬安,他忙冲对方陪笑道:“末将失言,还请部堂大人见谅。”
萧敬安又冲林云训斥道:“林将军,你将在粤海缴获的物资拿去售卖,所得利润也不上交,你这是想同我们户部打擂台吗?”
林云忙道:“这事和我无关,我也是奉冯将军的命令行事。”
萧敬安黑着脸道:“林将军,莫非你想用冯康来压服本宫?”
“末将不敢。”
这时,彭漾走过来替林云解围,道:“萧大人,你有什么意见找冯将军说去,为难一个晚辈,可是有失身份。”
萧敬安:“这小子竟做出格的事,不敲打他一下,他迟早会捅出更大的篓子。”
这时,朝房门口突然响起一阵骚动。
林云扭头瞧去,就见周慕斋、杨宏、宋约三人一起走进来。
他仔细瞅了周慕斋一眼,见这位大佬看上去脸色憔悴了许多,到是跟在他身后的扬宏和宋约,都显得很精神。
林云在心里暗想,“于敏时被梅若熬弹劾,如果是天子授意的,是不是代表至德帝想换内阁首辅?”
他再瞅向宁璟,见他并没有上前同周慕斋打招呼,这越发让他在心里笃定,周慕斋这次危险了。
林云正在胡思乱想,就见轩王爷领着几位军机大臣走进来。
这次,宁璟及时地走上前,同几位军机大臣见礼。那几位都是礼貌而又疏离地回复着楚王的问话,
这时,皇宫内钟鼓敲响,执掌礼仪的官员走进来,约束官员排队前去上朝。
林云作为武官中品级最低的官员,只能站在队伍末尾,在他前面的是一位从二品武官,看着有点面熟,却又分明没见过。
过了许久,林云才想起来,这位和柳湘莲有点相似,想必就是原前武卫统领柳芳。
…
太和殿内,
林云站在武官队尾,靠近殿门口的位置。他回头瞧去,就见文官队伍排得很长,有不少低品级的官员直接排到大殿外头。
可等到天子出现,行完礼仪后,站在殿外的官员全都散了。
林云见状暗自后悔,上次参加朝会,他没注意到这些,早知道还有这待遇,自己就站外头好了。
朝议第一项就是救灾,天降大雪,北直隶的灾民肯定不少,多救一天,就能活人无数。
萧敬安照例先哭穷了一番,最后讨价还价,答应户部先拿三十万两银子出来赈济灾民。
让林云感到意外的是,第二个议题竟然是讨论他向天子建议设立香港特区的奏章。难怪天子让他来参加朝会,原来是让他向朝臣解释设立香港特区的好处。
果然,朝议开始前,至德帝便让内侍宣林云上前陛见。
林云快步走到殿前,手举板,冲至德帝施礼道:“微臣林云参见陛下。”
至德帝抬手,道:“平身。”
“谢陛下。”
至德帝又道:“林卿,你给诸位大臣说说,为何要设立香港府。”
“微臣尊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