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愣在原地的嬴月和安澜一听,立刻兴奋无比的取来了纸笔。
美食这种东西,任何时候,都叫人没有办法拒绝。
刘盈提起还在往下滴墨汁的毛笔,眼里带着笑意,会想起来小时候,跟着把甜菜送到村子边上的糖厂里边的画面。
他靠在奶奶怀里睡一觉醒过来后,一勺子还带着温热温度的白糖,就会送到他的嘴里来。
再往后他成长的岁月里边,糖厂的厂长变成了他父亲的好朋友。
所以,他得以很多次参观糖厂。
那个慈眉善目的叔叔还说,以后让刘盈来接手他的厂子。
刘盈一直都把这个当做玩笑话,等到他后来长成青年,学成归来的时候。
才知道叔叔的老婆给他带了很多年的绿帽子。
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实人叔叔,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那掐一下就能掐出水一样的老婆,给自己带了绿帽子。
之所以迟迟不揭发,那只是想要把自己的老母亲送走。
等到他把老母亲送走以后,他动手砍死了自己的老婆还有奸夫。
受不了刺激的儿子跳楼自杀了。
一个家就这样没了。
口碑极好的糖厂,也就这样没了。
刘盈觉得,自己以前或许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所以才会变成宅男的。
叔叔在很早以前就把自己的钱财转移了出来。
留下了一部分给刘盈,剩下的都捐了出去。
刘盈忍不住躺了一口气,听着屏风后臧儿玩水的声音,心中也不再觉得燥热难受。
很快,整个流程都被写了下来。
不是大工业的制作流程,而是偏向于小作坊的制作流程。
毕竟,这个时代的一切都在这里摆着,就算是想要做出大工业的水准来,那也是不可能的。
嬴月非常敏感,立刻就察觉出来了太子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低落起来。
“阿盈?有什么事儿么?”
刘盈端着加了糖霜的牛乳,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他本想说,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可是……
前一辈子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这到底能不能算作是以前的事情。
刘盈微微摇头道:“有些累了,月儿你看多长时间能做出来?”
“草原上没法做,只能把这个东西送回关中去交给母后,国库里边重新开一个口子。”
“还有,甜菜取材倒是容易,只是这个甘蔗,关中没有生长,恐怕要从南边取材了。”
刘盈道:“关中如果可以栽种的话,那就想办法弄一下,别把这个弄得让南越王赵佗知道了,否则的话,岂不是让赵佗把甜头都吃了?”
嬴月脸上露出笑容来:”殿下放心便是,这些东西都是保密的。”
“赵佗这老家伙心思坏的要死,终究还是只有依靠军武打下南越国。”刘盈说完这话后,臧儿便在两个宫娥的服侍下从屏风后边走了出来。
她湿漉漉的头发正在往地上滴水。
“阿盈快去!奔波了一天,累得的要死。”
臧儿笑嘻嘻的说道:“泡一个牛奶浴,浑身上下都舒服。”
“太奢侈了,太奢侈了,这以后会不会被太史令记下来,成为和商纣王酒池肉林一样并列的荒淫之举呢?”
刘盈嘴上说着,但是却站起身来,一边走,一边解开衣带。
这个时代没有冰箱,很多东西如果当天晚上不用了的话,第二天也没办法食用。
所以,刘盈嘴上说奢侈了,但是对于臧儿这种牛奶乳沐浴的行为,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可以的。
换言之,刘盈心中的想法是:我堂堂大汉帝国未来的皇后,用牛奶洗个澡,怎么了?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问题!
刘盈自己躺在了满是温热牛奶的洗澡水里以后,整个人确实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惬意的感觉。
奢靡的享受之下,刘盈感觉这或许是单纯的因为自己内心有这样强烈的感觉而已,从而导致身体上,也冒出来了那种与之相互呼应的沉醉快感。
哪曾想,刘盈就这样靠在浴桶里边,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臧儿红着脸走到浴桶边上,轻轻地呼唤着:“夫君?夫君?”
靠山忍不住笑了起来:“殿下太累了,左右上前来搭把手,把殿下抬到榻上休息去!”
“喏!”
几个随行的小宫娥红着脸凑上前来,抬着沉睡中的刘盈,臧儿低低地叫了一声后,撤了一块干燥的丝绸浴巾,把刘盈整个人都裹了起来。
怀着初为人妻的羞怯,臧儿小心翼翼的给刘盈擦着身上的水渍,又看了看一边上,就像是一个棒槌一样杵着,一动不动的安澜。
直到臧儿看了三次以后,安澜这才明白太子妃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嬴月小心翼翼的为刘盈梳理着还没有干掉的头发。
一丝一缕的擦拭着,直到最后她自己手摸上去,没有了潮湿的感觉,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臧儿说道:
“以后还是要注意的,头发没有干,就睡着了,第二天会头疼的,草原上气候不好,殿下更要小心才是。”
臧儿扯散了自己的发髻,满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垂落下来,遮盖住了她半边白净的脸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份妩媚的成熟感。
“那有啥办法,我们这个阿郎,可是和别的阿郎不一样的,我听说别的诸侯王太子,年岁和阿盈差不多,都已经姬妾成群了。”
他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刘盈,咬牙咽下口水后,恨恨的说道:
“他倒是好,对我们姐妹总是爱理不理的,要不会看着阿盈有时候看着你偷偷咽口水,我都要以为我喜欢男子,不喜欢女子了呢!”
嬴月噗嗤笑出了声:“娘娘可莫要打趣奴婢,殿下心上的人,娘娘才是第一!”
“唉……”
臧儿侧着身,靠在刘盈心口上,听着刘盈强有力的心跳声,忍不住忧愁起来:
“说的倒是呢……可是那只是现在,将来会是什么样子,谁说得清楚呢?”
她美眸微微一颤,看着嬴月道:“阿盈是要做皇帝的人,到时候他手底下的那些大臣们,为了讨好皇帝,就会一个劲儿的往皇帝身边送女人,等到我们年长一些,年老色衰一些,阿盈就会喜欢上那些比我们年轻的女人。”
“所以,我现在跟着他北上来吃苦,就是希望他以后能记着点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
说完这些后,臧儿眼里带着几分坏笑道:“把灯吹了。”
黑暗里,嬴月又听到了臧儿打哈欠的声音:
“所以你呀,小狐狸,想要做什么的话,北上的时候是最好的机会,迟了的话,后悔一辈子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