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架势,那只傻海东青被咱们家这只给忽悠了。”
睡觉的时候两口子听到房顶传来海东青滴滴的叫声,孙建平打了个哈欠,“你说要是那只母的知道咱家那位连只耗子都抓不到,是不是当场就得跟牠打离婚?”
“那就看你愿不愿意拿出血本来养活人家小两口了。”钱慧珺促狭捏了他一下,“还说人家呢,咱俩结婚的时候,你不也说你存款好几千块么!”
“这我可没撒谎哦!”孙建平连忙举手,以证清白。
“讨厌!”钱慧珺瞅瞅女儿,“看看小崽子睡了没?”
“已经睡着了,要不做作业?”孙建平嘿嘿一笑,换来媳妇一个白眼,“一天天的脑子里净想那些事,不正经……”
“唉!媳妇你说得对,一天累得要死要活的,哪还有心思整这事,睡觉吧!”
一双温润细腻的柔夷搂过来,夹杂着淡淡的幽香,“老公,老公不要嘛,人家错了,来做作业吧!求求你了……mua!”
“嘿嘿嘿!”孙建平贱笑一声,看吧,找媳妇就得找这样的!
不死犟,不钻牛角尖,知道心疼老公!
老猫:俩臭不要脸的,小点声!
天还没亮,门就吱嘎一声开了,海东青像做贼似的从门缝里钻进来,一路疯跑到碗橱旁,歪着头用尖尖的喙撬开碗橱的木门,瞪着眼珠子往里面一瞅,顿时愣住了!
肉呢?
没了?
这货急得原地乱蹦,眼珠转了转,撬开东屋房门,拍拍翅膀飞到炕上,眼巴巴瞅着这一小家三口的睡姿。
小宝贝睡觉不老实,把被子都蹬掉了,老猫嘴里死死咬着被子一角,使劲往上扯,想给小主人盖上,男主子侧着身把女主子搂在怀里,睡得正熟。
看到海东青溜进屋子,老猫龇牙咧嘴,耳朵立起来,喉咙里发出哒哒的声音,让牠麻溜滚出去,别把小主人吵醒了!
要不喵子撕了你!
海东青眨巴眨巴眼睛,对老猫的挑衅不以为意,这货瞅瞅窗外,“媳妇”正焦急等待牠打食归来。
咋办?
这货歪歪脖子,跳到孙建平枕边,低下头蹭着他的脸,没几下就把他给蹭醒了,孙建平睁开眼,一看是这货,顿时脸色一沉,“干啥一大早晨的!”
见他醒了,海东青快乐得滴滴叫,瞅瞅窗外,又瞅瞅外屋地,意思很明白,媳妇饿了,主子给点吃的呗!
“咋了哥……”
他一动,钱慧珺也被惊醒了,扭过头一看海东青急不可耐的模样,噗嗤笑出声,“我昨天就跟你说放外边几块,伱看现在急得……”
“你娶媳妇,还得老子给你出彩礼!”
孙建平无奈拍了牠一下,下地给海东青弄了两块肉,是昨天老猫抓回来的兔子,剥了皮后剁成小块,本来想着早晨炖上吃。
没法子,孩子搞对象,咱们当“家长”的不能眼巴巴瞅着啊!
多少得给人家“闺女”一点甜头吧!
“明天麻溜的给我学捕猎去,总这么啃老啥时候是个头!”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海东青叼起一条兔子腿,一个猛子蹿出去,速度快得像一道白色闪电!
“小兔崽子!”
孙建平气得直骂!
窗外,两只海东青蹲在木栅栏上,母海东青踩着兔子腿撕扯上面的肉,自家那個“不孝子”则一脸宠溺的站在旁边,看着媳妇大快朵颐。
“哥你看,咱家那玩意还挺有绅士风度!”
钱慧珺趴在窗台上,饶有兴致的看两只海东青搞对象。
“慈母多败儿啊!我说当时好好训练训练,你哭哭啼啼舍不得,现在好了,吃咱们的喝咱们的不说,还给整回来个媳妇,这下养活吧!”
“谁让牠小时候那么可爱……舍不得嘛!”
钱慧珺终于有些羞愧了。
老猫舔舔爪子,顺着女主子的目光瞅瞅窗外,不屑撇撇嘴。
小菜鸟!
完蛋货一个!
喵子向来都讲究个自力更生!
懂?
“再睡会吧!”
孙建平瞅瞅才三点半,钱慧珺嗯了一声,躺在他怀里,一把抓住他粗壮有力的胳膊,“搂着我睡!”
“呦呦呦,还撒娇……”
“快点别墨迹!”
老猫终于忍不了了,踩着枕头跳过去,对准孙建平的脑瓜子梆梆就是两下!
没看见孩子的被子都蹬飞了吗?
就知道搂着你那破媳妇卿卿我我!
孩子不管了是不是!
气死喵子了!
“艾玛,大闺女这是啥造型……”孙建平揉揉生疼的脑瓜子,帮女儿把被子扯起来,小丫头醒了,冲老爹嘻嘻一笑,像只大虫子一样钻进他俩的被窝里,“吼吼我来喽!”
“唉!”
钱慧珺无奈叹了口气,还想着和我哥享受一下甜蜜的二人世界呢!
小犊子就来捣乱!
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期待已久的桃花汛也终于如期爆发,山上积攒了一个冬天的冰雪融水如同凶猛的野兽从山坡上冲下来,汇入咕噜河中,将还没有融化的冰壳一层层推开,互相叠加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又是一年武开江!
七五年四月八日,这一天必将记入太平山大队的史册中!
这一天气温猛地蹿升到零上十八度,山坡上、田地里,到处都是融化的雪水,咕噜河水势满溢,如奔腾的野马一般顺流东下,气势之骇人,就连年纪最大的夏先生都没有见过!
突兀两声闷响,似乎是哪里在放炮,地面震颤了一下,乡亲们谁也没当回事。
而在地表之下,幽深黑暗的底层深处,伴随这两声炸药爆炸声,凶猛的桃花水顺着被炸开的底层疯了一般冲入地下暗河中,那个曾经飞出蝙蝠的大坑瞬间被洪水灌满,大量浮冰被河水推举出来,沿着山坡四处飘荡,看上去奇特又诡异。
林场后山,许多大型机械仍然在不知疲倦的挖掘土壤深处的含金土层,原先那个十米的大坑已经被挖到了三十米深,两百多米宽,乍一看好像大地上撕裂的伤口,无声诉说着人类对祂的无情掠夺。
姚忠平提着裤脚,迈过泥泞的路面,因为大车来回运输矿石,早把泥土路面碾得破败不堪,他站在矿场旁看着热闹场面,心里也很纳闷,这帮鬼子到底想干啥?
从这里挖走的土壤,送到县城建好的提炼厂内,经过破碎、过筛、溶液浸出等工序后,也确实弄出不少金子,但是小鬼子们提出要把提炼完黄金后的残余渣土都交给他们运回岛国,做无害化处理。
这就有点……
“现在下边有几台挖掘机?”他问身边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翻开工作日记,“七台,七台全下去了。”
“嗯,都是小鬼子在操作吗?”
“是的!”
“上次和他们说的帮咱们培训挖掘机操作手的事情,他们怎么回复的?”
“他们说要大学本科以上学历才可以……”
“我去他妈的,不想教就说不想教,还大学以上学历,咱们县扒楞手指头数数有几个大学生?”
姚忠平气得骂了一句,忽然觉得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经过,酥酥麻麻如通过电一般!
砰!
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