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轻寒呢?
他在哪里?
就在我满是惊恐,几乎连心跳都要停止的巡梭着整个血红的石室的时候,一个倒在颜轻涵面前的人轻轻的呻‘吟’了一下。,最新章节访问:www.79xs.com。
一听那声音,我急忙跑过去,扶着他的肩膀低头一看——
刘轻寒!
他的脸上也沾满了鲜血,甚至连那半张面具都不能幸免,在血染下闪着寒光。可他的气息却是滚烫的,微弱的,当他睁开眼睛看到我的时候,眼神甚至都恍惚了。
“你——”
“是我!”
我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他仿佛战栗了一下,眼神也清明了一些,微微睁大了看着我:“是你?”
“是我!我来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要将他扶起来,可刚一动,就听见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这时我才看到,他的肩膀上不知被谁刺了一剑,鲜血汩汩而出!
“你受伤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在发抖,我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只能忙‘乱’的抬起头来看向颜轻涵,又看向萧‘玉’声。
也许是因为石‘门’被推开了的关系,这里面的温度稍微的降了一些,这两个一直持剑对峙的人突然像是被人松开了扼住喉咙的黑手一样,都深吸了一口气,而我立刻看到,颜轻涵几乎发红的眼睛闪过了一点清明的光,但他立刻颤抖起来,手中的剑仿佛也变重了,几乎让他拿不动。他踉跄着退了两步,终于跪倒在地,勉强用剑尖撑在地上,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一直到他这样,萧‘玉’声也终于支撑不住了似得,整个人仰面一跌,顿时口鼻中喷出了鲜血!
裴元丰皱着眉头,和薛慕华上前来,一个扶着萧‘玉’声,一个扶着颜轻涵。
萧‘玉’声算是这三个人里情况最好的,但也垂着头,几乎瘫软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抬起头来看着周围,突然像是醒悟过来一样:“你们——你们来了……”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
这个时候,他仿佛回想起了什么,脸上蓦地闪过了一丝惊惶的神情,转头朝周围看了一眼,顿时呼吸都窒住了。
“出了什么事?”裴元丰扶着他:“你们怎么会搞成这样?”
萧‘玉’声看了周围的一切,这个时候慢慢的转过头来,脸上那种仓惶的神情已经完全不加掩饰,他咬着牙,攀着裴元丰的胳膊就要站起身来,一边挣扎一边说道:“快走!让所有的人都离开这里!”
“怎么了?”
“这里保不住了!”萧‘玉’声站起来,大声道:“这座山保不住了,快出去!”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全都惊呆了。
而那个一直战战兢兢跟在我们身后,这个时候却攀在石‘门’口不敢进来的老六突然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大家又都转头看向他。
他说道:“这座山,要喷火了!火神要出来了!”
“什么?!”
“你在说什么?”
“什么火神?”
大家全都大‘惑’不解,却也被他们的惊恐和警告‘弄’得惴惴不安,裴元丰搀着萧‘玉’声走过去,大声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火神?什么喷火?”
“我知道为什么附近桃‘花’鱼多起来了,我也知道为什么这座岛上今晚一点声音都没有了,”那老六此刻已经吓得惊慌失措,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忙不迭的说道:“我们以前见过一次,有一座小岛,岛上的山巅突然有天晚上开始喷火,那火都要喷到天上去了,半个天都被烧红了,整座岛都燃了起来,连周围的海水都烧开了!所有的船,人,在岛上的,一个都没出来!”
他这话一出,众人全都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这个时候,我小心翼翼的扶着刘轻寒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胳膊上一个血‘洞’,几乎已经不能再用力,这样一来整个人都无力的压在我的肩膀上,鲜血汩汩,很快便流淌下来,将我的衣衫染红了大半。
与血红的衣衫相映衬的,是他越发苍白的脸庞和‘唇’瓣。
我低声道:“你怎么样?”
他刚刚站起来已经用了太多了力气,这个时候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只无力的摇了摇头,额发散‘乱’的垂落下来。
我伸手捏着袖子,小心翼翼的给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渍和汗水,又将头发给他拂到耳后去,说道:“你如果撑不住,一定要跟我说。”
“……”他仍旧没力气说话,只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虽然看他虚弱得很,但至少神智还是清醒的,我就没有太过担心,只要离开了这里,让薛慕华给他看看伤就可以。想到这里,我又回过头去,问那个老六:“那你说,桃‘花’鱼变多是怎么回事?”
“那一次,火神出现也跟现在一样,岛上一只鸟都看不见,安静得就跟没人一样,而且周围海滩上出了很多桃‘花’鱼,见人就蛰;还有,海底好多鱼都出来了,一群一群的往上冒……”
“……!”
“一大片海都变成了银‘色’。”
“……”
“那个时候,我们不知道是火神发怒,还以为是海神要发怒了,就特地去烧香叩首,但还是——”
说到这里,他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不堪的,令人不敢回想的画面,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这时我回想起来,之前在渡海飞云上的时候,就看到海底的鱼一丛一丛的往上涌,那些水手们直接用桶都能捞起来,而就在今晚——不,说起来应该是昨天晚上了,当萧无声带着我和薛慕华乘小艇上天权岛的东岸的时候,那边的海水中也是大片大片的鱼群从海底冒出来,‘混’‘乱’的游动,把那一片海水都搅腾翻了一样。
难道这就是——
前兆?
这座山的下面,要喷火了?
所以,那些平时都一直在海底的桃‘花’鱼会频繁的出现在海滩上,见人就蛰,鱼群也往海面上涌,甚至这偌大的一座岛,偌大的一座山,居然连一只鸟兽都没有,因为它们已经敏感的感知到这里要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剧变,所以全都逃离了?
就在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所措的时候,萧‘玉’声又大声说道:“快出去,这里呆久了人会发疯的!”
他说完这话,已经没有人再耽搁,甚至连多一句都不敢问,裴元丰指挥手下的人巡梭了周围一边,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如果有就一起带出去,而他扶着萧‘玉’声,我扶着刘轻寒,正要往外走,却听见背后颜轻涵一把挥开薛慕华的手:“我不走!我要留下来找到佛郎机火炮!我不能空手回去!我不能一事无成!”
薛慕华猝不及防,被他推得一下子跌倒在地。
一见此情景,裴元丰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正要走上去,我一伸手,拦住了他。
我小心的将刘轻寒扶到石‘门’边,让他靠在石‘门’上,给裴元丰递了个眼‘色’,他也急忙伸手扶着站立不稳的刘轻寒。然后我才转身走过去,走到颜轻涵的面前。
他自己也已经站立不稳了,推开薛慕华之后,狼狈的仰面倒在地上,身上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血,浸透了衣衫,流淌下来。
我蹲下身去,平视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一时清明,一时‘混’‘乱’,眼中全都是血丝,当看向我的时候,好像两只眼睛都要从眼眶里突出来了。
我一扬手,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又重,又响,在石室里回响着,也把每一个人震住了。原本被鲜血染红的手掌掴在他脸上,掌心也隐隐的作痛,而他被我打得脸偏向了一边,连头发都打散了。
他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你醒一醒吧!”我凑到他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的眼睛:“那批火炮根本就不在这座岛上!”
“……!”
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周围的人也有的惊讶不已,连呼吸都‘乱’了。
“铁面王放出消息让所有人都来这里,就是为了把寻找佛郎机火炮,有野心去打仗的人都聚到一个岛上,全杀掉!”
“……”
“颜轻涵,你步步为营,谋划了那么久,你以为你可以找到什么?你以为你能得到什么?”
“……”
“你只是中计了而已!”
“……”
“我们之前都不知道他如何才能杀掉这么多人,现在我明白了,他应该早就预料到这座山保不住了,所以才会给一张假地图,把所有人都引到这么深的地下。”
“……”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以为只有你会算,人人都会算,别人算得比你还多,比你还细。”
“……”
“我的母亲,你的婶娘,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那些火炮他根本不是让铁面王运出海去藏匿,铁面王出海,是去佛郎机国销毁火炮制造的地方,杀掉了那些人,毁了那些图纸!”
颜轻涵的眼睛瞪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惊恐的看着我。
“至于买进的那些火炮……”我冷冷的说道:“早在当年,铁面王出海之前,就已经被我母亲处理掉了。”
“……”
“销毁了。”
“……”
“找不到了。”
我每说一句,颜轻涵的脸‘色’就沉一分,而眼中的光也能黯然一分。
最后,我说道:“今天这个局,就是让所有的人都明白,别想着称霸天下了,你们连一座小小的山都奈何不了!”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围所有的人仿佛都惊醒了一下。
但事实,就是这样。
有的人可以控制全天下,却控制不了任何一个人的内心;有的人可以赢得所有的爱,却未必能真正赢得自己想得到的那个人。
而想要称霸天下的人,也许连一座山,都占不了。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真实,这就是——世事无常!
当我说完这句话之后,颜轻涵好像身上最后一口气被‘抽’走了一样,整个人都瘫在了那里,半晌,没有一点声息。
我慢慢的站起身,低头看了他一眼,便回头对薛慕华道:“带他出去。有什么话,都出去再说。”
薛慕华倒也利落,点点头便立刻走过来扶起他。
这一回,颜轻涵没有再挣扎,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就这么由着她搀扶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
就在大家都要走出石‘门’的时候,一个走在最后,检查了一下满地尸体的护卫突然“咦”了一声,大家都回过头,就看见他从地上扶起了一个满身是血,已经完全没有知觉的人:“韦公子?”
……
韦正邦?!
大家一时都有些怔忪。
薛慕华回头一看,脸‘色’也微微的变了一下。
这个时候,我们都不说话了,裴元丰的眉心微微的皱了一下,只问道:“还活着吗?”
那护卫把手放到他的口鼻处一探:“好像,还有一点气……”
这一次,裴元丰没有迟疑,只见他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说道:“带上他吧。”
那护卫点头应了,便将完全昏‘迷’过去,身上甚至还在滴血的韦正邦扛到肩上,然后我们一群人急忙走出石室,匆匆忙忙的往上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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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面往下走很艰险,而从下面往上走也并不容易,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炙热,好像随时都要点燃我们的衣角和头发,我不停的出着冷汗,但冷汗刚一出来就被烘干了,脸上满是汗水和血水干涸之后的污渍,显得格外的狼狈,而呼出的气几乎还在口鼻中就已经变得滚烫灼人,几乎要流出鼻血来。
而我们这一路往上走,刘轻寒被我搀扶着,肩上的伤也不断的被撕扯,鲜血一直不停的往外流淌,一滴一滴的落在小路上。
我只觉得眼睛都红了,低头看着他:“你——还好吧?”
他颤抖得厉害,这个时候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苍白的脸上反倒浮起了淡淡的笑意:“放心,死不了。”
“……”
我咬了咬下‘唇’,没说话。
他的话倒不是只安慰我,我看了一下,他身上就只有那一处在肩膀上的伤,没有伤到要害,只是现在血流不止,需要等出去之后赶紧就医,但薛慕华这样的神医在,他的这个伤的确是要不了命的。
只是,看着他苍白的脸和漆黑的眼瞳,还有那血‘洞’一样的伤口,让我感到阵阵刺痛。
“你的伤——”
“是我刺的。”
前方传来了萧‘玉’声的声音,我一听,心里咯噔一声,抬起头来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是我刺的。”
他一边说,一边费力的走着,也没有回头。
“为什么?!”
这一次,他没有开口,走在我们身后的颜轻涵说道:“因为我们一进这里,全都发疯了。”
我又回头看着他。
平时他就病弱不堪,脸‘色’从来都是苍白无血‘色’的,而刚刚,又受到了那样的打击,大概是他这一生最难熬的时候了。这个时候看着他,就算在摇曳的火光下,他的脸‘色’也没有丝毫的红润,相反,在苍白中透着一种带着死气的青灰。
我的心一沉,虽然还有很多问题,但也不开口问他了。
反倒是刘轻寒,他咬着牙,慢慢的说道:“我根据地图上的指示,和萧公子带着人最先来到这里,可就在我们刚刚找到‘洞’口,要进‘洞’的时候,就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他没说话,而是费力的抬头看了萧‘玉’声的背影一眼,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萧‘玉’声仍旧没有回头,只闷闷的说道:“我在‘洞’口的时候,就觉得这里的情况不太对,但他们给的地图还是标注着应该是这里,所以我们还是继续往下走,可是越往下走,就闻到奇怪的味道,所以,我就用书院秘传的吐纳术,原本只是想好过一点,但是——”
“但是如何?”
“我感觉到,这座山里,有一些东西在动。”
“……!”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自己的气息也沉重了一些,裴元丰没有停下脚步,只转头看着他:“什么东西?”
“具体什么,我感觉不到,因为山太大,我们也登得太高,我感觉到在动的东西,是在山底,很深很深的地方。”
“那,你们还是往里走?”
“一来,我猜测可能是铁面王把东西藏在山里,也安排了一些看守;二来,家主的命令要找到佛郎机火炮,我们也不能空手而回。”
我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裴元丰道:“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开始往下走,可是越走越不对劲。下面不仅热,而且味道也很奇怪。”
我点点头,应该就是我们进入山道之后,我闻到的那股奇怪的味道。
而且,他们是最先进入山道的,里面只怕许久都没有人进入过,那些气味会比我们进入的时候更浓,更重。
“我越来越觉得不对,而且用吐纳秘术感觉到的那个东西,我越来越感觉到它的庞大,和过去所感知到的任何东西都不一样,也没有办法跟它相提并论,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就让大家往回走。”
“那你们——”
我刚想问既然往回走了怎么会我们到的时候,他们都在石室里,但回头一看身后的颜轻涵,突然就明白了。
萧‘玉’声果然说道:“可我们刚退到‘洞’口,颜公子就出现了。”
“然后,你们就打起来了?”
“他带来的人很多,加上天‘色’漆黑,我们一出山道就被伏击,也根本没有办法出来,就只能往里退。我们往里退,他们就往里走。”
我皱紧了眉头,回头瞪了颜轻涵一眼。
这个时候的他,对这些事,甚至对我们的情绪都已经不在意了,显然,“佛郎机火炮早已经被销毁”这件事给了他太大的打击,也许他这么多年一直抱着这样一个希望,让他不论发生什么都坚持下来,但现在,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他也就完全被‘抽’空了。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隐隐的感到有些黯然。
这时,裴元丰说道:“然后,你们就退到了最下面?”
“对。”萧‘玉’声皱紧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他恐惧不安的事,开口说话的时候,连他的声音都有了一丝颤迹,他说道:“当我们往下走,越走,我就觉得头越胀,好像有很多声音在耳边叫嚣,而我带来的这些人,已经全都神志不清,要冲上去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裴元丰道:“你们的人不多,而且这样的狭路相逢,就算功夫再高,冲上去也是九死一生。”
萧‘玉’声点头道:“那个时候,只有我和师哥还稍微清醒一点,看到那个石‘门’,我们以为里面就会藏着佛郎机火炮,进去能看个究竟,也能稍微躲避一下。”
我急忙问道:“接下来,怎么了?”
这时,萧‘玉’声的脚步甚至都停了下来,他回过头,看来一眼那狭窄的山道,仿佛看到了之前那出封闭的石‘门’,还有巨大空旷的石室,脸上和眼中,那恐惧的神情几乎要跃出来。
“到底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这时,一直沉默的刘轻寒开口了。
“一进去之后,所有人都发疯了。”
我蓦地转头看向他:“什么?!”
“发疯了!”
他重复了一声,不知是因为肩膀上的伤在痛,还是回忆令他感到的恐惧,他的声音也喂喂的颤抖着:“我们带来的人,连同颜轻涵带来的人,全都发疯了。他们就像失去理智,只会厮杀的野兽一样,开始拼命的杀周围的人,不管对方的身份,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已经死了。”
“……!”
我惊恐的看着他。
他脸上的汗水涔涔而出,浸透了那些血迹,沿着额头慢慢的流淌下来,可还没流下去,又被周围炙热的温度烘干,留下一道道血痕,非常的可怕。
但更可怕的,还是他那种那种近乎绝望的,恐惧的光。
他沉默了很久,才对我说道:“你们想象不到。”
“……”
“我的吐纳术——只在京城的时候,老师粗略的教了一些,所以只能勉强维持神智,但也什么都做不了。”
我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
这个时候,我也完全明白过来,铁面王要杀掉这里的人,实际上是有两套手段的!
第一个,就是这山道里,那石室中会让人失去理智,变成疯狂嗜杀的人的诡异瘴气,只要进入那个山道的人,吸入那样的瘴气就会开始自相残杀,这样一来人就已经死了一大半;但即使这样还是不够的,他在海上生活了那么多年,又是在草原上见多识广的铁面王,他大概更明白山中喷火的原因,也更仔细的观察到那些征兆,所以即使我们不在那石室中自相残杀而死,一整座山喷出的火焰,也足以将我们全都杀掉,包括这岛上所有的人!
想到这里,我不由打了个寒战。
他——好缜密的心思,好狠的心肠。
也许对他来说,为成大善,不拘小恶,死了这几个,几十个人,能避免将来的战火,但——被他谋算,陷落在石室中,如同野兽一般厮杀而死的人,又何其无辜呢?
想到这里,我一时也有些‘混’‘乱’,甚至有些分辨不清到底那是是非非是对是错,只能狠狠的一甩头,将那杂‘乱’的念头抛开,回头看向刘轻寒,问道:“那你的伤,也是——”
他没开口,倒是萧‘玉’声说道:“是颜公子跟我打起来。当时场面太‘混’‘乱’,我的吐纳术被打断,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只有满心的杀意,想要杀掉那里面所有的人,所以那一剑,我是要刺颜公子的‘胸’口的。”
我立刻明白过来,低头看着刘轻寒:“你——你帮他挡那一剑?”
“……”
“你,你是不是吐纳术也没用好?”
我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救下的是我的堂弟,可这样一个血‘肉’之躯去挡萧‘玉’声的剑,我心里一想就觉得有些气不过,或许也是在这山路里待久了,人有些发懵,索‘性’出言讽刺他。
“你觉得你是什么人?阿弥陀佛?还是观自在?这世上的事你都要管?你管得了吗?”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是老师的入室弟子。”
“……”
“别的事我管不了,也不会管,但这件事非管不可。”
“……”
“傅八岱的徒弟自相残杀,传出去是辱没师‘门’的事,不仅老师没脸,西山书院没脸,我在朝廷,也大失体面。”
“……”
“这种事,我不能眼看着它发生。”
我一时语塞,竟应对不出。
是啊,他倒是把什么都管到了,傅八岱的名声,西山书院的脸面,还有他在朝廷的威信。
却是几乎拿命换来的。
我心里恨得厉害,但又不知还能再说什么,只抓紧了他的手腕,扶着他加快速度往外走。
这狭窄的山道长得好像没有尽头,我们越走,心里越烦躁,我甚至听到从颜轻涵的喉咙里发出“吼吼”的声音,好像要发怒的野兽在低咆一般,裴元丰不住的回头看着薛慕华,我也十分担心,却见薛慕华很冷静的一只手扶着他,另一只手在他后脑的一些‘穴’位上轻轻的‘揉’着,抬头见我们看着她,便很平静的说道:“不用担心,没事的。”
说完,她看着前方的目光突然一亮。
我们感觉到了什么,急忙回头一看,只见前方那狭长曲折的山道终于到了尽头,路口就在前面,我们甚至看到了从外面透进来的淡淡的,‘乳’白‘色’的光和雾气。
快要天亮了!
不管怎么样,经历了这样一个夜晚,已经快要到出口,到尽头了,我们顿时‘精’神一振,全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急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往外走。
可就在我们正要往上走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阵隆隆的,震耳‘欲’聋的巨响。
一下子,所有人都僵住了。
那声音,无比的巨大,好像震撼得整个天地都晃动起来,我以为是天上打雷,又或者是西岸的战斗还在‘激’烈的进行,可仔细一听,却发现根本分辨不出,这巨响到底是从天上厚厚的云层中出来,还是从脚下那高逾万丈的山底传来。
但是,整座山,都开始晃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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