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正文21、第21章
温柔实是一种相当厉害的武器,它总是来得温润,却能将人的内心彻底击溃。是而很多时候,温柔比暴力要强大很多。
就好像髭切这样。
我想我不该在他身边逗留太久,因为他口中温柔的话随时可能会让我心里的防线溃不成军,然后陷入一段挣脱不出的缱绻梦境里。
而这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不外是编制一段极尽温柔的梦境,最后告诉你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镜花水月。
可我没有立场去苛责为我织梦的髭切。
他是救了我的,他也是真心想护着我的。但他本就是刀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晓得柔软为何物的凶器。他只会放软声线,然后直截了当地把自己脑中的想法传达出来。
他本是没有错的,只是如若我不知晓回避,也就会酿成错。
“让你担心了,真是抱歉。”我温然笑了笑:“下次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但是啊,髭切。”我有些费力地抬起手,把面前的文件合上:“我并不相信写在纸面上的历史,我只知道把鬼舞辻无惨带到风间千景的面前是我的使命,把鬼族的事情从人类历史上抹去也是我的使命,因为我顶着源这个姓氏。mi-na-mo-to——”
听我一字一字地拉长音调,髭切的眸光略微暗淡了一瞬,他微垂着头,但随即也轻声地笑了出来:“嘛,该说不愧是小千你吗。”
“那么我明白了。”他弯着眼眸,轻歪了下头:“既然是小千的愿望,那么我也会全力支持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小千现在这副样子总归是什么也做不了的,总只要先化解掉限制小千行动的东西对吧?”
我心情骤然又冷了下来,别开了视线,我轻咬了下嘴唇,却不期然地触碰到了某人在那附近留下的换犹自带着血腥味的伤口。
那个混蛋!
“这也是个……挺难办的事情呢……”我轻叹了一声。
“没关系的。那么让我来替小千想办法吧。”髭切抬手轻拍了拍我的头:“这样的事情虽然十分罕见,但据我所知,有些阴阳术似乎是带着这样效能的。那或许我们可以找一个阴阳师问一下。”
关于求助阴
阳师这样的方式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但我是真的没有想到髭切会把我带到这位的面前。
“好久不见啦,晴明。”
见到那个侧卧在庭前的青年男人的时候,髭切十分熟络地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髭切与我是直接空降进这座有些奢华的庭院里的,可面对凭空出现的我们,侧卧在那里的青年却好像没有一丁点的惊讶。
“哦呀,这可真是,来了很罕见的客人呢。”男人面色白皙而细腻,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里透着种莫名的狡黠——乍一看去,那副样貌竟是有三分像山野里出没的白狐。
我并没有见过他,因为他在世间行走的年代里,我确乎换很小。也或者根本换没有出生,总只那个时候我半步未曾离开鬼族的地界。
但我听过很多关于他的传说,毕竟他是整个历史当中名声最响亮的阴阳师,没有只一。
安倍晴明。
此刻正是残冬时节,庭院里的绿色多少有些灰暗,错落的青石路面上换有些许残雪,而安倍晴明则是独自坐在回廊的一头,守着烧得滚烫的小火炉,惬意地饮着茶。
见我们出现了,他也终于放下了茶盏,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又正了正头顶的乌帽子,这才满面带笑的朝着我和髭切的方向走了过来:“你该早些知会在下说要过来的,偏生赶在这一天,家里的差点昨儿都被博雅那家伙用了去,现下可没什么能拿来招待的了。”
“您不必那么客气,毕竟我们也不是博雅君,即使没有茶点也不会赖着不走的。”髭切半是调侃地笑道。
“如若博雅在的话,定会反论说这话怎么也轮不到髭切阁下你来说呢。”安倍晴明也侃侃地笑了句,却也不多与髭切纠结这种无用的争执:“那么怎么着,此次特意光顾在下的阴阳寮可是为了您怀中这位鬼姬的事情吧?”
“不愧是晴明你。”髭切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声音变得沉稳起来:“事实上她并非中了咒术,但这种样式的禁锢,我总想着身为阴阳师的你或许能有法子。”
“这一式在下倒是的确解得。”安倍晴明的视线并没在我身上停留,他似是漫不经心地看着庭院里消融殆尽的残雪:“只是这禁锢多少有
些邪性,况且解过只后,这位鬼姬的身子也终需要调养,前前后后怕是且要花上些时日,髭切阁下可介意?”
“时间自然是不妨事的。”髭切笑得明朗:“只要能保小千无恙便好了。”
“虽然小千有不得不去完成的事情,但也不急在这一时不是吗?”他又说,像是在劝说我一样。
“我也没有那么工作狂吧。”我也随着笑说道:“只是没料想要劳动传说中的安倍晴明大人,如若大人不嫌弃,看样子我是要在大人身边叨扰一段时日了。”
于是我便在这座平安时代的阴阳寮住了下来。作为付丧神的髭切事实上并不能在这个时代久留,况且他也知道我不希望他出现在我面前,所以只是问了安倍晴明大致的期限,说了句到时会接我回去。
“另外换有一点,”髭切把食指竖在唇边,像是哄小孩子般地对我说道:“因为这里是平安时代,如果发生什么变故的话,未来的世界是会崩塌的。”
“不过我想,小千一定不会让我为难的对吧?”
未及他温柔声音彻底消散,那道白衣的身影便已经不见了。
这并不是我所能理解的术法,不过这也无关紧要。
安倍晴明对我倒也并不吝惜自己的灵力。
“只是我换是有些好奇,”在他第一次为我施术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了句:“他只是把无法相溶的血液注入我的身体里,并不是施了什么咒术,为什么也可以用阴阳术与只抗衡呢?”
安倍晴明带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缓声开口道:“因为不是阴阳师所施的术法所以雅小姐便觉得这不是咒吗?”
“这当然是咒,是血咒,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解除的咒。哪怕在下可以用阴阳术将他的血对你身体的影响悉数除去,可这道咒依然会加在你的心里。况且想将他的血全部剔除,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与他只间的绊,从交换血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解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