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对咱的心,不值得当闺女?我告诉你!到时候,你要真敢闹,咱两也过不下去了!”
他虽然老了,可眼不花!林桃这些日子,为他们,为这个家,尽心尽力。
人心换人心,林桃值得他将她视为女儿。
院子里,林桃打着蒲扇,瞅着紧闭的房门直摇头。
不过,她可没打算白拿曲掌柜的药。
等到结灵芝钱的时候,她肯定要把这个钱给人付了的。
之所以先拿回来,是因为两妮子,真的需要。
两日不吃不喝,别说是个七岁的小娃,就是大人,肠胃也受不了。
器官的伤,不比皮肤上的伤。
受了损,养得不好的话,是会留下病根的。
“我不在家,有人来看二妮吗?”林桃问。
张大山忙答:“王秋兰家妯娌来过。我没让见。”
林桃听得直挑眉。
打着蒲扇,去了东屋。
看着两个妮子身上的划伤,林桃很是心疼。
许氏凑到她耳边,小声的说。
“在山顶时,大妮怕二妮睡着,整个晚上,都不停的陪着二妮说话。上了药后,一觉睡到现在。”
林桃点头,转身出了东屋。
两日的高度紧张,也难怪她们会睡得那么沉。
打着蒲扇,坐到石桌旁。
理着这事的细枝末节。
半晌,林桃把张大海叫了过来,俯耳低语一阵,张大海点头离开了。
张大海出门,直奔吴郎中家。
按着娘说的,他就守在吴郎中家门口。
寻了个既隐秘,又能瞅着吴郎中家的地,坐了下来。
张家老院内,一院的米香充斥。
灶棚里的几个人,瞅着咕噜咕噜的锅,直咽口水
米饭的量,是按每人一碗煮的。
毕竟家里还达不到,敞开吃大米的富裕。
林桃便又让余氏,做了些饼子。
吃饭的时候。
文老头捧着喷香的白米饭,红了眼眶。
看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事。
打知道文老头识字后,林桃就猜测,文家这爷孙两,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从年纪上说是爷孙两,倒是没啥问题。
可那长相,真看不出是血亲关系!
尤其是他看碗里米饭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这种东西,并不稀罕。
只是许久不见,如今又见着了似的。
林桃也没在意,毕竟,谁还没有个秘密呢?
张大林拿了林氏的饼,把自己的大米饭,让给了余氏。
余氏死活不要,两人耳语半晌,余氏才点头答应。
一边吃,还一边哭。
若不是一旁的张大山,吃得狼吞虎咽。
林桃以为,是米没买好,以至于饭太难吃。
张家老爷子,给自己和老太太添的饭,只有小半碗。
林桃干脆把自己碗里的,分给二老。
老爷子沉默抹泪,老太太低着头,一语不发。
只是道谢的时候,鼻音有些厚重。
“不就是吃个饭嘛!您二老别跟吃最后一顿似的成不?这要让别人看了去,还以为吃完这顿,咱家就得自尽了似的。咱家以后还有好日子呢!没啥好哭的!”
许氏给二老抚了好一会儿背,才又给林桃添了一碗饭过来。
林桃催着张大林:“老二,吃完了,你就给大海送饭去,顺道带两件衣裳,让他守得晚些再回来。”
张大林点头。
“三叔去哪了?咋不回来吃饭呢?”许氏问。
林桃没答。
两个妮子这一睡,就是一整天。
张大海一守也是一整天。
早间两个妮子醒来,吃了早就熬好的粥,又服了曲掌柜的蜜丸。
精神头也好了不少。
只是二妮,还手脚发软,下不了床。
大妮就守在旁边。
林桃坐在炕边,问起了那天的事。
二妮把那天所有的事,都说了一遍。
如何上山的,师傅如何嘱咐的。
师兄又是如何上到山顶的,她又是如何和师兄分开的。
直到最后,她说自己正站在山崖边,看远处呢。
就觉着被人一推,就落下去了。
也真是运气极好,偏偏落在了下方的树枝上,这才捡回一条命。
二妮结巴,多亏了大妮心领神会的解说。
这才在短时间,道了个清楚。
林桃把张大妮打发出去。
才正色问道:“你看到推你的人了吗?”
二妮毫不迟疑的摇头。
“你确定不是你师兄推的?”
二妮又毫不犹豫的点头。
还解释道:“师师、师兄,下、下、下去了,我、我、我亲亲亲眼看、看到的。”
“你亲眼看到师兄离开山崖,才转身过去的?”
二妮认真点头。
“没听到脚步声,就被人推下去了?”
二妮急忙又点头。
林桃一声不吭的,摇着手里的蒲扇。
如此说来,推二妮的人,是早早就在山顶等着了。
也就是说,推二妮的人,知道二妮会上山。
换而言之,二妮那个师兄,有洗不清的干系。
就在这时,院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
“娘!娘!娘!”张大海慌慌张张冲进来。
院子里,一家人正忙活着做蚊香,见张大海慌张的样,都楞神了。
林桃把人喊来了东屋。
张大海俯身下来,直喘着低语起来。
林桃面不改色的点头,问二妮:“想不想,让师兄来看看你?”
张二妮点头。
张大海还抚着胸口直喘呢。
蒲扇打在张大海脸上,林桃吼道:“去啊!”
“去哪?”张大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林桃没好气的说:“你侄女想见见她师兄,你倒是去请啊!”
“喔喔喔喔。”张大海这才离开。
随着行越来的,还有吴郎中。
林桃出了东屋,借着请吴郎中给二妮把脉的当口儿,将行越留在了门口。
“张奶奶能问你点事吗?”
行越点头,跟着走到了石桌后面的夹角处。
“你看啊,二妮病了,她养有这个,我又不知道是啥。你知道这是啥不?给我说说怎么照顾才好?”
行越蹲在地上,看了许久。
再起身,直摇头。
拱手行礼,直道歉:“行越也不曾见过,此为何物。”
“哎!”林桃长叹过气,才将人领去了东屋。
行越一见张二妮,上前摸着二妮的头顶,一个劲的道歉。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说什么也不该带你上山顶。更不该和你分开!以后再去挖药,你再也不准离开师兄。”
张二妮吸着鼻子,直点头。
“身上可有哪里疼?”行越又是一顿的关心。
张二妮直摇头。
林桃算是看出来了,在行越面前,张二妮就像个小宠物似的。
她对行越,是千分之千的信任。
只是这小子,对不对得起二妮这份信任,就不好说了。
两个娃说了会儿话,吴郎中催促着行越离开。
行越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跑去院中。
从背来的背篓里,拿出一只小白兔,揪着耳朵拿给了二妮。
二妮抱着兔子,欢喜的说不出话来。
行越揉着二妮的头顶,笑着回了句:“不必说谢谢。它就当做师兄给你的赔礼了。”
二妮直点头。
两人一个以眼神为语,一个能对答自如。
这样的默契,让林桃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