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触碰过你底线的人,还会继续试探,你的底线会为他退让到哪里。”
看到二妮又红了眼眶,林桃伸手,抹去她刚刚溢出的眼珠。
“有些难过,并不是因为他背叛了你。而是你再也无法相信他了!这世上多的是和好,却没有谁,能回到如初啊!”
“所以,不要轻易原谅伤害你的人。因为伤害,只有‘没有’或者‘有’!从来没有次数之别。”
二妮扑进林桃怀里,痛苦的哭不出声音。
拍着二妮的背,林桃心虽痛,却知道,二妮长大了!
晚饭时,林桃把家里所有人,集中到石桌旁。
“二妮的事,水落石出了。这些天,大家对这个家,对大妮二妮做的付出,妮子们看在眼里。我更看在眼里。如果以后,大家能像这几天一样,没有猜忌!齐心协力,咱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这些日子里,三个儿子明显的变化,林桃是真的看在眼里。
张大山慢慢有了做爹的样子。
对许芮也有了呵护。
张大林和余氏之间,似乎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余氏不再像以前一样,看不起张大林。
偶尔还会露出小女人的样,依偎在张大林身旁。
张大林依旧话少,却越发的照顾余氏了。
脑筋最多的张大海,眼下也越发的踏实了。
无论是让他为两个妮子的事出力,还是这两天,他做蚊香时的认真。
哪里还看得出,是以前那个游手好闲的懒汉。
张家二老对这个家,也是尽心尽力。
就连文老先生,似乎都融入了老张家。
这些天,文老先生说是教两个妮子识字。
其实教识字的时候,也会让儿子媳妇们参与进来。
看似游戏,三个傻儿子也趁此机会,识得了几个字。
文老先生教识字的时候,还会说一些书里才教的做人的道理。
甭管儿子媳妇们听没听懂,可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这个月把蚊香交付出去,蚊香的买卖就做完了。再有两月就入冬了,咱家这房,得在入冬前,再好好拾整拾整。”
张家老太太把碗一放。
“儿媳妇呀!这房是小事儿,入了冬就要缴人头税了。等到开春,有四个月之久。咱这日子……”
“娘!放心吧!有我呢!”
老太太揪着袖子抹脸:“这个家靠你撑着几十年,真真是辛苦你了。”
看着众人脸上的担忧,林桃大声道:“放心吧!咱一起齐心协力,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文老头直楞楞的看着林桃良久。
直到张大海推了他几下,文老头才回过神来。
“文叔,看啥呢?看得这么出神。”
文老头不语,眸光又落在张大妮身上。
或许,她们是值得托付的人?
安排好修缮房屋的事后,累了许多天的张家人,都早早睡下了。
然而半夜,一阵尖叫声,划破了张家屯子宁静的夜空。
“你两别出去了。奶去看看。”
林桃披着衣裳出去,这才听村人们说,是王秋兰自尽了。
“自尽了?”林桃诧异。
“可不是,听说王秋兰把买来,毒二妮的药都吃了。哎哟!作孽喔!女儿疯了,娘死了,这李家害人不浅呀!”
林桃没去看热闹,更没让儿子媳妇们去。
把人撵回屋后,将院门关了。
这事,透着蹊跷呢!
要知道,之前王秋兰说过,只是让行越在药里做手脚。
并没有说,买过毒药给行越。
不过,事不关已,她可没必要操那份心。
次日,王秋兰的男人,甚至没给王秋兰办丧事。
只说自己女人做了辱门之事,天一亮就抬上山埋了。
从这天开始,村里人,就再没见过张喜妹。
而李家也按着之前约定的,一早就进了张家屯子。
村人们见了李家牛车,都会议论上一阵。
有说李家厚颜无耻的。
也有说王秋兰咎由自取的。
牛车停在张家老院门前,陈氏打量着眼前的破旧小院,满眼的嫌弃。
“万才呀,真是这家?”
拴绳的李万才点头确定。
“就这家,张家屯子里姓林的寡妇当家的,只有这么一家。”
“不说她家是六等民吗?这房,是人住的?”
“我也正好奇呢!咱先看看再说。”
陈氏嫌弃道:“是个结巴就算了,家里还穷成这样!咱瑞儿可不能娶这样的。”
不吭声的李瑞一个劲的点头附合。
张大山听着院外有声响,开门见是李家人来了。
“娘!李家人来了。”
张大山和许氏与李家人是见过的。
那天去李家的时候,李万才和陈氏,都看不上这夫妻两。
而张大山,就更看不上李家人。
李万才等人进了院,当即就被一股牛粪的风,吹得七昏八素。
“天呀!你们居然和牛住一块!呕……”
李瑞直接当场吐了。
陈氏抚着爱子的后背,脸色也差到了极致。
石桌旁的林桃,只看了一眼,就直摇头。
“老太太,您家也太不讲究了!牛咋能和人住一个院呢?这味也太大了!”
林桃没好气的笑道:“哟,不知道的人看了去,定还以为这小公子,是哪个大户家的呢。你家马车可拴住了啊!”
刚才还呕吐不止的李瑞,当即就平复下来了。
陈氏和李万才,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他们坐的也是牛车,马车那么精贵的东西,他们可使不起。
“我看啊!咱两家就不合适,今儿也没必要见了。你们也断了这个念头。就你家这小子,确实配不上我家二妮!”
李万才怒冲脑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陈氏面色也好不到哪。
“老夫人,你这话里有刺啊!你家张二妮,不就是学了几天医吗?至于眼高于顶吗?看看你家院子,这哪是人住的地方?我要早知道你家连张王氏家都不如,怎么可能来说亲!”
林桃冷笑。
“我就眼高于顶了!赶紧滚啊!别让老娘动手,把你们丢出去。”
吱嘎一声,张大山把院门拉开。
“果然如传闻中一样。一家子都是没教养的东西。”陈氏冷哼。
砰的一声,张大山居然把院门关上了。
两眼一瞪,挽着袖子,摆出要打架的架势。
刚才忙活着喂牛的张大海,也从角落里走过出来。
张大林把怀里的柴火一放,也从杜棚里走了出来。
“你、你们,想、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