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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Chapter 131(1 / 1)

chapter131

徐烁一路驱车回到顾瑶家,是阮时秋开的门。

两人一照面,徐烁就注意到阮时秋神色有异,直到阮时秋说:“瑶瑶姐刚才接了个中介公司的电话,然后就一直在里面找东西。”

这话没头没尾的,什么跟什么?

中介公司找顾瑶?

顾瑶租房了么?

徐烁换好拖鞋,拐进客房一看,原本堆放在客房的那些纸箱子全都打开了,里面的东西摊了一地。

顾瑶就坐在这些箱子中间的地板上,好像正在找什么东西。

徐烁挑挑眉,靠着门框不咸不淡的落下一句:“呦,怎么弄得这么乱?”

顾瑶很快飞来一个眼刀,却没有立刻发作,只是对阮时秋说:“小秋,你去帮姐姐煮点咖啡。”

阮时秋应了一声,又看了徐烁一眼,很快离开客房。

徐烁这才走到顾瑶跟前,找了块“净土”,一屁股坐下,左看看右看看,笑道:“怎么刚从警局回来就挖宝,现在还有什么比小秋的案子更吸引你的?”

顾瑶没时间和他耍嘴皮子,手上的动作暂时停了,声音很轻道:“刚才中介公司的人给我打电话,说我租了一套房子,合同快到期了,问我是不是要续约。”

“你这房子是租的?”徐烁问。

“不是。”顾瑶抬起眼皮,眼里隐隐有暗潮涌动,“那套房子的地址是中民路117号4单元601。”

徐烁先是一愣,随即诧异的抬起眼。

这个地址不就是……

“是小虾被害的第一现场?”

屋里安静了几秒钟。

徐烁的眉头跟着打了个结,他快速整理好思路,说:“也就是说,三年前小虾在这套房子里遇害之后,是你把这个房子租下来了?而你因为一年前车祸失忆,完全忘记这回事。”

顾瑶点了下头:“我一租就是三年,三年刚好是小秋坐牢的时间。咱们前面分析过,小秋坐牢期间,我应该去探视过,她当时应该就有了三年后翻案的决定,但是需要我的帮忙。所以我应该是在卢泓和中介公司租约到期之后把那套房子租了下来,而且锁上门,用这种方式保护了案发现场。”

徐烁沉默了,可他看向顾瑶的眼神却透出一股不可思议。

顾瑶说:“你之前不是说过么,咱们很难通过白骨证明筱飞侠是卢泓杀的,三年前我帮小秋时应该想到这一点,而且在小秋自首之前有三个小时的空白期,三个小时可以做很多事。现在,我有答案了。”

那三个小时,她的确做了很多是,除了揣摩阮正新等人可能会做出的下一步行动,她也一定去案发现场看过,拿走卢泓和中介公司的租房协议,将门锁起来,尽最大可能的保护现场。

更有甚者,或许在那三个小时里,她就已经有了要把“案发现场”租下来的念头。

这应该就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顾瑶话落,又拽了一个纸箱子到跟前,开始翻找。

徐烁也着手帮忙,只是嘴上还不闲着:“你这女人,有时候还真是深谋远虑。总能干出一些让人意料之外的事。”

“谢谢,如果这是夸奖的话。”

“当然是夸奖,你连案发现场都能保存三年,这已经不是奇迹了,是魔法,就跟电视上演的那个什么一样,哦,巴啦啦小魔仙……”

“……”

顾瑶没理他,安静了几秒,从箱子底拿出一个文件夹,她飞快的打开一看,是一份租房协议,地址就是中民路那里,而且文件夹里还用胶带黏住了一把门钥匙。

“找到了!”

半个小时后,徐烁、顾瑶和阮时秋三人直接开车杀到了中民路,寻着地址找到了当年的第一案发现场。

未免阮时秋看到现场情绪不稳,顾瑶和徐烁在车里商量了一下,还是让徐烁拿着钥匙上去开门看一眼,有什么情况随时电话联系,顾瑶和阮时秋就在车里等。

徐烁没有意见,直接拿着两个一次性鞋套套在脚上,这就上了楼。

隔了十分钟,人下来了。

徐烁面色严肃的坐进车里,第一句话就是:“报警吧。”

十分钟,扣掉上下楼的时间,徐烁应该在案发现场逗留了五分钟,五分钟足以看清楚很多事,也足够找到重点了。

趁着夏铭带队前来的空档,徐烁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屋里的情况。

可以说这现场保护的相当不错,三年间也没有发生什么爆水管事件,现场落着厚厚的灰,屋里的发霉气味真不是一般的呛人,但他开门的第一眼,就已经看到地上的狼藉,脑子里也跟着回放出当年发生的那一幕。

交代完环境,徐烁透过后照镜扫了坐在后座的阮时秋一眼,说:“小秋,有些事你心里也要有个数,这个官司不容易打,坐牢是一定的,只是不知道会坐几年。”

话落,徐烁看向副驾驶座的顾瑶:“比较好的情况是十年。”

顾瑶一怔,尽管心里已经有了预判,可是乍一听到这个数字,仍是难言情绪。

“你的意思是,也可能是无期。”

“嗯。”

除了阮时秋和卢泓一起犯下的绑架罪、勒索罪,在绑架勒索期间,还导致了被绑架的筱飞侠死亡,这情节就相当严重了。

车内的气氛一时跌倒谷底,坐在前面两人脸色都很沉重,反倒是后面的阮时秋,勉强笑了一下,轻声说道:“我有心理准备,这是我做的事,我应该负责。”

徐烁说:“这个官司我会尽量帮你争取量刑,三年前和三年后你都有自首,这一点也很重要。”

两人说话时,顾瑶就望着窗外,过了片刻,她才想起筱飞侠的白骨。

顾瑶问:“对了,你今天去找程维要白骨案的资料,有什么眉目?”

“就和那天在埋尸现场预测的一样,筱飞侠生前的衣服上有卢泓的指纹,可是也有小秋的,骨骼上有多处伤痕,遍布颅骨,下颌骨,甲状软骨,腿骨,手骨,都是筱飞侠生前造成的,也就是说他在死前遭受过暴力对待。还有,他的肋骨也骨折了一根,根据骨折的角度,很有可能扎破内脏。”

这和阮时秋描述的案情吻合,卢泓的确虐待过筱飞侠。

“那死因呢?”

“现在还不能肯定。甲状软骨上虽然有伤痕,但是经过伤痕判断,应该不是死于窒息。头骨有骨裂的现象,说明生前头部遭到过剧烈撞击,这可能会导致死亡。肋骨骨折后如果扎破了内脏,比如肺叶,这也有可能成为死因。但真正的死因到底是什么,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要等进一步化验。不过起码可以证实,筱飞侠是死于□□。”

徐烁冷冷的扯了下唇角:“人会说谎,证据却不会。”

车内又是一阵沉默。

阮时秋把头低了下头,埋在掌心中,身体出现细微的颤抖。

事实上,三年前由于事出突然,阮时秋很慌乱,也没有想到去检查筱飞侠身上有多少伤,她只是摸到了他头上有血渍,随即就跑去找卢泓理论了。

阮时秋径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努力回想着三年前发生的一切。

她并没有听到这时前座两人的对话。

顾瑶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小秋当初给卢泓那一锤子,根据她自己的描述是故意的,她是出于愤怒,和筱飞侠的死带给她的悲愤。但这个案子最后判定为‘故意伤人罪’,将‘故意杀人’的嫌疑抹除了。现在案情有了新的突破,‘立坤’那边会不会旧事重提,再这个基础上追究小秋是‘故意杀人’。”

“是有这个可能。”徐烁低声说,“不过如果我是‘立坤’的人就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

“一旦‘立坤’的人要旧事重提,那他们就必须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当初不追究,他们和‘昭阳’到底做了怎样的利益交换,最终才私下达成这样的协议?阮正新给小秋辩护成‘故意伤人’,‘立坤’的律师就一定要在法庭上让步,他们私下还要讨论出一套说辞,说明小秋那一锤子没有杀人意图,不管具体操作如何,这一套动作下来都是妨碍司法公正。‘立坤’的人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的确,如果要追究过去,阮正新和“立坤”都要面临官司,这些人三年前会因为个人的利益而掩盖一个四岁男孩的死,三年来对此只字不提,那么三年后自然也会为了自保而绝口不提三年前的暗箱操作。

想到这里,顾瑶又回头看了阮时秋一眼,见她依然是刚才的姿势,想事情很出神。

顾瑶没有打搅,只是朝徐烁比了个手势,随即先一步下车。

直到两人关好车门,凑到一起,顾瑶又把话题引向三年前的案发之后。

“我仔细想了一下三年前的行动线,你帮我分析一下对不对。”顾瑶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掰着手指头数给他看,“第一步,我接到了小秋的电话,她告诉我,她把卢泓打倒在地。我赶到卢泓家,看到现场,小秋进而告诉我她和卢泓做了什么事,以及她为什么要打伤卢泓。”

徐烁双手环胸,宽厚的背靠着车身,接着说:“以你的性格,应该不会立刻拉着小秋离开卢泓家,当时小秋很慌乱,但你未必。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你很快就会想到逃避不是办法,要抓紧时间先去自首,还有卢泓并没有死,如果你就那样拉着小秋跑了,延误了抢救时间,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我应该留在卢泓家一段时间帮小秋想对策,然后我和小秋一起来了中民路,亲眼见到了筱飞侠的尸体和案发现场。但是在我们离开卢泓家之前,我应该用他家里的电话叫了救护车,甚至通知了卢泓的父亲。”

“你们来到案发现场,目睹了筱飞侠的尸体,小秋一定会问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通知阮正新,要不要报警。”

“但我阻止了小秋的行动,因为我已经想到了阮正新下一步可能会怎么做——尤其当我知道筱飞侠是阮正新的私生子之后。”

“不止阮正新,还有‘立坤’。平日里‘昭阳’和‘立坤’是敌人,是竞争对手,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是利益共同体,因为小秋和卢泓都参与了绑架勒索,还导致筱飞侠死亡,这案子后果有多严重,两大事务所的律师不会不知道。所以双方很有可能会因为这次的事而联手,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商量出一套止损的方案,将双方的伤害都降到最低。‘立坤’保全卢泓,令他成为本案中的‘受害者’,就算将来醒过来,他也不用为此付上法律责任,而阮正新也可以保全阮时秋和他自己的名声。”

分析到这里,顾瑶望着天边皱了一下眉,声音里透着凝重:“你上次说的对,我能利用那三个小时的时间想到这些,就一定是预先知道阮正新和‘立坤’那些人是什么属性,知道他们会在这个案子里先想到自保,否则我恐怕也会同意小秋当时的决定。”

徐烁跟着说:“你将你的预计告诉小秋之后,小秋很难接受,但她很信任你的判断,加上之前阮正新得知筱飞侠很难活过十岁之后,拒绝交赎金的行为,令小秋相信这件事很有可能会不了了之。一旦她打电话通知阮正新,阮正新派人过来,第一时间就会处理掉筱飞侠的尸体,然后坐下来和‘立坤’的人慢慢谈判,所有的流程都和现在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筱飞侠的案子会永远死无对证。”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建议小秋先将筱飞侠的尸体藏起来。但是藏在哪里最安全呢,只能是阮家。阮正新没有请园丁的习惯,小秋说他不喜欢那些花花草草,后院永远是光秃秃的,阮正新工作那么忙,也不会想到突然整理后院,所以我们才决定将筱飞侠藏在那里。”

话音落地,顾瑶目光一转,看向不远处这个居民楼的六层窗户,那窗户里就是案发现场。

然后,她问:“你刚才已经上去看过了,你能不能老实回答我,这个现场对小秋有多大帮助?”

徐烁轻叹一声,说:“就目前的情况估计,你们当时返回过案发现场,但你应该没有留下新的痕迹。整个过程,你应该都很小心,最多就是当了一回司机,小秋才是执行者,否则程维他们就会在筱飞侠的衣服上也发现你的指纹了。”

徐烁停顿两秒,看向顾瑶,眼神平和:“现场有小孩子的玩具,也有血迹,地上很乱,显然当时筱飞侠有过剧烈的挣扎。旁边的沙发被人用刀割开了,有很多棉花露出来,旁边的家具也有破损,这应该就是小秋所说的,卢泓曾经发狂的证据。如果经过警方判断,这些证据隔了三年却依然有效,足以立案起诉,那么就可以拼凑出一条完整的逻辑链,证实小秋所言非虚。最起码目前看来,小秋的所有供词和证据都是吻合的,她没有说谎。”

“但是,也存在变数,对么?”顾瑶并没有因为徐烁的说辞而放心,刚好相反的是,她恰好听出了徐烁还没有说出来的“后话”。

“的确。”

“因为现场也有小秋的指纹?”

“嗯。”

徐烁边说边抬起手臂比划了一下,同时解释道:“我假设现在我手里有凶器,我拿起凶器打了筱飞侠,等筱飞侠死后,我离开现场。这时,小秋出现了,她看到筱飞侠倒在地上,上前去查看,发现筱飞侠死后,又抱着他痛哭,自责,紧接着小秋发现了筱飞侠头上的血渍和伤痕,那么你说,她会不会也发现了卢泓扔在一边的凶器,顺手捡起来查看呢?”

顾瑶没有接话。

徐烁所说的是阮时秋在当时的下意识反应,有可能捡起来了,也有可能没有捡起来,几率是一半一半,可一旦她碰了那个凶器,情况就会很不利。

徐烁继续道:“假如我是‘立坤’的律师,我一定会抓住这一点不放。另外,就算凶器上没有验到小秋的指纹,这也不能证明小秋没有参与对筱飞侠施暴,‘立坤’的人也一定会提出这个疑问,将责任推给小秋。毕竟,筱飞侠是在小秋和卢泓绑架勒索之后才死的,这已经是‘故意杀人罪’,不管他们是否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成因都是因为绑架勒索,那两封勒索邮件也是小秋写的,这一点她自己都承认了。所以‘立坤’的人也可以编出一套完整的故事,用来确定小秋的主谋地位,声称整套计划都是小秋在主导,卢泓只是从犯,小秋不小心害死筱飞侠之后还将尸体藏起来,借此毁灭证据。‘立坤’还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把自己摘干净,说根本不知道三年前还有绑架勒索和筱飞侠的命案发生,只以为是小秋和卢泓情侣吵架,情急之下将卢泓打伤。”

徐烁每说一句话,顾瑶的心请就跟着往下沉一分。

隔了几秒,她说:“可是,如果小秋埋尸是为了毁灭证据,那她就没必要三年后再报案,还通知警方来采证。”

“‘立坤’的人会狡辩,这因为是她良心发现了。但良心发现,并不代表没做过。”

“可是三年前,的确是阮正新和‘立坤’的人商量了一套彼此保全的策略,他们的确知道筱飞侠的死,小秋当时的说辞是卢泓把尸体藏起来了,而卢泓也一直昏迷不醒,双方不可能漫无目的的去找尸体,他们一定也说好了,万一有哪天警方在某个地方发现四岁男尸,阮正新和那个阿姨一定不要去认尸。”

“话是没错,但证据呢?”徐烁淡淡的问,“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两家事务所是有交易的?‘立坤’的人完全可以说,是小秋策划了整个绑架勒索行动,导致筱飞侠死后,又和卢泓产生了分歧,将卢泓打成植物人,三年后再将整个事情栽赃在卢泓头上。这件事就算闹得再大,也只是阮正新和家里的阿姨有个私生子,‘昭阳’和‘立坤’的内幕交易这件事,他们可以说是小秋瞎编的。”

说到这里,徐烁想起一事:“对了,后面小秋的第五篇、第六篇文章发上网了么?”

“发了。今天上午的事。”顾瑶一手撑着头,有些心不在焉,“不过网友的反应我还没有去看,从警局回来就接到了中介的电话。”

徐烁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说:“已经过了两、三个小时了,‘立坤’的动作要是足够快,这时候应该已经有反击动作了。”

顾瑶先是一怔,随即很快刷开手机。

果然,不过片刻就找到了“立坤”那位卢姓股东和主播蒲明妍的回应,这对夫妻分手多年,一直不睦,却在儿子的事情上站成了统一战线,一起睁着眼睛说瞎话。

……

回应的内容大概是说,三年前阮时秋利用男朋友卢泓策划了一起绑架勒索自己亲生弟弟筱飞侠的事件,并在此期间用□□筱飞侠,最终导致筱飞侠死亡。因为这件事,卢泓和阮时秋有过争执,阮时秋一意孤行,根本不听劝,不愿去警局自首,还将卢泓打成植物人,接着又将筱飞侠的尸体埋在自家后院,还对她的父亲阮正新说,那个私生子是卢泓杀死的,也是卢泓去处理尸体的,她对此毫不知情。

直到三年后,阮时秋坐牢出来,得知卢泓因为长期昏迷,身体内的器官开始出现衰竭症状,时日已经无多,便将三年前的案子扣在卢泓头上,还试图用“投案自首”的方式为自己争取量刑……

……

这文章内容乍一看好像合情合理,但是仔细一读,阮时秋为什么三年后要“投案自首”呢,这根本说不通。

徐烁和顾瑶一同看完回应,隔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徐烁率先出声:“下一步,‘立坤’应该会为小秋投案自首找一个合理的说辞出来。”

顾瑶望着不远处一点,嘴里喃喃道:“站在心理学的角度上,最好的解释不是良心发现,而是‘炫耀’。”

“炫耀?”

徐烁一顿,进而想到以前也曾处理过类似的案子,杀人犯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却不是出于愧疚,而是出于“自鸣得意”的心理。

也有一些罪犯,是在看到自己曾经犯下的案子,最终落在其他倒霉鬼的头上,还因此得到媒体的重视,一时嘴快把案情说漏了嘴,这才落网。

顾瑶垂下眼,说:“如果我是‘立坤’的人,我就会抓住小秋高智商却自小到大很少得到大家的关注这一点来做文章,说小秋根本就是炫耀自恋型人格,做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却没有人发现,她出狱后一直遭到社会上不公平的对待,遭受他人的冷眼,甚至连家人都对她不假辞色,她因为寂寞、无聊,又想自我证明,想博取众人的关注,想炫耀自己的行为,因此假扮无辜者投案自首。”

如果形势真的这样演变,那么在舆论上,“立坤”将会站在上风。

那些不知真相的网友,只会随着这些舆论议论纷纷,将所有炮火都转到阮时秋身上,毕竟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可以做到将尸体藏起来三年闭口不谈,而是通过在网上发文章一步步的揭开真相,做到这一步就已经够骇人听闻了。

想到这里,顾瑶低下头,沉沉的叹出一口气:“我忽然觉得,三年前给她出的那些主意,好像害了她……”

徐烁一顿,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空气安静了几秒。

他那停在半空的手掌,最终还是落在顾瑶的肩膀上。

半晌,他说:“如果不那么做,筱飞侠的死永远不会大白天下,你一个外人,也无权干涉别人家里怎么办丧事,筱飞侠的死只会被悄无声息的瞒下来。”

是啊,如果不那么做,筱飞侠在别人眼中就只是“因病而亡”。

顾瑶没有接茬儿,她只是安静地抬起头,眼里还带着一丝困惑。

直到徐烁问:“怎么了?”

顾瑶说:“我始终觉得,阮正新不只是为了隐藏筱飞侠私生子的身份,才和‘立坤’做的协议。‘立坤’是为了保全卢泓,这是动机,那么阮正新呢?卢泓杀的是他亲生儿子,他为什么要做这个交易,难道仅仅是为了掩盖自己有私生子?比起一条人命,私生子这件事的杀伤力似乎不足以成为动机……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内情,可能连小秋和‘立坤’都不知道。”

这个疑问也是连日来一直困扰着顾瑶的。

徐烁垂下眼皮,顺着她的思路想了想,忽然说:“小秋和‘立坤’或许不知道,但也许你会知道?”

顾瑶怔住了。

是啊,或许她知道呢?

如果她三年前就对阮正新的为人一清二楚的话,那么她是不是也知道一些阮正新的秘密,所以才会在那短短的三个小时里做出清晰的判断,而且预测阮正新后面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准确?

也正是因为她知道一些事,所以才会给阮时秋出那些主意?

这一刻,顾瑶真是恨不得自己立刻恢复记忆,赶紧想起来三年前的所有蛛丝马迹。

然而与此同时,不远处也传来了警笛声。

南区分局的警车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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