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打吗?”丁真微笑着看向孔人杰。
丁真很清楚威远镖局中的武功如何,虽然他们当中也不乏好手,但却没有一个能够胜过他。威远镖局中唯一一个天字榜上有名的镖师,乃是乘风剑客严言,但也不过是排在第九十三位。
自从江湖天字榜出榜以后,很多人都是按照江湖榜上的排名来判断武功的高低。江湖天字榜每五年公布一次,而每一次的变化都不是很大。而天字榜上的高手之间的切磋,往往也没有出入,这也使得江湖中人对江湖天字榜产生了迷信的心态。
“当然打。我们威远镖局从来都没有怂人。”
话音未落,孔人杰便举刀而上,径向丁真的头上砍去。丁真微微一笑,也不拔剑,却将剑往前一推,剑鞘疾驰而去,正好打在孔人杰的身上。
孔人杰被剑鞘击中,瞬时就倒飞了出去。孔人杰慢慢站起来,嘴角渗着血,冷眼看着丁真。
“孔大侠,看样子还得再练练。”丁真笑道。
“丁真,你赢便赢了,何必再出口伤人。”这时又有一个人跳了出来,对丁真喊道。
丁真细看来人,跟其他的镖师不同的是,他没有穿着镖师服,而是穿着一件褐色的长袍,扎着一束朝天髻。面皮白净,身高七尺,手中握着一把长剑。
“想来阁下便是乘风剑客严言?”丁真说道。
“在下正是。”严言平淡的说道:“我们威远镖局向来与钟家毫无瓜葛,阁下为何到我们这里闹事?”
“严大侠,此言差矣。我辈皆是江湖中人,打打杀杀乃是寻常之事。况且我等乃是上门挑战,怎么算是闹事?”丁真微笑的看了严言一眼,继续说道:“再者说,我们钟家也准备在关中开设镖局,所谓同行是冤家,我们也不算是无缘无故。”
“钟家莫非是想将我们威远镖局当做踏板吗?”严言问道。
“这样说,倒也没甚么不对。”丁真说道。
“就怕你们钟家啃不下,小心崩了牙。”严言说道。
“这就不劳严大侠费心了。”丁真笑道。
“在下不才,倒要领教钟家的高招。”严言喝道。
话音未落,便见严言抽剑而出,向丁真刺去。
丁真见严言一剑刺来,急忙将手中的剑一架,正好挡住严言的一剑。丁真虽然是钟家的弟子,但是他用的却不是刀,而是剑。他修行的是钟家中唯一的剑法,十字剑法。据说这一套剑法是钟家的第三任家主所创,乃是从刀法中演化而来。
在钟家中很少有人会练习这门剑法,因为这套剑法十分的难练。实际上,十字剑法虽然名为剑法,却是以剑来施展出的刀法。对于钟家的人来说,这简直是多此一举,因此这门十字剑法自从创立以来,除了第三任家主的家主,丁真是第二个练习十字剑法的钟家弟子。
袁天阙对这门剑法十分欣赏,他曾经评价说,十字剑法练成后肯定会比刀法更加凶悍。然而在整个钟家中能够将十字剑法练到大成的除了第三任家主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丁真也不过是刚刚登堂入室而已。但是即便如此,他已经凭借十字剑法名列天字榜第七十五,如果他能够将其练到大成,恐怕成就更是不可限量。
但是丁真在钟家中却成为了其他人的笑柄。因为以丁真的天赋,如果练的是刀法,恐怕早就已经能够排进前五十了。
丁真对师兄弟们的嘲谑不以为意,他有着更高的目标。刀法他再怎样练也达不到师傅钟长生的程度。
因此他想另辟蹊径,虽然过程可能会很艰难。
丁真挡住严言的一剑,往外一撩,然后就是往前一刺。凡是被这一剑刺中,不死也是重伤。严言一见丁真这一剑往他的心口刺来,速度又极快,急忙往后一跳,然后将剑往下一压,正好将丁真的剑势给止住。
丁真见严言竟然能够挡住这一剑,倒也颇为惊讶。因为他这一剑,原本就是出其不意,而且速度极快,可谓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丁真却又赶上去,刺出一剑,刺向严言的咽喉处。严言一见之下,急忙用剑格挡,却不料丁真陡然变招,剑势径往严言的下盘扫去。严言见状,急忙向左一闪,谁想丁真这招也是个虚招。却见他将剑往地上一插,却抬起右腿正好踢在严言的腰上。
丁真受此一踢,却倒退出去一丈多远。
“好腿法。”严言说道。
“客气了,剑法更好。”丁真说道。
严言经此一招,晓得自己与丁真有些不及,这般打下去恐怕早晚会落败。
“不如拼一把。”严言暗道。他双手紧握长剑,这是乘风剑法中最强的一击。
丁真见严言双手挥剑,但觉一股劲风袭来,不敢丝毫大意,丁真急忙抬剑,迎向严言。却见两剑相交,“砰”的一声响,两人分别倒退而去。
丁真倒退了一步,严言却连连倒退了五步。
严言擦了擦嘴角渗出来的血,说道:“丁兄,果然剑法无敌,在下佩服。”
凌远峰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严言已经是整个镖局中武功最高的镖师了,其他的镖师再上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凌总镖头,还要不要再打下去?如果没有人的话,赶紧收拾收拾准备歇业吧。”丁真笑道。
“如果我们不同意呢?”凌远峰说道。
“那我就每天上门来挑战一次。”丁真毫不在意的看着凌远峰说道。
“阁下倒是好手段。”凌远峰说道。
“如果凌总镖头能够胜过我的话,在下立马就走,并且永远不在跟威远镖局作对。”丁真冷笑道。
“丁大侠,此言差矣。”当丁真正在沾沾自喜的时候,突然从大门口处传来一个声音。
丁真回头一看,却见走进来四个人,当头的那个乃是个青年穿着一袭黑衣,身后背着一个剑匣,腰间别着一支竹笛,右手竟然拿着一把扇子。那个声音便是从这个年轻人的口中传出来的。
“阁下是谁?”丁真冷眼道。
“在下李固。”李固说道。
“李少侠,你什么意思?”丁真说道。
“丁大侠刚开始的时候说自己若输了,便给威远镖局免费押镖三年,怎么又变成不再与威远镖局作对了?”李固微笑着说道:“莫非丁大侠对自己没了信心?”
“区区威远镖局,我还未放在眼里。凌总镖头若是在下输了,在下情愿替威远镖局免费押镖三年,不知凌总镖头可否赐教?”丁真看了一看李固,然后冷声的对凌远峰说道。
“这个?”凌远峰有些犹豫的说道。他自知自己的武功跟丁真完全比不了,虽然他曾经在霸刀门学过几年的刀法,终归还是不入流。
“怎么,难道凌总镖头不敢?”丁真笑道。
李固看了一眼凌远峰,转过来对丁真说道:“不如由在下替凌总镖头接这一架如何?”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替他接?”丁真说道。
“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一定要凌总镖头接你这一仗?”李固笑道。
“好小子,看样子你是来管闲事的。”丁真说道。
“江湖中人打打杀杀本是平常事,我恰好遇到,特地来凑个热闹。不知阁下可否赏我个薄面?”李固收起纸扇抱拳说道。
“既然你不知死活,便休怪我手下无情。”丁真将剑一横,高声说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李固笑道。
“小子,接招。”丁真说完,便径直刺出一剑,李固便感到一股冷风袭来,带着萧索之气。
李固看到丁真使出的这一剑,忍不住心中暗暗称叹,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蚀日剑从剑匣中弹出,以剑作刀,迎向丁真的这一剑。
只听“砰”的一声,接着便是宝剑落地的清脆声,接着便听着一声痛苦的声音。
原来李固一剑便将丁真的剑给斩断了,但是剑势却丝毫不减,从他的胸前划过,划出一道血痕。丁真被李固的剑风所扫,瞬间倒飞了出去,等他站起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胸前衣衫裂了一道口子,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忍不住吃痛的喊了一声。
“你还能打吗?”李固戏谑的问了一声。
丁真看着李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碰到了一个硬茬子,竟然连对方感到一招都挡不住。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血迹,虽然很浅,但也令人触目惊心。丁真自从练习十字剑法以来,便胜多败少,即便是败也从来没有败在一招半式之下。
“阁下,好功夫,怪不得敢来出风头。”丁真喘着粗气说道。
“丁大侠此言差矣,在下并不是出风头,而不过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而已。”李固笑道。
丁真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人,说道:“我答应你们的事情,已经做了,成不成可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李固也看了看站在丁真两侧的两个人,他们都身穿长袍,年纪在三十上下,目光矍铄,颧骨高突,脸上的疤痕却十分的惹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