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云仁在瞬间射出数道暗器,这些暗器激射而出,依着先后顺序,向着乔甲疾飞而来。这些暗器相隔的时间极端,若是稍有不慎,便会被它们射成马蜂窝。
但乔甲浸淫太乙神针十余年,早已经出神入化,便在瞬间也能打出数道飞针,潘云仁虽然连续射出了五道暗器,乔甲却都将其一一化解。
潘云仁见自己的暗器竟然全然落空,一怒之下,便将乾坤扇连续点了三下,却见那扇中突然飞出十八道寒芒径向乔甲射来。乔甲见状,却将太乙扇点了两点,便见这扇中也飞出二十多道飞针,分别撞向潘云仁打来的暗器。还有五道飞针飞向潘云仁的面部、胸口、腰身、两条膝盖之处。潘云仁见状,没慌忙将乾坤扇展开,用手一抡,将乔甲打来的五道寒芒尽皆接住。
就在众人以为这次又将打平的时候,却看见潘云仁的乾坤扇便落在了地上。原来乔甲将太乙扇点了两下,使出的乃是太乙神针中的第十二针和第十三针,总共发出二十五道飞针,其中的十八道飞针分别与潘云仁的十八道暗器相接,五道寒芒被潘云仁用乾坤扇挡住击落,却有两道寒芒乃是飞向潘云仁的手腕之处。
这两道飞针极细极小,肉眼之中难以看见。潘云仁若在平时自然能够发现这两道隐藏着的飞针,但他此时要防备着明面上激射而来的五道飞针,便没有注意到乔甲竟然还暗中藏了这样一个机关。这两道飞针打在潘云仁握扇的手腕之处。这飞针虽然细小,但是伤害却是不低,而且这两道飞针击中的乃是潘云仁手腕处的穴道。被这飞针击中,瞬间便手臂麻木,动弹不得。
潘云仁耷拉着一条手臂,定睛瞧着乔甲,眼中喷射出无尽的怒火。他没想到自己在暗器一道上,竟然输给了一个名不见传的人,而且这人看起来还比自己年轻六七岁。他一直自视甚高,尤其是在暗器一道上。他甚至认为整个江湖上除了孔雀山庄孔捷、诸葛世家的诸葛元昭,江湖人没有人能够与自己在暗器一道上相提并论。
然而孔捷虽然在此,但是却没有出战,自己却败给了一个籍籍无名之辈。他原本是向与孔解在暗器上一决雌雄,可是他的愿望不但落空,而且还遭受了一场羞辱的失败。
他十分的不甘心,他浸淫在乾坤扇上已经有十数年的功夫,从来没有遭遇这样的失败。
他十分的不甘心,他不想在此刻认输。
潘云仁弯下腰,想要用右手拿起落在地上的乾坤扇,可是他连续试了好几次,却一次都没有成功过。最终无奈的用左手拿起了乾坤扇。
“胜败尚未分!”潘云仁站直身子,用左手拿着乾坤扇横在自己的身前。
“阁下何必如此执着!”乔甲叹息道。他很明白潘云仁的心情,当时他的太乙神针被李固所破的时候,在一瞬间便曾有着潘云仁的心情。身在江湖,没有人愿意成为输的那个人,因为在很多情况下,输,意味着死亡。不但是肉体上的死亡,而且是精神上的死亡。
江湖上从来没有关于败者的传说,只有胜者的高歌。
“我还没有败。”潘云仁高声说道。他将乾坤扇抬起,想要再度点出暗器。但是一个人却将他抬起的手给按了下去。潘云仁侧头一看,却见这人身穿青色长袍,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头上带着朝天冠,剑眉星目,一脸的英气。他便是冥府的覆海剑客薛宗儒。
薛宗儒将潘云仁的手臂按下,轻声说道:“胜败已分,潘兄又何必如此执着!且待我替你报仇!”
潘云仁瞧了一眼薛宗儒,心中颇有不愿,但最终他还是收起了乾坤扇,退了回去。他走到沈言的面前,用单手施了一礼。沈言只是看了他一眼,也并没有说些什么。
“阁下的暗器果然高妙!”薛宗儒对乔甲施了一礼,然后说道:“接下来便由在下领教一下阁下的暗器高招。”
乔甲闻言,却并没有说话,只是将太乙扇轻轻一点,便见扇中飞出五道寒芒,分别射向薛宗儒的额头、胸口、腰身和双膝之处。
薛宗儒见乔甲突然发难,却只是微微一笑,将长剑拔出,在身前一抡,便将五道疾飞而来的飞针尽都挡了下来。
薛宗儒浸淫覆海剑法已经有二十余年的功夫,在这个冥府当中除一人之外,他便是剑法中最为高超的一个。
乔甲见自己的这一招完全落空,心中也不禁大为惊骇。虽然这五针不过是基础针法中的一针,但是太乙神针针的特点便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五道针法分别射向的却是身体上的五个方位,而且这些方位彼此之间相距较远,难以兼顾。纵然是有着极高的身法,也很难躲过。昔日李固便是凭借踏雪无痕的轻功身法,才将太乙神针的十三种针法一一躲过。
薛宗儒却跟李固不同,他是直接将乔甲发射出来的飞针全部击落。这远比躲过要难得的多。
“难道他的武功还在李固之上?”乔甲的心中不免产生而来疑惑。但是很快他就将自己的想法给彻底给抹掉了,他不相信江湖上还有人能够比李固的剑法更高,尤其是在李固已经来参悟了天人一剑和蚀日九剑的情况下。唯一的可能就是当时李固完全没有用剑来挡住太乙神针的想法。
乔甲定了定心神,再度将太乙扇轻点,却使出的乃是太乙神针中的第七针,却见七道飞针从扇中激射而出,射向薛宗儒身体的七个方位。太乙神针是江湖上极为高明的暗器手法,甚至并不输于诸葛元昭所制的暗器机关。
李固当年便曾经听李寒意说过,太乙神针是江湖上最精巧的暗器手法。乔甲虽然浸淫其中已经十余年,但是他却仍然没有完全将这套太乙神针彻底练成,因此虽然看似他能够施展出太乙神针的十三种手法,但是威力却远远没有达到太乙神针应有的威力。
薛宗儒见七道寒芒激射而来,使出一招百川归海,将这七枚飞针打落在地。他微微一笑说道:“阁下何必再做试探,何妨将你最强的暗器使出来如何?”
乔甲闻言,却是心中生起一股无名之火。他冷眼瞧了一眼薛宗儒,便将太乙扇点了两点,便见二十五道飞针激射而出,向着薛宗儒激射而去。这是乔甲连续使出第十二针和第十三针,也是刚才他击败潘云仁的两招。
这是他刚才在与潘云仁对战的时候临时领悟的招式。他原先都是按部就班的按照太乙神针的手法分别使出十三种针法,但是他在看到潘云仁使出的招式之后,却突然有所领悟,便试着将第十二针和第十三针在极短的间隔内连续打出,便能够提升这两针的威力。而他也的确凭着这一种手法将潘云仁击败,如果他没有领悟这个招式的话,他们之间的胜败或还在两可之间。
虽然这一招式的威力极大,但在薛宗儒的眼中却丝毫没有慌乱的神情。他将覆海剑再度一抡,仍旧使出百川归海,便将这二十五道飞针尽都挡了下来。甚至连那两枚隐藏极深的飞针,也被击落在地。
薛宗儒将飞针击落之后,身形突然暴起,手擎长剑,向乔甲刺了过来。乔甲见状,急忙将太乙扇一点,瞬间十三道飞针激射而出。薛宗儒见状,剑势一变,将剑一抡,便见这些飞针尽都落在地上。乔甲趁着薛宗儒抡剑的功夫,身形暴退,却将拳一抱,高声说道:“我认输!”
薛宗儒闻言,身形一滞,便停了下来。他有些奇怪的看着乔甲,不明白他这样的用意何在。虽然目前来看,乔甲的暗器并不能伤到他,他恐怕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就将乔甲击败,除非他使出全力。
但乔甲却很清楚自己的状况,在他使出新创的十二针和十三针连发的手法之后,仍然没有将薛宗儒击败,便知道他自己根本不可能胜过薛宗儒,而且从薛宗儒只用了一招便将他所有的针法击落来看,薛宗儒的武功恐怕比他要高上很多。如果在继续跟薛宗儒斗下去,恐怕他自己不但占不到丝毫的便宜,而且还有可能发生乔甲意想不到的事情,况且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虽然安庆绪说的是要他拖延时间,但是他将冥府中首先出战的潘云仁击败,已经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而对于这第二个出战的薛宗儒,他也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乔甲退到众人当中,对着安庆绪施了一礼。安庆绪点了点头,说道:“你做的很好!”
安庆绪认输之后,八大派这便却有人走了出来,来到薛宗儒的跟前,对他施了一礼,说道:“在下领教阁下的高招。”
薛宗儒观来人,却见他身高八尺有余,膀阔腰圆,虎背熊腰,魁梧有力,手里拿着一柄五尺余长的单环刀。
“阁下何人,可否告知姓名?”薛宗如见这人生的奇异,便开口问道。
“在下区区薄名,不说也罢。”那人说道。
“看来阁下,瞧不起在下了!”薛宗儒冷声说道。
“我等乃是敌对,有如何谈得上瞧得起瞧不起的!”那人说道。
原来这人名叫乌捷元,乃是淮南的釜山派的掌门。他的落日刀法早已经是出神入化,虽然长得甚是粗狂,但性格却是温文尔雅,与他的容貌甚不相符。
薛宗儒生听到乌捷元的话,便禁不住勃然大怒。他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瞧不起他。实际上这却是他想错了。乌捷元根本没有轻视他的意思,他说的话便是他的真实想法,既然身在敌对的阵营,便没有必要攀亲问故。
薛宗儒也便不再说话,却将长剑一横,脚下一踏,便向乌捷元刺了过去。这一剑名为沧海一粟,乃是极为精妙的一招。这一招的速度极快,而且攻击却是人的命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