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忠言逆耳利于行。
南宫皇后可是将这句话当做了自己的至理名言。
所以有一些话说出来,别看她脸黑的有多厉害,她心里其实是满意的。
叶粢看着叶萱点头后,便不动声色的落后一步,彻底将自己绿叶这个身份给了挥发到淋漓尽致。
一进大殿,便见南宫皇后一袭盛装,高高的坐在主位上。
周围的摆设与前世一般无二与她的身份十分衬托。
叶粢眼观鼻,鼻观心,规规矩矩的跟叶萱一起行礼。
不得不说,美人就算是做行礼的动作,也会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看上去格外的赏心悦目。
对比之下,叶粢稍微逊色。
“叶萱(粢)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随着她们两人的声音落下,大殿瞬间又恢复了刚才的安静。
“免礼吧。”
南宫皇后的声音甚是庄严。
“本宫依稀记得本宫的懿旨上只邀请了叶三小姐一个人,不知叶府是有两个叶三小姐还是怎么回事?”
南宫皇后第一句话就是挖坑。
这句话回答的不好的话,可是能够把南宫皇后给彻底得罪了。
若是说有两个叶三小姐,那潜台词了是说南宫皇后懿旨有误,若是证实懿旨无误,现在来了两个人,就是对她极大的不尊敬。
叶粢乐在一旁看笑话,毕竟人家问的是叶三小姐,她还是乖乖的站着吧。
只见叶萱再一次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皇后娘娘,请饶恕臣女惶恐。叶府只有臣女一个叶三小姐,之所以携幼妹前来,事出有因,还望皇后娘娘给臣女一个解释的机会。”
“哦?说来听听。”
“其一,臣女从未见过皇后,难免听到一些言论就会闻风而动,心中不免植下皇后威严的一面,五妹妹自幼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个沉得住气的人,是故臣女擅作主张,恳请五妹妹前往给自己打气。其二,世人皆言,救治六王爷的是国之圣手,实则不然,救治六王爷的人实则是五妹妹,所以,无论如何,此番入宫,五妹妹理应走上一遭。”
此话一出,叶萱只觉如芒在背,不仅仅是南宫皇后打量的眼神,还有叶粢冰冷的视线。
其实,叶萱的第一个解释,就完完全全够了,用世人来堵南宫皇后的嘴,在合适不过的解释。
可叶萱自作聪明将她给供出来,其心……不得而知。
未等南宫皇后开口,叶粢直接跪在殿前,“回禀皇后,三姐姐的话差异,六王爷虽然说是我救的,可也不是我救的……”
南宫皇后并没有搭理跪在地上的叶粢,反倒是对着叶萱招招手,“叶三丫头,起来吧,到本宫这里来。”
叶粢还未说完的话,直接就堵在喉咙里,只觉一口血腥马上就要喷射而出。
白惠珍啊白惠珍,你终究还是小看了你的女儿,看看,一句话就将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倒是个实诚的孩子。”南宫皇后道。“说说看,世人一般都是怎么说本宫的,竟然会将你吓成这个样子。”
“三人成虎的事情大有存在,娘娘想听,不过是涂个新鲜,不如什么时候娘娘在街头巷尾听上一遭,便知如何。”
叶萱可不敢说,那些话,简单的说来,就是说面前的南宫皇后就是一疯婆子,母夜叉,好话少之又少。
她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猜不透南宫皇后的心思,不过却明白自己的第一步走正确了,起码叶粢,是没机会了。
卸磨杀驴的事情,叶萱并没有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反倒是引以为傲,不过却知道站在南宫皇后面前收敛几分。
“放肆!”
然而,正当她沾沾自喜的时候,主位上的人突然高声呵斥,久居高位的人的威严,自然而然是常人无法比拟的,叶萱当场被吓着直接跪下。
“竟然敢怂恿本宫前往市井乡绅之处,实属不敬!”
要是面前有一案牍的话,叶粢想,南宫皇后一定会拍下去的。这位皇后,一定是生在炎暑六月,才能够像天气一样,说变脸就变脸。
一时间,大殿内格外的安静。
叶萱大气不敢喘,叶粢倒是落个自在。
德川见自己的主子说出来的话半响没得到回答,不免还是对叶萱摇了摇脑袋。
皇后娘娘的那番话哪里是责备!只要能够顶住她给出的压力,再给她出去一个完美的借口,叶萱一定能得皇后的心,哎唷,可惜了呢。
“娘娘息怒,”德川上前一步,“叶三小姐哪里是怂恿你出宫啊,明明是希望你能出宫体恤民情。立秋到现在,本是一个收获的季节,是应该,出去看看他们的收获情况何如!”
德川带点尖锐的声音在大殿上缓缓响起,让人听得很舒服。
有了德川公公的帮扶,叶萱立马行了一个叩首之礼,顺着德川公公的台阶,将话说得更加漂亮。
果不其然,一番话下来,大殿的气愤又有所缓和,接下来南宫皇后和叶萱一问一答倒是显得和谐了不少。
而叶粢就像是被遗忘了一般,一直跪着。
楚羽麟得到他们进宫的消息赶来翊坤宫的时候,叶粢已经跪到没知觉了。
不过她人却一直挺直着背,如同刚出淤泥的莲花,亭亭净植,不蔓不枝。
又瘦了。
楚羽麟看见叶粢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如此。
原本还有点婴儿肥的下巴,此刻却是尖锐了不少,想必这段时间,小丫头过得并不是那么好。
想到这丫头就一直没来找过他,楚羽麟心中顿时一片郁结。
“儿臣叩见母后,母后圣安。”楚羽麟收回落在叶粢身上的视线,对着主位上的人行礼。
“不是说去南山吗?怎么回来了?可是跟兄弟姐妹们闹脾气了?”
对于这个唯一且有格外优秀的孩子,南宫皇后一扫之前的威严,温柔的看着楚羽麟开口询问。
“想来看看你,便不想去了。”
“你这混小子,哪里是来看我呀!”南宫皇后的话虽然没有明说,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却是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