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鳞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叶粢同鸳鸯说笑,眸光中竟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多久之前,他同叶粢也是这般欢声笑语,那时候他尚能拥她入怀,看尽春花秋月,而如今,她甚至连在自己身边多待一刻也不愿意。
楚羽鳞羡慕叶粢和鸳鸯二人的亲昵,心头思绪涌动,忽然有人一把挽住他的手臂,有温热的肌肤凑近他的脖颈处,他低头一看,叶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把揽住他的手臂。正小鸟依人一般得靠在他的胸膛,她的侧脸,正好紧贴着他的下颚,在外人看来,他们二人正好是一对惹人眼热的金童玉女。
“别动,我兄长还在殿里,别忘了你和他约定的事情,”叶萱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用轻佻的笑声道。
楚羽鳞本就越发不喜欢这个傲慢轻浮的女人,无奈阿木尔一日没有离开,他就一日受他兄妹二人的威胁,若不是时机未到,他早就动手掰断他二人的脖颈了。
叶萱很满意楚羽鳞停住挣扎的手,她脸上笑意更浓,在旁人羡慕的目光中,一点点收拢紧抓着楚羽鳞手臂的手,一脸幸福地靠在楚羽鳞的胸口,做出幸福小女人的模样。
叶粢在旁边被二人恩爱模样刺得眼睛疼,于是拉着鸳鸯往旁边走去,“咱们换个地方。”
谁知道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见有太监在宫门外高呼:“恭迎陛下以及新月皇贵妃驾到。”
太监呼声刚落下,原本还嘈杂的凤吾宫忽然鸦雀无声,众人目光齐齐往宫门处望去,只见一身五爪金龙皇袍的高个子健壮中年男人带着一个极度美艳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众人齐刷刷躬身跪下,俯身下拜,叶粢也赶紧带着鸳鸯俯身下跪。
“恭迎皇帝陛下,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新月皇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整齐划一的呼声在凤吾宫中响起,皇帝带着宠妃朝主殿走去,待快要进殿时,大太监才得了命令,对众人道:“诸位请起身。”
于是伏在地上的众人又整整齐齐地站了起来,然后陆陆续续跟着进殿,叶粢带着鸳鸯跟在一个侍郎夫人的身后进殿,叶粢站在人群中,有些不知坐在哪处的好,目光同身旁同进殿的侍郎夫人无意中碰触。
“你是第一次来赴宴?”侍郎夫人长得慈祥和蔼,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岁出头,似乎很是亲和,她察觉出叶粢眼中的茫然,便靠近了一些,压低声音,好心问道。
叶粢和善地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局促,“前头来了一次,是朋友带着一起来的,这次一人前来,却不知坐在何处好。”
侍郎夫人看了一眼身侧的宾客渐渐入席,便拉着叶粢往旁边走了一些,避开众人目光,“你叫什么?是哪家权贵的千金?”
叶粢倒也不遮拦,“晚辈叶粢,叶国公五女。”
侍郎夫人闻言轻轻点头,转身朝四周张望,踮着脚尖指着斜对面某处,“那儿,国公郡公府千金公子都坐在那处,你瞧着哪个地方没人,就坐在哪里吧”!
叶粢闻言顺着她手指过去的地方看去,只见那处已经有人陆续入座,只有比较靠后的地方有一张食案后无人,她忙收回目光,朝侍郎夫人福身,“多谢夫人。”
侍郎夫人笑着摆摆手,“不必如此,你快些入座,我也要去寻我家郎君了。”
叶粢这才带着鸳鸯朝那处偏僻的食案走去,刚刚入座,就听见大抬脚高呼:“陛下入席,诸君请听陛下教诲。”
随后是皇帝懒洋洋地靠在座后,慵懒地说了几句简短的开场白,然后便拥住一旁的宠妃,二人陷入窃窃私语的调笑之中。
大太监习以为常,待皇帝话毕,便吩咐上菜以及舞姬献舞。
丝竹管弦,靡靡之音,众人也放松了下来,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叶粢自斟自酌,顺便暗中给鸳鸯投食,她一杯饮酒,就见鸳鸯舔着嘴唇,盯着她手中空酒杯,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深紫色的美酒,诱惑似的伸到鸳鸯的嘴边,待她兴奋地张嘴要喝下去的时候,又手疾眼快收了回来,自己一饮而尽。
“你还小,喝什么酒,吃菜,”叶粢偷偷将手里的筷子塞到鸳鸯手里。
鸳鸯不满地嘟了嘟嘴,拿起筷子,夹了一道三色肉丝塞进嘴里,郁闷地咀嚼着,嚼着嚼着,她忽然眼前一亮,又夹了一筷子染色肉塞进嘴里。
“这还挺好吃,”鸳鸯吃得很开心,筷子使得风生水起,不多时就将几个盘子里的熟食吃光了……
叶粢虽然并不嗜酒,可是这皇家的美酒实在太好喝了,不仅甘甜美味,还让人有些上瘾,她一壶喝完,提起酒壶就要叫人重新添置一壶,忽然一只手从她手里接过空酒壶。很快换了一壶。
“多谢,”叶粢话音刚落,抬头却看见阿木尔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她下意识将手往回收,却被阿木尔抢先一把握在掌心。
叶粢余光扫见不远处的食案前正同叶萱推杯换盏,二人在外人面却装的十分恩爱,她却看得十分讽刺,方才那个还握着她的手说唯爱她一人的男人,转身便同叶萱恩爱两不疑,呵!
“你在看什么?”阿木尔顺着叶粢的目光看去,只见叶萱正靠在楚羽鳞肩头,夫妻两人正在低声谈笑,他们二人身侧的一对青年夫妇笑着附和什么,画面看起来格外登对和谐。
叶粢面色冷淡地收回目光,再次落在阿木尔叫抓着叶粢的那只手上,她略带不耐烦地甩了两下手,却见阿木尔的手紧紧地箍着她的手腕,根本甩不掉,她压低声音,“放手。”
阿木尔反而笑得更加得意,手指一点点收拢,叶粢的面色也一点点的变得更加难看起来,叶粢冷冷地抬眸,她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慢条斯理的从腰间的袋子里抓了一把东西,放在手中,叶粢微微眯了眯眼睛,口吻威胁地问他。
“你确定不放手?”
阿木尔暧昧一笑,一手撑在食案上,一手紧扣住叶粢的手腕,俯下身同她对视,暧昧不清惹人注目,可他像是很享受旁人投来的各色目光,嘴角的笑容反而更甚。
他哪里会在意叶粢一路轻飘飘的威胁,他稍微用力,便捉住叶粢的手,往自己胸前拉,叶粢被他拽的险些扑倒在食案上,她咬牙切齿地低吼,“阿木尔,你别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