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时的他,只想着把他藏起来而已。
淮安那么不乖。
他叛逃出了白云宫,白洛尘不怪他。
他成为了魔尊,白洛尘亦不怪他。
他唯一怪的便是,他竟然还养起了男宠。
当时的白洛尘,嫉妒的快要疯了。
他想把淮安关在一个没有人能够发现的地方,只有自己能够进去,每天每夜——那个时候,他听从了师兄的意见,任由师兄对淮安出手却不阻拦。
结果把自己给坑了进去。
他中了师兄的计谋,生生被迫闭关了千年。
而淮安,也被锁在了锁妖塔里的次空间里,出不来,进不去。
白洛尘闭上眼,只要一想到淮安曾经受到的苦难,他就忍不住心疼。
是尖锐的小刀,一笔一划的从他的心间刮下一片片薄薄的肉,凌迟之刑法,永不停歇。
他深吸口气,心底滚出三个字,可那三字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对不起”这三个字,太廉价了。
淮安不屑,而白洛尘也不想说。
所以他只能选择沉默。
淮安却不以为然。
他说的这些,无非就是利用白洛尘的惭愧——然后,成为他手中的一把利刃。
青年唇角带着笑,目光幽幽的抬眼望去,一双浅灰色的秋水剪瞳之中倒映着白洛尘的身影。
“师傅,你知道我为何与你说这些话吗?”
淮安放下手中的黑子,指尖点了点装满了黑色棋子的碗,歪了歪头。
即无辜,又诡辩。
白洛尘低声叹息:“知道。”
他太了解淮安了。
淮安所说的,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性的。
他从小就心思深沉,可偏偏有时候又直白又坦率的,矛盾不已。
龙袍男子抿着唇瓣,长吁口气:“淮安,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一切都有我。”
“我给你兜着。”
“哪怕我要颠覆整个三千大世界?”
“……是。”
淮安“啧”了一声,并不相信。
不过白洛尘这般俯身低头的态度的确取悦到了他,淮安没有继续为难,而是继续捻起棋子。
黑子再次落下,青年眉宇间的愉悦并未遮掩,他轻声道:“陛下,再过几天,便是呼耶王爷的生辰了吧?”
白洛尘“嗯”了一声,继续包容般的将他的棋子包裹,让淮安一时半会找不到机会对付他。
他的棋风如同他的人一样。
对待淮安时,包容、宠溺,半点不见杀机,如同棉花一样,你硬他来软,你软他亦软。
淮安下到一半,怎么也找不到突围的机会,顿觉无趣,索性丢了手中的黑子,哼的一声。
“陛下之棋,当真让臣刮目相看呐。”
“淮安,你的棋风亦进步不少。”
白洛尘含笑道:“想来这段时间里,研究过一段时间吧?”
淮安懒懒的拂过棋盘,将棋盘与棋子尽数收入神魂空间中,淡然道:“下棋打发时间而已,锁妖塔那么多年,臣怎么也得想办法转移注意力呐。”
“毕竟千年时光荒芜,孤身一人,空寂寥落啊。”
白洛尘抿了抿唇。
他抬眼看向青年那双散发着慵懒的神情,眸光里闪过一丝柔软和痴念。
青年的白衣松散,慵懒又迷人,盘膝坐在自己对面,似倦了般眯起眼睛,抬手遮住了半张面容,眉梢微蹙,眼波荡漾。
白洛尘推开时榻上的桌案,将这桌案丢到一旁,伸出手抓住了青年的脚腕。
他的脚腕一如他的人一样,圆润光滑,触之细腻,叫人欲罢不能。
淮安并未穿鞋,如今脚腕被人扣住,他也不在意,甚至有些顺从的借着白洛尘的力道躺下。
时榻柔软,放置在边缘的方枕成为了淮安的枕头。
他的长发已铺洒在暗红色的时榻上,肌肤白皙如玉,半睁不睁的眼睛里荡漾着淡淡的妩媚。
淮安干脆利落的伸出手,将白洛尘的脖子勾住,压着他的头,与自己面对面。
青年神仙般的面容染上的红晕,妩媚动人。
他眼底轻笑,似在轻蔑,又似在讥讽。
可是白络尘已经不在乎了。
他只知道,自己爱的人就在怀中,就在自己心里。
白洛尘垂眼看他。
“淮安……”
“你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瞳孔深邃,危险的眯起双眼。
淮安唇角一勾,勾起一抹娇美暧.昧的笑容,抬头轻轻舔过青年的喉结。
“如你所见,我在……”
“白宸上仙。”
青年柔软的声线在他耳边轻声诉说,犹如海妖歌声,幽幽而谈。
白洛尘只感觉那麻麻酥酥的感觉在耳边略过,伴着青年的吐息。
萦绕纠缠,化作丝丝缕缕的红线将他捆住。
终生困锁于情欲之中,不可脱离。
这是他的宿命。
白洛尘闭上眼睛。
他真的太怕了。
他怕惹恼淮安,怕他再次疏远自己。
所以他压着欲.念,喑哑声线响起:“如果……你想惩罚我的话,大可不必用这样的方式。”
淮安的动作微微一顿,头颅埋在青年的脖颈间,低低一笑。
他嗤笑。
“白宸上仙呐……你莫不是忘了一件事?”
青年的手指拂过男人的耳垂,捻起他几缕青丝。
白洛尘问:“……什么事?”
“我可从未说过要惩罚你呐。”青年的唇瓣亲吻碰撞着白洛尘的耳畔,低声轻笑。
笑容之间,带着促狭与愉悦。
“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同床共枕了多少个世界,多少年,怎么着也能换得千万日的恩吧?”
“既然如此,那么……白洛尘,我便用这千万日的恩,邀你入魔,为我座下大护法如何?”
白洛尘微愣。
淮安笑得开心:“本尊要让你们正派修士看见,你们那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白宸上仙,三千大世界里最强之人,为了本尊入魔——好不好?”
最后那三字,青年撒了娇,似含糖,带着玩世不恭的漫不经心。
糖里包着杀机。
白洛尘闭上眼:“好。”
他明明知道,不该如此。
可他仍旧不由自主的答应了。
这就是情。
能让人心甘情愿的沦陷。
淮安眉开眼笑的撒娇:“陛下真好~”
“……恩。”
白洛尘低下头,埋首于青年颈间,嗅着鼻翼间那属于淮安的清冷幽香,如冰雪流淌于全身。
淮安的目的达到了,也不急着将人赶走,就这么任由他压在身上,打了个哈切。
“我要睡觉了。”
青年说:“你要一起吗?”
白洛尘指尖一紧。
“要。”
魔尊邀请,盛情难却。
白洛尘深吸口气,幽香萦绕鼻尖,男子起身,明黄色的龙袍在空中划过鼓胀的弧度后坠.落,尽显霸气。
他弯腰抱起青年,带着他走向内室,温柔的将他置于床榻之上。
柔软的床铺上,青年一拨发上玉簪,青丝长发如瀑布般滑下,随手将玉簪丢到白洛尘手中。
“臣先行睡下了,陛下请自便吧。”
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表情,干脆利落的滚进床里,留出大片空区,面对墙,背对白洛尘的闭上眼睡觉。
淮安并没有立刻睡过去。
说起来,这次的试探,淮安已经确定了白洛尘对自己的纵容。
拥有了这份纵容,他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三千大世界里没有任何人能够再伤害到自己。
只要等到自己重铸肉身……淮安感觉得到,自己的神魂已经恢复,想必也很快就能回到三千大世界里——
哎呀!
一想到那些老家伙们看见白洛尘随自己入魔时的表情,淮安就忍不住想笑。
如此情绪,洋洋得意,他的唇角禁不住微微扬起,随后侧了身,睁眼去瞧床沿站着的男子。
“陛下,您不睡吗?”
青年眉眼弯弯,目坠星河,伴着些许愉悦:“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哦~”
白洛尘:“……”
不、不不用说了。
他一、一定要睡!
男子当机立断的脱了龙袍,连里衣都给脱光,风一样的卷进了被窝中,粗壮长臂一捞,将青年径直捞进怀里。
“我睡,现在就睡。”
有福利不享受是傻子。
白洛尘自认聪慧,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同床共枕的选项。
他声音有些低沉,忍不住紧抱淮安。目光灼灼:“朕与国师同寝而眠,日后还请国师多多担待——”
“毕竟,我这手脚总是不听使唤。”
淮安:“……”
魔尊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有一种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而不巧的是,白洛尘就是这么一个人。
淮安心底对白洛尘还有一些怨气,当下阴测测的说:“那陛下可得当心了,毕竟臣的手,也总是不听使唤。”
白洛尘:“……”
淮安冷笑一声就要伸出手:“陛下,臣这手,现在就不听使唤了。”
白洛尘额稍冒出冷汗。
这回……是真疼的。
淮安这一抓可是用了真力气。
虽不致命,但也直接让他冷静了下来,纵使有旖旎之心,也旖旎之胆了。
白洛尘当下信誓旦旦:“国师请放心,朕必定努力控制手脚,避免惊扰国师。”
淮安收回手,满意:“陛下记住就好。”
下一秒,青年面带笑意,夸赞一声:“陛下雄姿深厚,臣自愧不如——”author_say今天二更,祝麟丘小可爱生日快乐~(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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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世界,大家准备一下,超甜,略污,随时飙车,请安静上车。
白洛尘:……我脑婆每天都在诱惑我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