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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风寒露重 高处哪如低处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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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我们兄弟的再三商议之下,搬坨子的事情已经确定由险儿全权负责。

接下来的日子,在他雷厉风行的操作之下,事情全面展开,步入了流程。

在这个过程之中,发生了两件事情,虽然不大,但是时到今日,回首看来,也未必不是日后那场大纠纷的一个前兆与伏笔。

当初险儿跑路的时候,我们兄弟还没到市内发展,现在他回来了,市里的人脉与各种关系,对于他来说,都还是一无所知。

所以,我特意安排地儿先帮险儿几天,在旁边协助他处理那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在搬坨子正式开始之前的四天,地儿约了一个比较重要的朋友一起吃晚饭,本来只要他和险儿去就够了。碰巧那天我也没事,到了吃饭的点,给他们打电话,得知了具体地址,也就赶了过来。

地儿的那位朋友和我也是老相识,赶到之后,大家也堪称宾主言欢,杯来盏往,气氛很是不错。在我与地儿的刻意引荐之下,没等宴席结束,那位贵人与险儿之间,就已经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

快要结束的时候,一直等在包厢门外的服务员小姐已经被险儿差使着去柜台算账、拿账单了,刚好,面前的槟榔又已经吃完,地儿就顺口对着一旁的张大海说了声:大海,去,帮忙,到柜台上喊小姐拿几包槟榔过来。

嗯,嗯,嗯。

张大海一边头也不抬,大口大口喝着自己面前的一碗龟蛇羹,一边口齿不清地点头回答,人却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

过了几秒钟,地儿一看他还在喝,有些不高兴地说:大海,你去一下,回来再喝啊。听到没有?

当时,正在与那位客人谈话的我和险儿都听到声音看向了这边,刚好看见张大海像是刚从饿牢里放出来的一般,嘴里塞了满满一大坨不知道是乌龟还是毒蛇的肉,边吃边抬起头,看着地儿,又艰难地嗯,嗯了两句。

然后,继续埋下头,老神在在的喝起了碗里的汤。

地儿的脸色难看了起来,瞟了我和险儿几眼之后,也没说话,把凳子一推,站起身来准备自己去买。还没有等地儿的屁股离开椅子,坐在身边的险儿就一把拉住了他,笑嘻嘻地说:大海,你聋哒?

险儿这句话说得很柔和,很平淡,与普通的说话口吻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张大海听到险儿喊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与险儿对视了一下之后。他整个人立马就像是被电打了一般,飞快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也不顾还有半块挂在嘴外面的肉骨,转身就推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众目睽睽之下,地儿左右不是,脸色越发尴尬起来。

哦,张队,我们

那一刻,不光是地儿,就连我的心中,也突然就出现了一丝丝不太舒服的味道,这种味道也许是很难说清,也许是根本就不能说给人听。

反正,当时的我迅速就掠过了这种想法,将饭桌上的话题岔了开来。

事后,我不否认,我也曾暗自想了一些。

不过,我觉得这不能怪张大海不懂事,毕竟,他和我们认识也才只有几天,而他跟着险儿却是一起出生入死了很长一段时间。

再说,张大海这个人本身也是一个一根筋通到底,情商极低的二愣子,有一次,我曾经问过他:大海,你为什么会跟着险儿呢?

他故意用新近学来的我们的方言说:我不用偷东西啊!我不用再做那些不要脸的事啊。那几得丢人!

是的,险儿让他活的像个人,有尊严有廉耻的人。而这些,是他多年以来,一直苦苦寻找却不曾找到的东西。

所以,在他的心底,对险儿和对我们其它人,这两种感情是没有办法相比的。

如果说,饭桌上的发生的这一个小小细节,虽然让人有些尴尬不快,却也并没有在我心底产生太大的注意与波动,没有引起我太多重视的话。

那么,两天之后,另外一个人身上所发生的另一件事情,就真的让我不能不放在心上了。

因为,那件事真正引起了我的某些想法与很大的反感。

毫无疑问,险儿是一个很有个人魅力的人。

一直以来,我是这个群体里面的中心人物,我知道,下面的兄弟们都很信服我,尊重我,无论我让他们去做什么,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但是除了胡玮贾义两个之外,平日里,其他的人在和我相处的时候,却都好像隐隐约约的隔了一层东西。不是隔阂,更不是防备,而是那种有些畏惧,有些想亲近又不太敢主动和我亲近的感觉。

比如说:每次看见兄弟们在一起热热闹闹嬉笑着,我过去也想参与下,可只要我一出现了,热闹的场面就会立马安静下来,大家都一脸正经毕恭毕敬的向我打着招呼。我经常看到他们的嘴巴张了又张,好像想和我多说点什么,多聊几句,虽然大多数时候,我都静静等着,看着他们,想接受他们的这种亲近和示好。但无一例外,最终那些兄弟们都还是谦卑而紧张的对我匆匆一笑,把头一低,躲开我的目光,把话咽了回去。

而且兄弟们从来不主动和我开玩笑。一旦哪天我心情好了,和他们开玩笑的时候,就算自己都觉得玩笑不好笑,他们也会笑得很刻意,很夸张。如果我发了脾气,不说当事人,就算是一边没事的人,也是一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样子。

其实,造成这种种现象的深层原因,我也细想过。

我认为,一是因为我是大哥,这个群体里面直接掌握了他们吃穿的人,人性中难免有种天生对于职权的敬畏;二是因为我自己信奉李鸿章李中堂慈不掌兵,义不管财的这条定律,我觉得,无论心底多么想和下面的人打成一片,也绝对不能乱了规矩,只有距离感才能保持威严。接触过多,所有一切都不免露于人前。所谓下人眼里无英雄,通常,一个人是绝对不会折服、畏惧于另一个他完全了解透彻的人或者事的。

我们兄弟里面,除开我,其它的几人。

小二爷太聪明,聪明到很多事情,他一看就透,这也让他的性格显得有些无趣;地儿太闲散,只愿意过自己的生活,根本就不花费任何的时间去处理人际关系;袁伟则太随和,看到鬼都是一副哎呀,大哥,你好!的亲切笑意。

只有险儿和武昇。

他们两个是我们圈子里面,最受小弟们欢迎的人。但是,他们之间也有不同。

武昇人高马大,丰神俊朗,而且为人处事义字当先,无论大哥小弟,在他看来都是一视同仁。平日里又非常厚道豪爽,小弟们说错了话,做错了事,通常都是能了则了,很少加以责罚。可一旦真的遇到事了,却又敢作敢为,极有担当。

所以,所有的小弟都非常愿意亲近他,和他一起办事。

险儿则是两个字鲜明。

无论性格还是行为,都与一般人不同,放在哪里都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一眼能知。鲜明的人也许不会有武昇那样的亲和力,但是当与众不同,特立独行的鲜明与超强的个人能力相结合之后,却更加让人崇拜,让人折服,更容易成为后来者心目中敬仰的旗帜与标杆。

其中,最被险儿的鲜明性格所折服的一个小弟,就是小黑。

自从当初小黑刚入江湖,还是个不谙世事的菜鸟之时,在九镇啤酒机场子里面,罗佬欺负小黑,险儿代他出头,两棍就把罗佬打出了个脑震荡之后。

小黑就已经开始对险儿死心塌地的追随了。

期间,险儿外出躲灾两年,小黑就随着十三鹰的其它兄弟一起跟我来到了市内,他虽然并不像周波简杰等有那么强的办事能力,但是一直以来,不说立下多大功劳,也算是鞍前马后,甚为勤快。

再后来,归丸子的事情爆发,小黑和简杰两人帮我干净利落地解决了这件事情,也让我从新见识到了他的潜力。

期间,胡玮还在坐牢,周波需要坐镇九镇方面,贾义则时刻跟在我身边,协助我统管全局,琐事缠身。于是,我开始大力提拔简杰小黑,不但将配合小二爷一起管理酒吧的重任交给了他们,甚至就连去省城救张总这样的大事,我也专门把两人带在了身边。

其实,一直以来,我也知道小黑很佩服险儿,以前也是跟着险儿的。但,毕竟险儿是我过命的兄弟,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佩服他和佩服我没有什么不同,这并不是坏事。

所以,我私下也想过,等险儿回来了,让他回到险儿身边,跟着险儿一起打理搬坨子的业务,反正都是替自家办事,我没有什么看不开的。

只不过,现在廖光惠那边答应帮忙办理胡玮出狱的事情,而且也有眉目了,胡玮不久就会出狱。只是,在他出狱之前,目前能用的人手确实有限,我还想继续用小黑一段时间。

可我压根没有料到的是,还没等我开口和他细聊这个想法,小黑自己却心急火燎的找上了门来。

那是离搬坨子正式开张之前的两天。

当时,场子还没到营业时间,小敏、鲁凯、姜民、炉子等人也在我的吩咐下带着各自小弟去协助险儿了,平日里热热闹闹的迪厅在这个午后显得特别空旷安静。

我一个人百无聊奈的坐在办公室里面看录像,突然,敲门声响了起来。

钦哥,钦哥?

听出是小黑的声音,我头也没抬,说道:进来。

门打开,脚步声走到我面前不远处停了下来:钦哥,在看电影啊?

嗯。

然后,突然就没有了声音。几秒之后,有些奇怪的我抬起头越过面前的显示屏看去,小黑和简杰两人正站在我的办公桌前面,推推搡搡、眉来眼去地作着小动作,也不知道搞些什么。

你们两个精精怪怪的搞什么啊?有事?

两人飞快抬头瞟了我一眼,眼神中分明有些畏惧,小黑更是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紧张样子,一看这个情形,我也不动神色,刻意熬着。

又过了几秒之后,一旁的简杰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啊?啊!钦哥,小黑有事想给你商量。

简杰的话让小黑越发紧张起来,先瞄了简杰一眼,再又看看我,挤出满脸笑容,小声说:钦哥,我也没得其他事,就是问下看搬坨子的事怎么样了?

我一听就有些不快,这么个事,还一本正经跑到我这里来,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神神秘秘的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你像个女人,罗里啰嗦的就为了这么件事?搬坨子还可以,没得什么问题。怎么了?

我这一回答,小黑又缩头缩脑的半天不说话了,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干脆将电影暂停了,抬起头来看着他说:小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要说?想说你就干脆点说,没事就走,不要这么吞吞吐吐的讨嫌。

简杰也开始有些着急起来,在一旁狠狠推了小黑一把,小黑这才胀红着脸,像鼓足了很大勇气般也不敢看我,说:钦哥,我就想问问,看看险哥那边差不差人?

小黑说这句话的声音很小,但是话一出口,传到我的脑海里,却像是响了一颗惊雷。一股怒火如同乌云般迅速在心底凝结起来。

对面咫尺之外,也许是小黑看到我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严肃而吓到了,他嘴里还在不断嘟嘟哝哝地解释说:我就是想,场子这边天天也没得什么事,如果险哥搬坨子那

你想过去,跟着险儿那边搞事,是吗?

没等小黑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

小黑显然更加害怕了,站在原地,连双手都不晓得怎么摆,呆呆望着我,也不说话。

没关系,心里怎么想的,你就直说。都是自己兄弟,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调整了一下心情,将脸色缓和了下来,说完之后,还故意轻松地拿起身边的烟,点燃了一根,一言不发的等着小黑回答。

钦哥,我想,我天天在这里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该办的事贾义都办妥帖了,也不需要我。险哥那边是大生意,呵呵。我想跟着去看看,见识下。以前,我也是天天跟着险哥的。你看怎么样,如果你不同意就算了,呵呵。

当小黑一鼓作气说完这段话之后,我明显感觉到他整个人变得轻松了几分,眼神中有些紧张,却更多期待的看着我。

我缓缓吐出嘴里的一口烟,直到眼前的阵阵青烟飘散殆尽之后,没有回答小黑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了一边的简杰:你呢?你也是这个想法?

我无所谓的,钦哥,我,你怎么安排都行。主要是小黑有点怕,他怕你误会,一个人不敢来,要我陪他来的。

简杰飞快地说着,语气坚定,努力地表达着一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东西。

哦,这样啊。那好,小黑,不怕,怕什么?都是兄弟。我又不是个老虎。不过,小黑,我想多问你一句,你也别想歪啊,是不是我平时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你了?还是你和场子里的谁有意见,又或者觉得场子里搞得没意思,钱少了,没动力?

不是!不是!不是!钦哥,我就是怕你这么想。真的不是,钦哥,我也就只是这么一问,我想着自己以前是一直跟险哥的。所以,这次他回来,又要做这么大的事,反正也要用人。所以我就想问看看你要不要我去。钦哥,如果你不要我去,我就在这里搞。这里蛮好的,真的!钦哥!

我认认真真地看着眼前小黑手足无措的样子,半晌之后,微微一笑,说:

哦,我晓得哒。小黑,今后啊,就要像今天一样,心里有什么想法就直接和我说,没关系的。我晓得你和险儿关系一直好,他在罗佬手底下救过你。其实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想,迟早还是安排你跟着他。不过呢,毕竟现在胡玮还没有回来,我原本想的是等胡玮回来之后,你再过去就是。

那,钦哥,不要紧,我就在

我挥了挥,打断了小黑的话,把烟头掐熄在烟灰缸里面,也没有看小黑,低着头说:不碍事不碍事,你既然想过去也要得。险儿那边多个利落人也好,你自己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那边怎么说咯。他没得问题,你就过去。好不好?简杰,你还是留在这里,帮下小二爷,怎么样?

好,钦哥,我就在这里,没得问题。

简杰马上回答了,小黑却没有说话。

烟蒂上的火光在烟灰缸内渐渐熄灭,我抬起头来,看着小黑,再次笑着说:怎么了,是不是你又不想过去了?去吧去吧,我看电影了,莫打扰我哒。你自己给他打电话就是的。

谢谢钦哥。

钦哥,那我们走了啊。

那天,我看着小黑和简杰走出了门。

眼前的屏幕上,演的什么说的什么,我却再也看不进去、听不进去。眼前,耳边只是一幅幅模糊的人物晃动与有些喧闹的杂音,毫无意义地源源涌来。

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只有一句话:东西,我给你,就是你的。我不给,小黑你不能抢。

这并不是件大事,但这件不大的事却让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愤怒和极大的不安。

这些年来,身边每个人都说我变了,我也知道,自己确实变了。

可是,我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那么多的血泪,并不是为了做原本的我呀。

风寒露重,高处哪如低处好;头重脚轻,上山容易下山难。

这句话是多年前,三哥告诉我的。而告诉给三哥听的,则是外婆家对面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邻居,叫做老梁。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条路上,我越往前走,遇到的事情越多,对于三哥当初那些曾让我深恶痛绝的做法,也就越恨不起来。

我想,也许是因为如今我才真正领悟到了这句话当中的含义。

可惜,一切都已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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