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牧霖摇摇头说：“去外面吧，你想吃什么？”
本来季白在食堂吃饭的次数就很少，他嫌食堂的菜不好吃，他在学校旁边定了小饭桌，他后面准备再定一份牧霖的，但今天还没来得及说，现在去也只有他一个人的份。
季白又想了想，说：“我知道一家店，干净又卫生，菜的味道也不错，就是稍微有点远，骑车也得十几分钟才能到。”
牧霖没反对，“走吧。”
中午饭点人多，餐厅里面已经没有空位了，两人等了十几分钟才有座位。
服务员拿了菜单，牧霖直接把菜单推给季白，“你点吧。”
季白心里还挺美的，他没想到跟牧霖的关系进展得能有这么快，拿着菜单高高兴兴点了好几个菜。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都没怎么说话，季白一开始找了几个话题，但牧霖只是简单应了两声，后来季白也不说话了，跟牧霖一起安静吃饭。
牧霖吃饭速度还是很快，季白一直都是细嚼慢咽，而且他还想跟牧霖多待一会儿，忍不住出声问：“牧霖，你是不是赶时间？”
“不赶。”
“那你慢点吃，吃快了消化不好，还容易积食。”
牧霖当真放慢了吃饭速度，跟着季白一口一口慢慢吃，最后两个人一直吃到高峰期结束，店里最后都没剩几桌客人了。
牧霖中途上了个厕所，季白估摸着时间得回去上课了，掏出钱包叫来服务员想要结账，结果服务员告诉他刚刚牧霖已经结过了。
牧霖从洗手间出来就没再坐下，捞起椅子上的书包背好就准备走，他还有点别的事要处理。
“我们的事儿算是结了，”牧霖转身同时说了这么一句，“以后你别来找我了。”
季白还没反应过来牧霖的意思，下意识抓了一把牧霖衣服，但手指也只是扫了一下牧霖衣角，反问一句：“什么意思？”
牧霖虽然着急，但还是回答了季白的问题，既然要说，他觉得最好还是说清楚一点比较好。
“以前你总是找我麻烦，但也没在我身上占多少便宜，我也没吃过亏，咱俩一直算是平手，昨天吃了你做的饭，今天我请你，我们就算结了，以后只要你不来找我麻烦，我也不会跟你故意过不去。”
“我不是……”季白还想解释一下，但他话还没说完呢，牧霖已经走了。
牧霖出了餐厅往右拐了弯，几个进门吃饭的男人挡住了季白的视线，等到门口没什么人挡他视线了，他已经看不见牧霖人了。
季白塌着肩膀在座位上又坐了半天，最后一仰头，后背靠着椅子，烦躁地转了转脖子。
牧霖还是那个牧霖。
季白明知道牧霖是什么脾气，但还是觉得有点闷，从喉咙到胸口都是闷的。
走的时候季白特意去前台问了下这顿饭的价格，他刚刚心里只想着让牧霖吃好一点，点菜的时候没特意去留意价格，哪个好就点哪个。服务员以为算错了账被顾客找了，找出他们那桌点的菜单跟计算器，跟季白一一核对，最后把计算器上的总价拿给他看。
“你看看，一共156，没错，刚刚你朋友给了我两百，我找给他44。”
季白盯着计算器的数字，心口那点闷又变成了心疼。
一顿饭吃了牧霖一百五十多，可真贵。
季白想，牧霖得在台球厅忍多久难闻的烟味才能赚回来156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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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霖，开门，你白哥
季白往回走，心里一直在想，还不如去食堂吃呢。
食堂便宜，两个人再怎么吃顶天儿了十几二十块钱就够了。
现在倒好，一顿就花了156，估计能顶牧霖大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季白从小到大，还从来没为了钱发过愁，这是他头一次体会到心疼钱的感觉，越想越肉疼。
来的时候牧霖骑车带着他，回去时候是季白自己。
春天一天天往前，大中午的太阳晒得季白一直眯着眼，这个季节也说不上来有多热，偶尔擦着脖子吹过去的风还是凉的。
但季白走路还是感觉没什么劲儿，一步一步，蔫儿搭搭的。
到教室的时候到底还是迟到了几分钟，季白直接顺着大开的后门进去了。
讲台上的英语老师正在讲模拟考试的卷子，看到季白从后门进来，也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继续讲题。
季白的座位就在最后一排靠着门边的墙角，进门之后迈一步，直接就能坐在椅子上。
他尽量把声音降到最低，但还是有不少同学回头往他这边瞅一眼，但也就是瞅一眼。
他是插班生，也是班里唯一一个不用高考的人，班上老师都不怎么管他，同学跟他也都不怎么熟络。
季白觉得这样挺好的，乐得自在。
桌子上铺着发下来的英语试卷，不出意外，满分。
林场高中，每年能考上大学的没几个。
即使马上就要高考了，也看不出来多少紧张的气氛来，教室里死气沉沉的，偶尔有人慢吞吞地翻书，倒是在英语老师讲完题让自己整理错题之后，传小纸条的显然比刚刚听课的时候要兴奋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