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听出不对劲儿来了,“姥爷,你怎么了?”
余国栋捏了捏眼眶,“我头疼。”
季白一听吓了一跳,以为姥爷是身体不舒服,捞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往身上穿,“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去。”
“我不是病得头疼,”余国栋不揉眼眶了,瞪着眼,“我是看见你俩……”
季白跟牧霖同时看他,余国栋话没说完,又闭着眼摆摆手,“算了算了,大过年的,过了年再说吧。”
季白还不太清醒,没琢磨透姥爷这是突然怎么了,好像自打他们从小广场回来,姥爷就一直愁眉苦脸的,他偷偷问牧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牧霖说没出什么事儿,下午表演的时候还乐呵呵的,他也不知道姥爷是怎么了。
“也可能跟那几个老头闹矛盾了吧。”
“有可能。”
晚上十二点准时敲了钟,难忘今宵的旋律还在,余国栋回房间睡觉之前掏出两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甩在桌子上,“你俩的,今年的压岁钱。”
“谢谢姥爷。”俩人同时笑呵呵开口。
余国栋关门声“砰”地一下,季白跟牧霖又磨蹭了一会儿才上楼,把姥爷给的红包都压在枕头底下了。
牧霖知道季白累,但洗完澡还是亲亲碰碰,黏黏糊糊说了半天话,听到新年里新一轮的鞭炮声了才睡。
林场初一一大早就开始挨家挨户拜年,余国栋是长辈,七点多就有人上门拜年。
季白不想起来,牧霖也不叫他。
天快亮的时候下了场小雪,牧霖早早起来就把院子里的雪都扫干净了。
姥爷一开大门就放了鞭炮,寓意着新的一年红红火火。
余国栋点炮仗之前牧霖就上楼了,季白刚听到一声响,就感觉耳朵被两只冰凉的手捂住了。
季白知道是牧霖,下巴在牧霖手心里蹭了蹭,“几点了?”
“七点了,你再睡会儿……”牧霖贴着季白耳朵,“中午吃饭我再叫你。”
季白把牧霖手捂热了才放他走,牧霖下楼,看到人就说声“过年好”。
“老余,牧霖现在也在你这儿了。”
“嗯。”余国栋鼻子里应了一声,嘴里还叼着根烟,脸上不算是好脾气,看都没看牧霖一眼。
季白中午起床下楼,余国栋更没什么好脸儿。
这回牧霖跟季白都感觉出来了,季白揽着余国栋肩膀,把他烟又给抽走了,“姥爷,大过年的,谁惹你生气了?跟你孙子说说。”
“哼……”余国栋扭头,哼了一声。牧霖脑子里白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姥爷……”
“你之前不是喊我爷爷吗?怎么还改口了?”余国栋回头,嚷着声音问他。
这回季白也算是明白了,跟牧霖对视一眼,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姥爷是怎么看出来的季白不知道,但一想也能明白,昨天下午他跟牧霖一起去找余国栋,余国栋脸色就铁青着,当时他没多想,结合昨晚的事儿,他现在确定,姥爷一定是知道了。
季白在心里快速过了一遍,又轻轻喊了一声:“姥……”
“你别喊我,我现在头疼,”余国栋瞅瞅牧霖又瞅瞅季白,“要不是过年,我就把你俩全都撵出去。”
季白知道姥爷说的是气话,这事儿姥爷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能拖,他现在得直接说清楚。
“姥爷,是我先招牧霖的,我跟他,好了半年了。”
“你俩,都是小子。”余国栋一说话,胡子都跟着一颤。
余国栋气得大口喘气,“要是别人知道了,得戳碎你俩脊梁骨……”
牧霖直接跪下了,“姥爷,我知道您一时无法接受,但我跟季白……”
牧霖怕刺激到余国栋,后面的话没说完,“您也知道,我这人从小就拧,以前也干了不少出格的事儿,别人也没少戳我,现在我跟季白在一起,也不怕那些,但您不一样,林场里,就您对我好……”
“你……”余国栋已经说不出别的话来了,往后退了一步,绊倒了两个椅子,桌子上的杯子跟碗掉下来碎了一地,噼里啪啦的。
季白也跪在牧霖旁边,“姥爷,我知道早晚您都得知道,我就是……很喜欢很喜欢牧霖,我这辈子,不想再后悔了……”
余国栋坐在沙发上,一口气喝了两大杯水,抽了根烟,烟抽完了一回头,那俩还跪在那呢。
“你俩赶紧给我起来,一直跪在那像什么?”余国栋叉着腰站起来,“要不是过年,我直接把你俩都撵出去,省得闹心,我就说呢,牧霖你怎么突然就想通了,以前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搬过来你不同意,现在突然愿意了,敢情是你俩在我眼皮子底下打地下站呢?”
季白跟牧霖都站起来了,牧霖怕余国栋把自己身体气坏,开口说:“姥爷,我先回去。”
季白想拉他,牧霖给他使了个眼色,这事儿不能急,得慢慢来。
他刚走到门口,余国栋又扭头喊住了他,声音更大了:“大过年的,你要回哪啊?”
“我,回家……”
“你家火都没开,地上冰都有三尺了吧,能住人吗?”
季白知道姥爷最容易心软,他这话就是不撵人了,走到门边又把牧霖给拽回来了。
“姥爷……”
“姥爷……”
“别喊我,”余国栋捏了捏太阳穴,又甩了甩手,“你俩离我远点儿。”
宝子们,求个海星吧,让我冲一冲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