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还是季白先挂的电话,急匆匆的,生怕牧霖听出什么来。
手机握久了会发烫,季白手心都出了一层汗。
季白想回去,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上一世在化工厂,牧霖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这次他回不去正好。
只要远离那个化工厂,牧霖就能如愿去上自己想去的大学了。
以后只要远离他,牧霖就能好好活着了……
后面还有一更宝子们
我们分手吧
牧霖高考结束之后又开始了兼职,台球厅每天都去,好的时候一晚上就能拿两百多的提成,外加小费,一晚上三百的时候也有。
录取通知书是下午到的,牧霖在兼职不在家,余国栋代他签收的。
余国栋只知道牧霖在外面做兼职,但是具体不知道在哪里,从下午等到半夜牧霖还没回来,余国栋不放心就出去找他,半路上就碰到牧霖骑着他的二八大杠正往回走呢。
余国栋骑着他的电瓶车,车灯对着牧霖。
他瞅一眼就知道牧霖是跟人打架了,眼角跟嘴角都有青,衣服也被撕破了。
本来牧霖想回自己家,晚上跟余国栋说去同学家睡,结果刚到路口就碰到余国栋了。
牧霖也没瞒着自己打架的事儿,说是在兼职的地方跟人起了冲突,打了一架。
余国栋来了火,问他跟谁打的,牧霖说已经解决了,对方喝多了。
回到家,余国栋录取通知书给牧霖。
录取通知书上印着大学校门,是牧霖想去的大学。
余国栋又找出碘酒放在桌子上,“学费你不用愁,后面的兼职别去了,每天弄到半夜才回来,别那么累。”
“暑假那么长呢,闲着也是闲着。”
牧霖是在台球厅跟人打架的,对方喝了酒又输了球,最后急眼了,一球杆照着他脸就甩过来的,好在牧霖动作快躲了一下,球杆只扫到了他眼角,不然他现在整张脸就没法看了。后来就打起来了,有人报了警,出警的正好是聂全,把他们都带回派出所做了笔录,教育了一顿就都放了,临走之前又把牧霖拽到办公室说了半天话,走之前嘱咐他,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让他以后悠着点,也别去台球厅了。
跟他打架的人牧霖知道,那人小心眼又记仇,是个混混,以后真没准儿还会再来找他麻烦,第二天牧霖就去台球厅,把活儿给辞了,又有点舍不得,主要是钱多。
回家之前他又去了趟银行,连他存钱罐里的钱都加起来,还是差了点儿。
李源又给牧霖打过几次电话,他们已经快两年没联系了,李源说他妹妹上高中了,现在是关键时候,还想让他帮忙去补补课,价格算之前的两倍。
牧霖没同意,他听到李源的声音就想到那晚的恶心事儿,恨不得揍他两拳头,后来有一次在路上碰到李源了也远远绕路走。
牧霖再次碰见李源,是在他找到新的兼职之后,在一家白酒供货处,给一些合作的小超市送货,工资一个月一结算,没有在台球厅赚得多,但也不算太少,关键不用接触什么乌七八糟的人。
结果李源是酒厂的部门负责人,牧霖原本不会跟李源碰上,那天他在路上跟一辆三轮车刮了一下,晚了几分钟,李源正好带人去那边谈事,牧霖刚把货装好,正准备走呢就被李源给叫住了。
李源随便找了个理由,扣了他拉的那批货,说是他拉的那批货,出厂批次出了点儿问题,他让人来核对一下。
李源让牧霖去办公室等着,核对好了就叫他,牧霖没动,就在旁边看着他们核对。
李源站在旁边,一直在扯话题,牧霖除了送货的事儿一句别的话也不提。
一直磨蹭到中午,李源说那批货的确有问题,明天让他重新去另外一个仓库取货,牧霖不愿意,找了聘请他的经理,那个经理打着哈哈说听李源的。
还有几天就能结算工资了,牧霖想着忍一忍,第二天还是去了。
李源还是没让他送货,说很不凑巧,库存不足了,还得等,牧霖就在太阳底下晒着等,看着一辆辆货车进进出出。
李源是成心的,牧霖知道,倒不是说李源还对他有什么别的想法,现在纯粹就是想给他添堵,不让他好过。
酒厂的位置有点偏,旁边就是铁路,火车经过时还能听到轰隆轰隆的声音。
中午太阳毒,牧霖顺着路边溜达了两圈,酒厂外面是一大片空地,抬眼一望就是成片起伏的墨绿色山峰,连着高高的蓝天。
牧霖伸了个懒腰,转了个身就是一愣。
他的右前方,大概几公里远,有一片矮房。
矮房后是高高的烟囱,滚着往上杵到天上的白烟,不停不歇,蜂窝似的炼钢炉,日头下发白。
是化工厂。
牧霖突然想到了他跟季白一起去临城的火车上,季白看着窗外的烟囱,指给他看,说牧霖,你别靠近那,别靠近那个化工厂。
盯着化工厂时间久了,牧霖眼前闪过发着白光的零星片段,几声震天爆炸声,化工厂上空罩了一层厚厚的黑云,紧接着是浓烟连着火光,汹涌着往天上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