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乔伊的另一项天赋异能，通过塔罗牌测算他人的天赋异能，不能精准的算出异能，但能测算出大概方向。
曾经在黎明圣殿他遇到过一个对手，对方抽中了“权杖”牌，按照解牌示意，权杖代表觉察、直觉、洞察的意思，他立即猜中对手的能力，轻而易举地解决对手。
经历的几个世界里，乔伊“好心”地为觉醒者们占卜，无一例外地掌握他们的天赋异能。
但现在，熟悉塔罗牌握在手中，乔伊却不能理解牌面意思。
“我算错了。”乔伊收起塔罗牌。
楚虞眯起眼，怀疑地端量乔伊。
乔伊脱下丝绒礼帽，朝楚虞绅士略鞠躬，“为表歉意，我来解决这个麻烦。”
礼帽反托在乔伊掌心，他习惯性向楚虞展示空无一物的帽子，再立即反扣过来。
楚虞不明所以地观摩，礼帽突然上下起伏，扑腾扑腾地响动，像有活物藏在下面。
乔伊掀起帽子，一团雪白迅速窜飞而起，翅膀裹挟急促风声，停在他的肩头。
白鸽。
“我以为你要开门。”楚虞好奇地看白鸽，确实是活物，乔伊一直把鸽子藏在帽子里?
刚才他看得清楚，帽子里没有夹层，这不是魔术表演舞台，可以隔空作很多小花招，转移观众视线。
乔伊真得变出了一只鸽子。
这个异能真有意思，楚虞分不清属于什么天赋系统。
乔伊微微一笑，含蓄温柔，“刚才是送给你的，现在开始正式表演。”
小小的礼帽如同乾坤袋，乔伊抽出一条暗红色丝绒斗篷，慢条斯理系在西装上。
“楚虞，辐射照射只需要秒，就能迅速瓦解人体防御系统，细小伤口会逐渐增大，那怕是一道划痕，也会逐渐变成一个大洞，所以，你千万不能受伤。”
楚虞莫名其妙，突然横插一杠，乔伊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是有意探究你的天赋异能，请原谅我，因为你实在太令我好奇了。”
乔伊系上红宝石扣子，纤细金色表链耷在胸口，不显浮夸，反倒透着矜贵的气息，光彩夺人。
暗红色斗篷扬起，楚虞侧头瞧着，斗篷边角缓缓落下，越来越低，直至斗篷落在地面。
乔伊不见踪影……
楚虞嘴角微扬，有意思，著名魔术师大卫科波菲尔曾经表演过的“瞬间消失”。
“咔擦”
紧闭铁门从外面打开，走廊里空无一人。
任务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
支线任务失败不会抹杀玩家，但会删除游戏资格，灾难来临的世界，没有觉醒者的能力和身份，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所以即便四个队友都不太正常，各有各的想法，也不会拿自己的游戏资格开玩笑。
现在只剩下-3层没有搜索，楚虞断定活着的人都会前往-3层。
教训沐木这件事可以缓缓，现下完成任务是最重要的。
-1楼的情形和方才一致，满地残肢断臂，地板多出几行血迹斑斑脚印。
电梯到此截止，再往下只能走楼梯，通往-2层铁门被人暴力撬开，门槛插着一把武士刀。
呼呼的风声传来，楚虞探出头观察，这下面有多大？
墙壁斑驳脱下片片油漆，漏水屋顶生出一层青苔，楼梯上垃圾遍布，空气里难闻的臭味更盛了。
晦暗灯光下-2层一览无余，没有任何墙壁遮挡，空旷的像个大广场，一排排病床齐齐整整摆放，至少有上万个“病人”。
广场正中心没有灯光，远看上去一个巨大黑色圆形，深不透光，像魔鬼摆下的黑暗法阵。
楚虞掀开鼓包被窝，腐烂的尸体蜷缩在床上，有大人的手脚，身体却像孩童一般大小，非常不协调。
脓黄鲜红的液体浸透被褥，一股股滴流在地板上，整个-2层的地板像打蜡一样。
旁边病床上情况相差无几，化成一滩血肉搅合成的水，只剩下一层人皮盖在上面。
感染辐射病毒的人能够变异，但被变异人辐射的普通人就是楚虞眼前状况，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是解脱。
难怪这地方臭不可闻。
楚虞走进旁边玻璃房子，应该是配药室，穿防护服的尸体倒在门口，肩膀空荡荡，脑袋不见踪影。
脖颈伤口很新鲜，死了不到一个月，骨头断裂残差不齐，呈现撕裂状，楚虞仔细观察几秒，那东西速度很快，医护人员一下就被西咬掉了脑袋。
药品、针管、纱布乱七八糟丢在地上，楚虞捡起观察日志，拿到灯光下快速翻阅。
字迹潦草杂乱，是个男人。
“严教授撤离了，易靖姿平时从不拿正眼看我，还不是落在我手里了！我撤下她所有止痛针，看她痛不欲生，我终于开心了，我当时那么爱你，你居然敢拒绝我！哈哈哈哈！”
“她怎么那么能吃，储藏的食物快被她吃完了，算了，把病人扔给她吧，不用处理尸体了。”
“靖姿怎么每天都嚎个不停，吵死了，她怎么还没形体变化？”
“教授让我杀了靖姿，太残忍了，她可是我喜欢了八年的女人，至少我得尝尝她的味道再杀，明天把她带上来，嘿嘿嘿……”
易靖姿是“易”吧，原来在研究所消失后被转移到地下室，楚虞扫过无头尸体，看来这个人想占易的便宜，被易直接咬掉了脑袋。
根据眼镜看到的信息，楚虞推测易就是照片里的女人，相貌姣美，工作能力突出，深受公司异性追捧，但易从来不理会这些人，很快的结婚生子。
噩梦猝不及防地降临在易的身上，穷奇公司通过某种方式，测出她身上潜伏的辐射病毒，从此被迫成为公司的实验品。
平时觊觎易的人终于翻身了，因为她是丑陋可怖变异人，对她做一切事情是合理的，曾经在她身上的自卑和挫败全部赢回来，把她狠狠踩在脚底下，肆意践踏，侮辱。
卑劣。
楚虞心底评价，这些人和畜生没什么区别。
【穷奇生物科技的秘密已收集碎片3】
【目前进度：3/4】
踩着门口的尸体背部，楚虞如履平地走出去。
阴森空旷大厅里风声呼呼作响，越靠近正中央，病床上的病人越少，满地拖拽痕迹交错，空气里臭味越来越浓郁。
连楚虞都开始受不了这种味道，他拧紧眉头，加快脚步，很快走到了正中间黑暗的边缘。
楚虞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个漆黑的深渊，深不见底。
巨大深渊仿佛地球的眼睛，阴冷凝视着一切。
粗糙水泥墙壁上铁链横穿，建筑脚手架七零八落，工程结束的匆忙，楚虞凑近简易栏杆向下张望。
来自地底的风撩起发丝，楚虞隐约看到一个庞大的阴影，神秘，冰冷。
什么东西？
楚虞眯起眼睛，正要仔细看看，阴影凭空消失了。
难道这阴影也会瞬间消失的魔术？
突然，楚虞嗅到了刺鼻味道，不同于单纯的臭，夹杂着凶猛食肉动物身上的腥味。
几乎是立刻，楚虞向后退去，但那东西更快一步，劈头盖脸地迎上他，无声无息地伏击在深渊边缘。
楚虞仰起头，正对上一双血色瞳仁，在无尽空旷漆黑里，如同黑夜里卡车前灯。
这是什么？
就像一股脑把太平间冷柜里的尸体打包，扔进榨汁机里开最底挡，再用尸体残渣造出来一个人。
它巨大无比，五米高的地下室几乎顶到穹顶，脑袋由无数个稀碎腐烂的人脸组成，有男人，女人，孩子，一个个面无表情，成千上百双眼睛齐刷刷盯视楚虞。
庞然身体杂乱堆积人类残破手臂，大腿，密密麻麻像麻花扭结在一起，勉强形成四肢。
这不是一个变异人，这是无数个变异人的合体。
楚虞立在原地，心脏跳得快跃出嗓子眼，但天性让他克制逃跑的冲动。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从一双双眼睛中看出了悲伤。
“你好。”
楚虞单手摁住刀柄，友善打个招呼，如果这玩意不领情，那就先礼后兵，别怪他不客气。
嗖——
凌厉风声破空而来，楚虞反应迅速，全身肌肉绷紧，滑进距离最近病床下。
一支半透明箭噗一声没入怪物腹部。
“你怎么出来的？！以为这样就不用死了？”
沐木声音从楚虞背后传来。
怪物举起成千上百只手，一同拔下胸口的箭，场面如同千手观音般。
没有留丁点血，反而激怒了它，头顶巨大血色瞳孔怒张，铺天盖地地手臂朝沐木袭过去！
手臂如同遮天雨幕一般密不透风，重伤的沐木举起完好手臂格挡，被轻而易举地摁在人肉墙壁，手臂构成的织网紧紧抓住他的四肢，硬生生得来了一次五马分尸。
怪物抓起沐木残破肢体，高高举起，用力一握，像捏爆橙子似的汁水横飞。
死了？
楚虞书包垫着下颚，怪物身后闪过一抹黑影，显然沐木再次发动异能。
黑影如同一股凌厉疾风，直冲怪物的腰部狠斩下去，人类的肢体在觉醒者的异能下脆弱的不堪一击，怪物砰一声，向前栽倒在地，身体分割成两截。
黑影化为实物，沐木如鬼魅般出现，踩在怪物手臂上，不屑地说：“就这能耐？”
话音刚落，令人牙酸地骨骼重组音响起，躺在地上的残肢断臂如同有自我意识，再次重新组合，这次变成了两个和刚才同样大小的人型。
一步一步朝沐木走来。
“操！”
沐木脱口而出，立刻再次发动异能，黑影像刀刃斩断怪物凝结的肢体。
几秒后，怪物变成了四个。
沐木头上流下冷汗，杀心四起。
八个。
十六个。
三十二个。
六十四个。
一百二十八个。
大厅里顿时热闹起来，人类的肢体密不透风，像一个个巨大肉球，团团将沐木包围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