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鬼……有鬼！”
庄小思面无人色，踉踉跄跄向前跑，边跑边回头看空荡荡走廊，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紧随而来。
有鬼，真的有鬼。
他双腿使不上力气，脸朝下跌一跤，摔得满脸都是血，无力瘫软在地板上，
整个人完全丧失了理智，庄小思闭紧眼睛，小女孩活生生掏开例厉康肚子的画面历历在目，提出玩游戏那一秒，两个人都吓懵了，张皇失措地往外逃。
庄小思害怕极了，拿起枪朝跑在前面的厉康嘣了一枪，为自己争取了逃跑时间。
要怪只能怪厉康跑得太快了。
庄小思手颤抖厉害，摁手表摁了几下才摁到，“监考师，救救我！这里有鬼！”
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至近，庄小思屏住呼吸，端起□□，对准来人的方向。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奇怪的是没有看到人。
黏糊蛛丝垂在脸上，庄小思爬起来，小心翼翼探出僵硬脖颈，走廊上空荡荡，什么人都没有。
是错觉吗？
突然，他看见地板上倒影，一团黑雾悬在头顶。
庄小思下意识抬起头，巨大人形蜘蛛正在盯着他看。
“呃……”
庄小思两腿在地上乱瞪，站都站不起来，白眼上翻，惊恐到了极致。
“你没事吧？”
快要昏迷的瞬间，庄小思听到一道天籁之音，太好听了，他抬起头，面前站着一个男人，仿佛天神一般英俊帅气，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帅哥。
一瞬间恐惧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满腔狂热地喜欢。
……
灯光明亮的礼堂灿灿生辉，楚虞屈单膝坐在台阶上，陌刀放在一旁，背后挂着大片红丝绒帷幔。
陈松野悠然迈进礼堂，摸上腰后□□，笑吟吟地说：“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看到楚虞面无表情的脸，他后知后觉意识到技能失效了。
“超级偶像的魅力”一旦失效，无法再次对同一个目标使用。
“楚虞，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陈松野丝毫不尴尬，他背后亦步亦趋跟着两个人，端着枪对准楚虞的庄小思，望着楚虞流口水的疯狂粉丝蜘蛛女。
明目张胆的威胁。
刀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楚虞支在台阶上手拍拍帷幔一角，示意禹少宁不用发起攻击，“我的手/枪还给我。”
陈松野轻笑，步步逼近，“上司和下属见面，你怎么这么冷淡？”
楚虞盯着他别在背后的薛定谔手/枪，眼里别无他物。
陈松野一脚踩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他，仔细端详这张脸。
“我的小保镖还是这么不爱说话。”
楚虞清亮的瞳仁睨他一眼，没有任何情绪。
陈松野回过头，看着呆滞傻楞的粉丝，语气骤然一变，“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一个随叫随到，言听计从的助理兼保镖，除了长得帅，还能打。”
庄小思死鱼一样的眼睛挪到楚虞脸上，“能给哥哥当保镖，每天离哥哥这么近，你的运气真好。”
蜘蛛女阴阳怪气地笑起来，“你真有福气。”
“昨天首席先生告诉我，有人测出你也是觉醒者，我真的太惊讶了。”陈松野逼近他，压低声音说：“曾经为我马首是瞻的小助理也是觉醒者，真可笑，你——也配？”
“对啊！哥哥说得对，你也配当觉醒者？”庄小思附和道。
蜘蛛女咯咯笑道：“我哥哥是本世界最强觉醒者，你算什么东西？”
楚虞一脸平静无波，视线定格在左上角。
正在等“伽利略的隐失”冷却时间。
00:02：10
天赋异能的规律他还没掌握，正好有人送上门，来给他试试异能威力。
陈松野突然觉得很不爽，无论说多难听的话，楚虞完全不在意，好像自己根本不值一提。
“我本来不愿意杀你，但理想城非要杀你不可。”陈松野低低嗤笑，“像你这样默默无闻的人，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死了也没任何人知道。”
“哥哥说得太对了！”
蜘蛛女和庄小思齐声赞叹。
楚虞背后的红色帷幔像水波扭动，忍不住要教训这个冒犯x先生的混账。
“等等。”楚虞轻声吐出两个字。
陈松野笑意更盛，“等什么？我等你多久了？像我这样的长相身段，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你真以为我非要你上我不可？”
楚虞眼梢眯起，连眼尾都透着冷淡。
陈松野斜着睨他，“不过我很好奇，你有什么本事？理想城要找三个人杀你，可惜他们两个太废物，不然我真不愿意亲自动手。”
陈松野怀疑地看着他。
果然，楚虞毫不意外，“理想城不是要杀我，而是要杀你们。”
陈松野迟疑，“你在开玩笑吗？下达任务让我们杀了你。”
庄小思点点头，毫无意识地说：“把你关在这里，让我们杀了你，谁杀了你，谁就在理想城过上好日子。”
楚虞抬起眼，“你们即便杀了我，在理想城也不会过上好日子。”
“理想城？”陈松野不屑扬眉，从容自得，“我要做的是新世界的霸主，我要做这世界上最强觉醒者！”
“当然，像你这样的人，不会明白我的理想。”
陈松野惋惜叹气，虔诚口吻说：“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谢谢你为新世界献出生命。”
陈松野和庄小思陷入狂热状态，但凡有个人仔细观察背后，就会发现那根本不是帷幔，而是一个“人”。
楚虞单手摁住躁动不安的禹少宁，示意他忍耐。
陈松野再次端详一遍楚虞，果断挥手，“庄小思，打爆他的头。”
庄小思“咔擦”上膛，端起□□对准楚虞，这种抢威力很强，打进身体一个小点，但后背会被整个轰烂。
楚虞一瞬不瞬盯着黑洞洞枪口。
【天赋异能—伽利略的隐失】
【冷却时间：00:00:00】
冷却时间结束。
砰！！！
震耳欲聋枪声回响在空荡荡礼堂。
“啊！！我的腿！我的腿！！”
庄小思跌坐在地上，尖叫凄厉刺耳，膝盖绽放大朵喷溅血花，下半条腿血肉模糊，只剩几根筋肉连接。
陈松野目瞪口呆，没见过那么蠢的，“这么近你都能打偏？”
子弹的速度快如雷点，不论镜头里还是陈松野的肉眼，只看见庄小思开枪，然后自己中弹了，理所当然以为庄小思没有掌握好后坐力，射到自己身上了。
从他们进门至此，楚虞终于露出一个和善微笑，“这么笨别拿枪，小心他打中你。”
陈松野充耳不闻，挤出生硬笑容，“没事的，不用怕，你再补一枪。”
庄小思有苦难言，他也弄不清怎么回事，子弹就飞到自己身上。
“超级偶像魅力”异能的干涉下，剧痛的庄小思强撑着爬起来，端着枪朝楚虞的方向扣下扳机。
瞬间他闭上眼，害怕子弹又像回旋镖扎在自己身上。
“啊！！！”
凄厉惨叫声响起，如同被人猛地掐住心脏，庄小思松一口气，睁开眼，楚虞安然无恙地站在不远处，正歪着头瞧自己。
庄小思慢慢扭过僵硬脖子，陈松野躺在地上，膝盖下血流肉烂，痛得毫无形象在地上翻滚。
两个人一左一右，非常对称。
怎么回事？
庄小思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蜘蛛女恶狠狠朝他扑上来，眼底猩红愤怒，将他整个摁在地上，锋利嘴一口咬下大半个肩膀！
“超级偶像魅力”的作用在陈松野受伤凄惨情况下翻倍，不顾一切攻击令他受伤的人，直到对方死亡。
蜘蛛女动作猛如迅雷，庄小思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脖子发热，整个世界一片刺目猩红，视野里天旋地转，那双精明算计的眼睛失去光彩。
陈松野满脸冷汗，灰头土脸，钻心剧痛像潮水袭来，看见庄小思这个蠢蛋惨死，他心里痛快几分，用力咬紧牙关，“杀了楚虞！”
话音刚落，血红色帷幔悄然落地，禹少宁像一道暗红巨光铺天盖地奔袭过去，没有给蜘蛛女动手的机会，绵长的身子如同包饺子一样缠住，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狠准猛地为尊敬的x先生消灭威胁。
顷刻之间就把蜘蛛女绞杀，禹少宁的头颅朝楚虞滑过来，令人毛骨悚然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神情，“x先生，请原谅我代替您出手，我无法忍受这群人对您的冒犯！”
楚虞看向蜘蛛女稀碎尸体，语气平静：“嗯，做得不错。”
禹少宁尖细白眼珠飘向已经吓蒙了得陈松野，“这样的人不能脏了您的手，求您让我替您杀了他！”
“不用。”楚虞手执陌刀，走向陈松野。
禹少宁盘在地上，无神双眼欣喜崇拜地望着楚虞方向，妄图一睹x先生的风姿。
陈松野面无人色，又是痛，又是惊，脸上神情扭曲，他抄起□□，近距离瞄准楚虞，“别过来！”
“别用枪，子弹会反弹。”楚虞衷心劝告。
子弹会反弹？
陈松野恨到极致，竟然用这样弱智的话语羞辱他，狠狠咬住牙，“你去死吧！”
橙黄的子弹奔出枪膛，呈直线飞向楚虞胸口，弹头触碰到衬衫纽扣，擦出绚烂火花，在射入身体的一瞬间，突然违反物理学规则的弹起来，滚烫弹尾像橡皮糖一样，弹回陈松野的枪膛里。
事情发生得太快，陈松野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却来不及撂了枪，炸膛只在一瞬间。
砰——
炙热火光窜天，陈松野手臂刹那间烫伤鼓包起皮，险些又搭上这只手。
“行了吧？别玩了，□□还给我。”楚虞淡声说，一步一步逼近。
陈松野才想起来手/枪，双手举起来薛定谔手/枪，想要扣扳机，又害怕子弹再次反弹。
“你的枪里有子弹。”楚虞轻笑着说，看陈松野的眼神甚至有点怜爱。
陈松野见他还能笑得出来，心中又憎又恨，果断用力上膛。
连续扣动□□扳机。
咔擦—咔擦—咔擦
气氛顿时尴尬无比。
楚虞像拿小孩手里玩具，轻松摘下陈松野手中的薛定谔手/枪，顺手插回后腰口袋，“首席先生不是要杀我，而是要逼我杀你们。”
陈松野整个人瞬间颓败，像开水浇过再被拔毛的鸡，“你……你这是什么异能？”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天赋异能？
不但能控制弹道扭转，还能让□□里的子弹消失，太强大了！
疑问没有得到回应，楚虞凑近他耳边，低声冷冷说：“真可怜，你们被强制和我这种疯子关在一起，”
“你这是什么异能？什么异能？”陈松野喃喃自语。
楚虞别过身，看向监控镜头方向，在0号避难所会议室震惊的视线里，他轻松耸肩，似乎一切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