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州和风婷是一起被叫醒的。
两个人经常暗通曲款,今天约会的地点就在风州的王爷府,倒是省得分别通知。
亲随将风澜的计划告知他们,二人闻言后大吃一惊,一时间僵立当场,半天没有说话。
风州的嘴里反反复复的念叨一句话,“他要杀我!”
风婷比他镇定,经过最初的惊慌后,心情已经平复下来。
她对随从问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这个,小人不知,我们探知到一个情况,摄政王的门客当中,有一个叫做傅兰的人,今夜找过摄政王。”
“傅兰,州弟,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怎么,你认识?”
“我对他有点印象,听说他的名气很大,不过身材矮小,相貌丑陋,澜哥不喜欢他,一直没有重用他。”
“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事情?”
“应该有泄密者,这件事情不急,我们以后慢慢详查,先说一说眼前的事情吧!”
风州在屋内来回踱步,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风婷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别看她表面镇定,心里面比谁都为难。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水性杨花,人家是萝卜白菜全爱吃,既喜欢哥哥,又喜欢弟弟。
凭什么男人可以姐妹通吃,女人就不可以兄弟通睡。
都是高级动物,做妖何必太双标。
风婷的目标是三个人一起过日子,当然了,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在没有想到好办法之前,她一直在维持现状,现在看来,应该是维持不下去了。
哥哥和弟弟之间必须选择一个人,太为难了。
跟哥哥,心情舒服,跟弟弟,身体舒服,这可咋整?
眼见风州迟疑不定,她也不催,自己的心里也在反复做比较。
傅兰千算万算,忘了算她,这个贪心的女人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人物。
她一旦决定跟谁,事情很快就会出现转机,李木等人所期盼的动荡,很可能就荡不起来了。
好在风婷谁都舍不得,琢磨了很久,还是难取舍。
她还在为难,风州的眼神逐渐凌厉起来。
傅兰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敢睡嫂子的主,还有什么他不敢干的。
他如果知道礼义廉耻,能做出那种事情吗?
他如果知道亲情可贵,能染指大哥的女人吗?
正如傅兰所言,他不服,他在争,目标是他的兄长,夺走你的王位,夺走你的女人,夺走你的一切。
什么伦理道德,什么兄弟之情,在风州的眼睛里面什么都不是。
那些东西但凡能入眼,他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所以,既然你发现了,那就一起亮牌吧,既然你想杀我,太好了,我正好想杀你!
“今夜就动手!”风州恶狠狠的说道。
风婷的心里咯噔一声,表面上故作镇定,假意没有听清楚,故意问道:“你在说什么?”
风州走到她的身边,直视她的眼睛。
“婷姐,我们不能束手待毙,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今夜就动手,除掉他!”
“那,那是你的亲哥哥!”
风州冷哼一声,不屑道:“他要杀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我是他的亲弟弟,你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风婷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风州自认为加分的一句话,起到了反作用。
有事说事,掰扯你们哥俩就行了。
好端端的,你提老娘干什么。
未来嫂子跟你睡,你觉得这件事情很露脸吗?
风州误会了,以为说到对方的痛处。
他立即开启劝导模式,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
什么他对你的爱都是假的,他的誓言都是不可信的。
咱俩犯下这点小错误,他就要大义灭亲,这个卑鄙小气的男人是不可靠的。
归根到底都是他的错,咱俩没啥大毛病,我们不就是喜欢用身体近距离沟通交流嘛,有啥大不了的。
说到最后,风州被自己的情绪感染了,大义凛然的做出了结论。
风澜不配当我的哥哥,做你的丈夫,干脆,咱俩替天行道,尽快把他宰了吧!
风婷越听越烦,反而拿不定主意。
风州握住她的手,很期盼的看着她。
“婷姐,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事关生死存亡,你不要再犹豫了,下决心吧!”
风婷低头说道:“你容我考虑两天。”
风州急了,连忙劝阻道:“为何还要考虑,想动手必须趁早。
你我只需调动双营人马,以清君侧的名义连夜杀入摄政王府,大事可成!”
风婷皱眉回应道:“这么做确实简单,但你有没有想过世俗的舆论,杀他容易,堵住悠悠之口难!”
“只要事后杀人灭口,把所有知情人全部杀光,就不会出现什么传言。”
“傻子,连傅兰都知道我们的私情,你还能堵住他们的嘴吗?
你信不信,只要我们这边一动手,立刻就会传言满天飞。”
“那你说怎么办?”
“别急,他三天后才会动手,我们还有时间,趁这段时间,我们想一个万全的计策,这才是取胜之道。”
风婷的犹豫挽救了傅兰的计策。
如果她一门心思的跟定小叔子,肯定会同意风州的计划。
届时,大军入城,一切都可以over了。
风澜必死,傅兰也逃不掉。
叔嫂掌权后,风评肯定不会太好,但是,风棋国不会乱。
一旦出现那样的结果,意味着小李哥想要入主风棋的打算,彻底没有希望了。
这并非是耸人听闻,而是事实。
打个比方,风棋国如同是一颗大树,李木如同是一只小蚂蚁,蚂蚁撼树,你说难不难?
想实现这个目标,一定要借助外力,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外力,否则的话,那就是痴心妄想。
这个外力就是内乱,乱的天翻地覆,地动山摇。
用句文言词形容,都遭朽了!
到那个时候,都不用蚂蚁撼树,它自己就倒了。
好在风婷贪心,放弃谁都舍不得,在她没有拿定主意之前,傅兰可以从容的进行下一步计划。
看来,还是老话说的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们之间就差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傅兰匆匆忙忙的找到风澜。
还是屏退左右的把戏,他急切道:“王爷,大事不妙,风州已经得到了消息,您即将大祸临头!”
“啊!”
风澜直接被吓得失态,好在没有失禁。
一向稳重的他,也变得手脚无措,脸上写满了惊恐。
“怎么会这样?”
“王府里面肯定有风州的眼线,王爷,不能再犹豫了,马上动身赶往风牌营,夺权讨逆!”
风澜生出了狠戾,立即吩咐道:“传罗金过来!”
随即抽出宝剑,躲在了门后。
罗金毫无防备,走进屋后没有看见王爷,正在纳闷的时候,风澜从门后转出来,一剑斩断他一条臂膀。
一声惨呼,罗金拔剑回身,见是王爷偷袭他,顿时又惊又惧,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风澜再次发难,又是一剑,砍断他一条小腿,罗金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屋内有打斗声,王府侍卫呼啦一下冲进来一大堆。
风澜立即吩咐道:“全府戒严,许进不许出,违令者,立斩!”
侍卫齐声领命,有出去安排的,有把住门口的,秩序井然,一看就是百练精兵。
风澜用剑尖指着罗金,冰冷道:“知道那件事情的只有你,我只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再敢欺君罔上,你应该知道后果。”
罗金看了他一眼,忍着痛苦,对他说道:“王爷,我,我对不起你!”
问的没有细问,说的没有细说,两个人谁都没有挑破实情,但是,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风澜勃然大怒,一剑将罗金枭首,随即传令,即刻前往风牌营。
在这点上,他比他兄弟强,一旦做出决定,不需要征询别人的意见,想做就做,雷厉风行。
傅兰随身同行,现在的他,可是风澜最信任的人。
刚刚经历过兄弟、爱人、亲随三重背叛后,风澜突然觉得好孤独,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背他而去。
这个时候的他,好比即将溺死的落水者,而傅兰就是那根救命的稻草。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根稻草才是要他命的人。
所以说,宁得罪君子,别得罪小人。
大家都嘲笑傅兰的外貌,他难道不会觉得自卑吗?
他也有自尊,当然会感到自卑。
但是,他的心理很强大,他会把自卑深深的压在心底,一旦有机会爆发…
也许有人会说,很多人都会嘲笑他,他为何独恨风澜。
因为风澜是大人物,是摄政王,是人口称赞的贤王。
傅兰需要他的赏识,需要他为自己正名,剩下的就不用多解释了。
一行人快马加鞭,风尘仆仆的赶到风牌营。
风澜即刻击鼓聚将。
众领军统将们不明所以,急匆匆的来到了中军帐。
风澜也是真狠,立即吩咐近侍们动手。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众亲随一拥而上,嘁哩喀喳,将风州的几名心腹斩于堂下。
剩下的人要么是风澜的心腹,要么是中立派,眼见死的都是小王爷的人,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大家立即跪地不起,不敢有一丝异动。
风澜毕竟是摄政王,是一国之主,在风州没有决定造反之前,他就是国家的主宰,拥有生杀大权。
哪怕心有不甘,也只能俯首听命,这就是王者的特权。
帐内已无外人,风澜即刻宣布:“风州图谋不轨,与风婷狼狈为奸,密谋刺王杀驾,谋夺王位。
我欲拨乱反正,匡扶社稷,众将可愿助本王讨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