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谁？”苏怀衣问。
虽然想起来的都是不大清晰的模糊碎片，但从直觉上来说，他知道他爹应当是恨那个人的。
“不知道。”萧纵摇头，“发现我们睡在桌子底下之后他就没说话了。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苏家和萧家有着某些共通之处，可我却是一直没能找出来，直到这次青山书院的事爆发，我才觉得有很多事都能窜起来。
长歌曾经告诉我青山书院的院长沈老和前朝的太上皇有着某种联系，而沈老的儿子更是进宫给前朝皇帝做了太子太傅，直到前齐王登基才再度消失在视野里。
萧云浮的很多事做起来也是不明不白的，我看不懂，但是我知道她对现在的齐王很恨。
别人在提到现齐王的事时或许是在恨他将一个好好的国家治理得乌烟瘴气，可是她恨的却是现齐王不该坐在这个位置上。我下山前，她曾经给我说让我造反，那个时候她是有恨的。
至于恨什么，我不知道。
但是那种恨，和当初在祠堂里苏老爹对着我爹的排位说话时的恨是相同的。”
“所以这是必然的？”苏怀衣反问着。
他不是傻子，很多事能猜到一些，只是一直以来行动被限制他没有萧纵那么大的能耐翻不出他爹的五指山。
因此，他爹不让他知道的，萧纵不说，他也就真的找不到了。
“我这次让长歌查一下鹤云楼也是因为我觉得太巧合了，这鹤云楼在我们来万州之前便已是名声大噪。不过有点很奇怪，不是说不见背后老板，而是每年有那么几天是关门的，那几天恰好是我爹的忌日。”
“这个我问过掌柜的，掌柜说是帮着小东家去给老东家上坟，因为那几天是老东家的忌日。”萧长歌插了一句，“至于墓地在什么地方，因为每年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手下的人跟丢了，去年是我亲自去的，也跟丢了。”
“也就是说他在刻意避开我们。”萧纵长叹一声，“一个帮人打理酒楼的账房先生你觉得能这么轻易就避开他的视线么？那日在比武台上，长歌的武功造诣你是看到了。
在酒楼的时候他说什么我就去查什么，他不是那样怕惹事的人，但是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个我还是没能明白。
但是有一件事，那就是他在告诉我万州不安全了。”
“那咱们听他的？”萧长卿钻进了屋子，等到出来时手上已经拧着一个包袱了。“呆子，给你！”
“谁是呆子？”苏怀衣接过包裹，那正是他在鹤云楼屋里挂着的包裹，不过里面多了一份干粮。
“你啊，呆呆傻傻的。”萧长卿撇嘴道，“反正你跟我大哥比起来，你就是个呆子。”
“大哥，虽然我舍不得你，但是下次再见面吧！按你的吩咐，你们出来之后我就让人给你拿出来了。
东西应当没少的，还有啊，掌柜说的人头院子里确实是埋着的，我没给起出来，也不晓得以后会不会长出一颗满是人头的树来。”
“咳咳咳咳。”
苏怀衣听到这话在边上咳嗽起来，还是萧长歌帮着拍着好几下他才缓过劲来。
埋在清风寨附近的婴儿堆，他先前看到的幻象里见到的就是那样一颗结满婴儿的树。
“你别吓他，他见过鬼，就你说的那个树。”萧纵抿了口茶，“长卿，有机会的话替我去一趟南楚，这个竹筒先给你。”
“我现在就去么？”接到任务之后的萧长卿很高兴，他很兴奋的看着萧纵。
谁知道萧纵却是给泼了盆冷水，“不是，可能是两个月之后也可能是两年之后。”
“啊？”萧长卿趴在桌子上不想动了，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嫌弃，好像又个大哥拖后腿了。
“嗯。”萧纵没打算安慰他。
这孩子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就特别喜欢黏他，可能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快死了，却是自己将他捡回来死马当活马医的给养好了。
那个时候还小，每次偷跑出去见着他了，就跟小猫儿一眼的黏着自己不放了，每次萧长歌都要劝好久才会放萧纵回家。
现在长大了，知道总归是要离别的，还会主动帮着收拾好萧纵离开时要带的东西了。
只是看着萧纵的眼神却依旧是舍不得的，萧纵不想让他一辈子都这样，只好狠心点了。
“我只是怕以后忘记了，现在给你说，你闲不住了总会提醒我的。”
“嗯，好。大哥一轻要记得给我任务，我每次看见二哥到处忙的，我都不知道做什么好。”
“你只要不给我惹事就行了。”萧长歌在一边严肃的批评着，“你看看你现在都多大了，对大哥还跟小时候一样拉拉扯扯的。”
“我，我知道了。”苏怀衣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知道你们是谁了。”
“你刚刚不就知道了么？”萧长卿拍了下他的头赶忙藏到萧纵身后去，“还说你不是个呆子。”
“去苏府报信的小乞丐是你。”苏怀衣根本没心情理会萧长卿的小打小闹，他两眼发光的看着萧长歌，“我说的对不对？”
“还真是！”萧长歌看着萧纵无奈的笑着，“大哥，咱们四当家有时候脑子还真慢，现在还在想这个。”
“是不是？”
“是。”
门被敲响了三下，苏怀衣警惕的站起身来，身边的萧长歌摆了下手，“没事。大哥，船准备好了，我让长卿跟着去吧！你这身体我担心。”
“对对对，我去我去，我都没好好给大哥说说话呢？”
“不用了。”萧纵看了他一眼，揉着他头发道，“我还嫌你聒噪。”
“大哥，不要这么打击人的好不好？”
“大哥说的是事实。”萧长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收敛许多。
萧纵站起身来，吃了饭，他觉得自己皮又痒了，眼神复杂的盯了苏怀衣一眼，“等会你划船，我有点不正常。”
“你是说晕船么？”苏怀衣反问。
记忆里的萧纵应当是不晕船的，当然，前提是他记忆没出错的话。他现在不敢确信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因为在自己爹这件事上他记忆出现了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