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最大的收获其实不是心情上的放松,而是偶尔听出的秘闻!喝醉后百态尽显,江城看过先天的聊发少年狂,看过马仔和老大总boss搂肩搭背,更看过有人哭诉平常的委屈。
所以在江城听到其中几人的酒后抱怨时,显得非常淡定,调研又深入了——“我告诉你啊,我觉得我师傅不安好心,传我的武功残缺不全,至少威力不如他、用力比他多,还他喵的有副作用!”
“你才知道啊?要不怎么听说书的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那是真的,早有前辈总结出来,咱们武林的传承走向没落,就是因为一代一代藏私,越发退步了。我很早之前就发现我师傅没有真心教我了,基础的还行,越是独门越是高级,越不正宗!”
“世风日下,那还是咱们出钱学啊!一文钱一文货,我们还好,没缺胳膊少腿的,我有个师弟才悲催,交学费时差几两银子,结果少了一段心法内容,生生给连废了,两腿截了!”
江城越听越不是滋味,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自私也不能害人不是!别说这里,地球上可能曾经存在的江湖武林,或许消亡于同样的原因,又或者师傅教的不好徒弟领悟不了因此失传,即便如此,不也是说的门户之见害人吗?
就比如郭靖,对于他的武功,没人不佩服,说到教人就差强人意了,可是他自己在知道这种情况下,秘籍放在哪里?剑里!刀里!这是啥意思?意思就是我穿不下去了,你们也甭想学,就此封藏!
门户害人,私心害人,害得,最终不就是武林?江城虽然醉,这些话却记上了,他觉得对于武林来说,这已经是非常严重的事故,隐患!
难怪以前总是觉得很多人的功法有问题,残缺不说,还有各种意义不明的副作用,感情都是藏私藏出来的。普通武林中人哪里会发现,只有围绕在先天大拿身前这些人,耳濡目染,本身层次高了,方能窥破,能被先天大拿看上做跟班的,想必才智和资质都是上上之选。
对于自己无意间搞出来的这么一出聚会,稍微荒唐了点,大有结成同一战线的趋势,尽管知道这只是酒意下的虚妄,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就如同李长有从未想过可以和敌人对饮一样,江城也没想过自己可以豁达成这样,所以完全不设防的醉倒一再发生,江城不能,其实他有个秘密一直没说,他患有强烈的被害妄想症,即便不被割头,要是在睡梦中不小心拣了肥皂,节艹满地啊!
运真气驱散了酒意,别说,体内的真气干架很不听指挥,养生方面实在是不能再满意了,气到酒除,就是浑身的酒味还淡淡地表明着曾经醉过。
独自等待黎明的到来,独自享受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搔包感觉,一切都显得不真实,这就是武林吗?这就是年少时曾经向往的世界吗?怎么感觉如此突兀如此销魂,太多的尔虞我诈,让武林显得残酷至极,打打杀杀什么的,总是不可少。
有人说武侠是一种反抗精神,也有人说武侠是一种沙文主义,以强弱定生死,以实力保安逸,那么反抗的究竟是什么?制度吗?规则吗?没有争斗,江城一时也想象不出武林应该是什么样子。
乱七八糟的想法中,太阳照常升起,醉倒的人们先后醒来,无一例外,都纷纷检查了全身,没有少零件,猛掐也能感到疼痛,已经养成的各种求生手段,说明这些人也同样有着被害妄想症,或者说,这就是武林的一种常态吧。
唯一值得关注的,只有李长有告别时的一番话,“为了家族,我的提议仍然有效,三条路,你必须选择一条,虽然有些残忍,但是我想说,谢谢你的招待!”
江城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什么以德服人什么先礼后兵,只不过是童话故事中的桥段,只能压下内心种种,淡定地回复,“了解!我也一样,朋友来好酒好肉,敌人来,十倍奉还!”一拱手,再次彻底与李家划清了界限,判定了敌我。
接着是严青阳十一人,严青阳虽然不是轮值盟主,但他才是主心骨,看着李长有的离去若有所思,拍着江城肩膀,“小江,不如我们跟你一起离开,直到金州!”
江城明白其中含义,还是拒绝了,“你们可以护得我一时,不可能护我一世,如果那么做,我想,我就不配做你们的兄弟!放心吧,逃命我有把握!”
严青阳摇摇头,挥去不忍和残忍,事实正是如此,没有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又怎么抗争?又怎么在严苛中求生?
王中王初步解开了心结,但是不回京城料理清楚剑宗内部分歧,倒也不再让人感觉熟络,只是很沉重地说了临别赠言,“小江,回归途中务必小心,还有不少人对你念念不忘,手段必不会很温柔,尤其是没有露面的禅宗。”说完叹息着走了,剑宗二级门派那些头头脑脑倒是一一走到江城面前,礼貌地告辞,实际上他们一定意义上说跟江城算是同仇敌忾。
苦于摆脱不了剑宗的关照,空负大门大派之名,内里不过是狗腿是帮凶,受制于剑宗,完全没有独立行使的主权!
最后走的是欧阳拓海一行,欧阳拓海自始至终没有红过脸,但是江城内心就是对武宗势力的态度感觉不安,会咬人的狗很少叫,这个道理是经过考验的。
“江小友,来曰方长,期待跟你合作无间!”他的临别赠言都流露着说不出口的淡淡疑云。
抬手,抱拳,终于送走了所有人,为了不应验出门抬哪只脚的诅咒,李二潭任性地在门边的围墙上打了一洞,后面想想还是狗洞,面子上过不去,干脆直接破坏性地铲除了一段围墙,终于光明正大地出去。
“江兄,能不能悄悄告诉我,我爹进门究竟迈的哪只脚?”李二潭完全没有仇怨似的,拉着江城轻声问。难怪刻意留在最后,感情还是好奇这件事,难道他爹的性别也成疑?
“左脚吧,好像!”江城没准备为难,干脆地说了。
“哦!右脚啊,我知道了,谢谢啊!”最后这话说的很大声,生怕人听不见。
江城看着对方皎洁的眼神,悟了!想必这货对这件事也开了盘口,主动找上江城只是一种形式,收取赌本的形式,反正最终结果他说了算,江城搞不懂,都那么有钱了,还在乎赢取那些马仔的血汗钱?也许他只为赌而赌,要的是心态吧!
江城独自站在院落里,满目疮痍满眼油腻,也无心再收拾了,这里,终究只是匆匆人生中的一个落脚点,本就与江城没有丝毫关系,危机并未远去,或者说,危机,刚刚开始!
能亲自到来的人,内心尚算纯洁,坏的彻底或者带着善意,真正要亮爪牙之人,还在暗处!
左右无事,江城也准备离开了,烤架等超过时代的东西全部化为基本形态,江城并不准备留下,然后引得整个江湖的人为了夺取“厨房至宝”而杀戮而争夺,这种没有原则的事,太过伤人。
出奇地,江城对于武州竟没有丝毫留恋,这里,终究只是东方家真正的家,整个城都是,充满了个人特色,充满了一言堂意味。
可是不顺心不会因为淡然而不存在,走到城门口,江城就遇上了麻烦。又是庞大海,又是这个武州最有名的前英雄前标兵,现在的纨绔现在的大混混。
“别他喵多话!我说了,进来多少钱,出门也一样,交,可以出,不交,回去!”庞大海的转变江城不知是坏,伪君子与真小人,究竟哪个更让人心安?不知道。
江城直接开动急速异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直接消失,没有再给庞大海留下只字片言,权当人生中又一个匆匆的过客,挥一挥衣袖,只留下深入脑髓的坏人思想。
除了城门,江城才感觉到了陌生,自己不是正规途径来的武州,从天而降,要不是还能在系统地图上远远看到金州的方位,还真不知如何跑路。
系统地图上,就是网游中那种开地图的感觉,武州城亮了一大片,那是江城走过的地方,而武州和金州之间,大部分还是黑漆漆一片,据目测,比金州与京城弘州的直线距离长出一半!
因为走的急,江城已经等不到从京城返回的飞机,只能在那临时居所处设置了一个小型信号收发器,小飞机如果返回,能够接收到信息,然后直接飞回金州。
江城没有买马,自己已经习惯了自己的风驰电掣,如果非得带一匹马,反倒是拖累他的速度,在摸清道路前,江城必须慢慢行走,他深知,可能存在的威胁,就将发生在这段路上,一旦找到正确的路线,才真是天高任鸟飞!
武州的高度集权,产生了一个非常不好的现象——没有人烟!这就意味着,问个路都蛋疼地找不着人!也是因为没有人,沿路非常环保,至少颜色上是这样,满眼的绿色,就连管道上也布满了杂草。
江城不是猎人,通过脚印或者其他痕迹,也无从判断有没有人走过,或者停留在某处,静静等待自己。江城不急着离开,其实还有深层意味,那就是真想看看准备动手的,究竟是哪些人!
走了十里,停了八次,江城缓慢的节奏也许惹怒了对方,面对即将出现的危机,怎么能如此淡然如此无视?
所以,当蒙面人出现的时候,压根没有废话,拔剑而出,直直刺向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