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viour。”那个有着厚厚黑眼圈的男人明显被这个名字一下子吸引住了,“绝对是元老级别的人才能注册到那样的ID,况且能不能注册到都还是未知数,传说阿尔法湾背后的主人已经通过这个网站累积到了无数资产,而那个创始人的ID传说叫做“God”。”
不可否认,这篇声明略微吸引了他的注意,因为他就像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一样,一个在人类统治下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的人,为了自己的自由,于是找来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解脱自己悲惨的命令。这世界上存在真正的自由平等吗?当被统治者变成了统治者,他们又是否会报复那些过去的统治者,当他们变成被统治者,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所谓的自由平等,也就只能成为谎言和虚无缥缈的梦想了。
“Saviour,我希望你能够向我证明自己的能力,如果你真的优秀到能推翻这个腐朽的统治,就算是加入你们如何呢?反正我也早就不想做人了。”他蜷缩在墙角,眼神中满是恐惧,现在的他疲倦到了极致,但他还是不敢睡觉,他从不对这个世界报以信任。
他感觉自己的头昏沉沉的,已经有点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有时候明明只有在幻觉中才会出现的东西,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了眼前,什么人头蛇身的怪物;什么全身绿色,身躯极其巨大,背后有一对破破烂烂翅膀的怪物;还有一个以扇子掩面的娇艳的少女。他本应该害怕它们的,但如今却没什么恐惧了,反而觉得他们都是一类生物,心中反而会有些安全感。
反倒是如果眼前出现什么身披白袍、头戴金冠的蒙眼女人;穿着精美绣裙,肩上有只猫头鹰的美貌女神;拥有女王般的优雅及尊荣,坐在黄金宝殿上的人,他反而会感到极度的恐惧,压抑与害怕便会像洪水一样在他的身体中爆发。
人类明明宣扬着什么正义公平,却只会踩在其他种族的尸骸之中,鲜血淋漓的王座上,哪有什么公平正义。他越想越觉得人类是病态的,他才是真正的情醒的。他翻开历史一查,想找找“公平正义”,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自由平等,公平正义”几个字。他仔仔细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屠杀”!
“该去看病了。”门外有人大吼道。
“我没病!我没病!”他蜷缩在阴暗的角落,像待宰的羔羊。
“病人一般都不会说自己有病的。”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门开了,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立刻架起了他,脆弱的他手无缚鸡之力,拼命的挣扎,又怎么可能挣扎的过这些精锐的士兵呢?
为首的的那位医生露出瘆人的笑容,“乖,看了病就好了。”
“不要!”
他大吼道。
突然眼前一黑,他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屋子,门完好无损,就像一切都只是幻觉一样,他刚松了口气,一声急促的电话声打断了他的思考,他接了电话,突然心中一阵恐惧,不对,他家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电话,他手中究竟拿着什么?他定睛一看,是一个猪头,那个猪头的嘴一动一动的,从猪嘴中传出郑赫蕤温和的声音:“潜哥,今天下午是例行的心理医生检查时间,待会儿你要记得开门哟……”
他用力一甩,就那个猪头甩了老远,什么例行心理医生检查,根本就不存在这回事好吗!他冲出了门,但等待他的,是整整齐齐的身着白大褂的医生们。
“终于出来了。”
“快滚!”
他疯了一样冲下楼去,从二楼一跃而下,来到了繁华的街道上,周围是源源不断的路人们,而那几个医生们也带着瘆人的笑容,从二楼跳了下去,他一拳打在了一名医生的脸上,将他脸上的鸟状面具打了个粉碎,他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自己有这么大的力气,他只是惊恐的看着那张脸,那不是人的脸,而是猪脸。
猪脸人温和的看着他,也没什么愤怒,只是手中拿着长长的注射管,“看来病人的情况很不稳定啊。”
“快!救救我!”他一边跑一边痛苦的大吼道,只是那些人就像根本没发现他一样,难道他真的不存在吗,他一拳打在一个路人的脸上,人皮面具破碎了,面具下是一张鲜血淋漓的猪脸,脸上甚至生了蛆,蛆虫在他的脸上爬来爬去,不亦乐乎,而那个人就像根本没注意到。
“不要!不要!”他已经带着哭腔了,人类已经疯了,只有他还清醒着,但那些疯子却想将这个唯一清醒的人也变成疯子。
“快滚开!”他在闹市上飞奔着,似乎已经甩开了那些医生,他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眼前却还是地狱。那些“人”坐在用人的骨头和皮制成的椅子上,桌子似乎是一张拉的长长的晒干了的人皮,他们“优雅”的拿着高脚杯——一个五指朝天的手掌,手掌中盛的似乎是鲜红的血液。
店员们对这一切似乎也没有什么害怕,就像早已习以为常一样。鲜红的墙壁上挂着一个人头,但那个人头居然还能动,冷冰冰的说着:“现在是北京时间上午5:00。”
店员惨笑着,手中拿着一个人头,就像在打电话一样,用干枯的声音说着:“那个病人现在就在这里。”而那个人头的嘴居然还一动一动的:“好,知道了。”
“先生,进来坐一坐吗?”那个店员的身体就像是腐烂的碎肉零星的附着在干瘪的骨架上一样,“今天半价哟。”
“不要!不要过来!”
他跑了,飞奔而去。
“不过是做一个小检查而已,做好了就回来了。”猪面医生温柔的说。
他一拳打了上去,却被几个“人”按倒在了地上,”对不起了,各位,我们精神病院的病人逃出来了。”白色的浑浊液体被通过注射器注射进了体内,他的大脑昏沉沉的,眼皮就像磁铁一样,妄图将上下眼皮紧紧的吸引在一起,但他还是顽强的死扛着,他知道,如果他闭上了眼,就一辈子也醒不过来了。
“有病就要治吗!你看看你,真的是。”
“你们精神院的安保措施也太差了吧,怎么能让病人逃出来呢?”
……
嘈杂的声音响起,这是他能听见的最后的声音,但他还是不信,他还想玩顽抗下去,分明已经看见了地狱,分明已经看见了那黑暗中的一道光,他却也只能沦落凡俗,还被那些“疯子”打上了“疯子”标签,多可悲啊。他不相信世界就是这样,如果世界是地狱,就让他来改变过来吧!
他拼命睁开了眼,最后的眼中是什么呢,是一大堆猪头人,而那些猪头人,正想将他押进一个似乎是用骨头和肉块拼成像是“车”的东西中。
他终于闭上了眼,这个世界,已经无药可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