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一扫刚才的阴霾,嘻嘻哈哈的开起我的玩笑。
我对她们早就无语了,也随她们去了,不予反抗,唯一感到不安的就是史薇临走看我的那一眼。
我是个不多事的人,每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因为我家里条件不是很好,需要通过努力去获得奖学金,所以,这些插曲没有在我的心上留下多大的印迹,除了顾明。
转眼间,一年一度的校运会来临了,我们的班长是个体育男,对待校运会就像对待四年一度的世界杯,别提多重视了。
从开始报名就动员我参加三千米长跑比赛,我没有答应他,一是校运会之后就该考试了,我不想耽误学习,二则我推算了一下,自己的月经期很可能会提前,那么恰巧会和比赛时间重合。
所以,无论他怎么动员,我始终都没有同意,不能参加的理由让我对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呢?到最后,竟然被他冠了一顶大帽子,说我不热爱集体。
说就说呗,我也不为所动,直到晚上回寝室的时候,无意中听到老五兴冲冲的大嚷嚷,说是顾明报名参加三千米比赛了。
我一听,心里一动,如果我也参加的话,是不是我俩之间又接近了一步,毕竟是都共同参与了一项比赛。
听她们议论来议论去的,我就心痒痒了,佯装不知情的说:“咱们班多少人报名?”
我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遭到了她们的炮轰,说什么的都有。
我只恨没顶个脸盆,唾沫星子喷了我一头一脸,简直就没法抬头了。
“你还关心这个啊?以为你石头人呢。”首先不满的就是心直口快的老三。
“我怎么不关心了啊。”我讪讪地笑了笑。
“哼,你拉倒吧你,让你报名你不报,现在你倒关心啦?”老三显然对我怨气比较大,因为班长也曾托她来说服我,当时我硬是给顶了回去。
“哎哎哎,你别生气啊,我那几天不是不舒服吗?以为会拖咱班的后腿才不报的。”我急忙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参加了?”老三一把拉住我,在我脸上来回看着,似乎不相信的样子。
我笑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们班有希望得团体第一名啦。”老三兴奋的只差在寝室里跑上两圈了。
其他人看到我同意参加比赛,也都挺高兴地,有好事的,拿起电话就给班长所在的男寝打了过去。
她们这么高兴是有原因的,我身体素质一直比较好,体育也是强项,并不像大家公认的书呆子就体弱多病。
在大一的那次校运会,我还拿了一个第三名的。
既然答应参加了,我就利用有限的时间做起准备来,早上早早就到操场跑步,牺牲学习时间热身拉筋,我这么做,既是想要夺得名次为班争光,最主要的还是想和顾明一同参加这项比赛,给自己的暗恋增添一些可供回忆的色彩。
大学的校运会学校还是挺重视的,广阔的操场上,人山人海,周围的梯形台阶上坐满了服装统一的各班学生,人声鼎沸,和近旁的同学说一句话,都要用手围成喇叭的形状,大声吆喝。
比赛前,根据主持人的安排,各班依次列队入场,在经过主席台的时候,大声喊出自己班级的口号。
因为我们的专业是经济管理,口号就超级牛波伊“经管,经管,一定夺冠!”
当我们喊声震天的喊出口号的时候,台下竟然一片“嘘”声,本来对比赛不是很上心的我,此时那种集体荣誉感也油然而生,对其他班级的挑衅很为生气,憋着一股劲儿想要马上比赛,和他们一较高低。
运动会的项目是一项一项开始进行的,最先开始的是掷“铁饼”、跳远、跳绳、跳高等一些小型的比赛,约莫两个小时之后,大概十一点钟,最为引人注目的三千米长跑开始了。
所有的选手都站在起跑线上,我趁着比赛前的那一丁点儿时间,在人群里搜索顾明的身影,可是大家都换了运动衣,一时竟也看花了眼,根本就没看到,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哨声响起,我像离弦的箭一般弹了出去。
仗着自己身体好,一马当先,把许多男同学都拉到了最后。
一圈、两圈、800米的跑道,我查着都跑了两圈半了,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因为我突然觉得小肚子那里一抽一抽的疼。
“哎呀,不会真是来月经了吧。”我心里一惊,但又存着一丝侥幸,或许是一开始跑的太快所致,就没当回事儿,继续朝前跑着。
在最后一圈的时候,跑在前十名的男同学都越来越少,女同学也就那么一两个,我就是其中之一。
我的肚子越来越疼,不再像刚开始那样一阵一阵的了,反而是持续的疼了起来,我真想马上停下来不跑,可是听到“经管经管,一定夺冠”的高呼声、呐喊声的时候,那种强烈的想要为班级争取荣誉的使命感就促使我咬牙坚持着。
豆大的汗珠滚落了一脸,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给疼的,看到前方不远处的那道红线,我拼命的超前飞跑着,耳边的风“呼呼”做响,满眼满脑都是目标,偌大的操场上仿佛就只有我一人在奔跑。
可是,为嘛,我的脚这么沉重,终点为什么总也跑不到?在最后冲刺的几分钟里,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晕菜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一个白的不能再白的屋顶,我愣住了。
我转过头来,看到床边围着的人,激动的差点再次晕过去。
守在我床边的竟然是顾明。
我越过他的脸,茫然的在后面站着的姐妹脸上寻找答案。
“傻样?还没迷糊开呢?”蔚兰兰看我醒转过来,赶紧走到床的另一侧,轻轻扶起我,把手里端着的白开水喂到了嘴边。
我一口气喝完,不带停一下的。大家看到我这种喝相都会心的笑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我得了第几?”刚刚缓过劲儿的我连忙问了一个我最关心的问题。
“真是拼命三郎啊!这个节口,还惦记着比赛呢?”顾明不无揶揄的嘲弄了我一番。
老五在床尾探着身子对我说:“二姐,你好了可得好好歇歇人家帅哥,如果不是他,你今天麻烦了。”
虽然心里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看到顾明居然会和寝室的姐妹一起在校医务室里,我还是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就机械的点头向他致谢:“谢谢啊!”
“光嘴上说说可不行啊,人家帅哥抱着你一路小跑可不轻松。”老三不放过任何一个使坏的机会。
我这个时候总算是听出点眉目,估计我在冲刺的时候晕倒了,恰巧顾明在身边,就把我送到了医务室。
想到自己晕过去的时候,竟然被他抱过,脸上不由热乎乎的,想必一定红了。
见我没接话,老三瞅了我一眼,就心领神会的说:“二姐,你倒是说句话啊,别让帅哥干坐着等,你说说好利索了,该怎么谢人家?”
被她这么当众一将军,我在忸怩就太让顾明没面子了,所以我就羞涩的朝顾明一笑:“等我好了,请你吃饭啊。”
“咦,二姐,你不会这么重色轻友吧?”老三没等顾明有反应,就又鸡蛋里挑骨头提起意见来。
我羞赧的瞥了顾明一眼,正看到他也嘴角含笑的看着我,就嗔怪的对一边的乔芷说:“吃饭的事,我哪敢把你给漏下啊。当然是大家一起去了。”
“那还差不多。”乔芷笑意盎然的朝着其他姐妹做了一个手势,她们退潮一般齐刷刷的跑到门口:“帅哥,拜托你帮我们照顾一下晓晓,我们还得回运动场当拉拉队员呢。”
顾明显然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朝她们挥挥手说:“放心,快去吧,一会都该结束了,这里我先盯着。”
人一走,房间里立马静悄悄的,校医给我挂上点滴,估计看这么多人照顾,就偷懒去外间看电视了,屋里猛地剩下我俩,怪怪的。
我偷眼看过去,正好碰上他探究的眼神,四目相对,倏地又赶紧移开。
“你也不悠着点,女孩子要懂的照顾自己。”顾明像是对自己的女友说话,语气自然而关切。
我身体恢复半天了,早已知道这次晕倒是因为月经突然造访的缘故,下身不知道是谁细心的给我垫上了卫生棉。
所以,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他什么意思,脸上更烫了,低着头不说话,尴尬的要命。
顾明从方凳上站起身,走过来,用手背抵在我的额头上,试着温度。
“嗯,还好,没有发烧。”他又绕过这边,看了看点滴的管子,扶着我的肩膀把我轻轻放躺在枕头上。
这样子,我不看他都难了。
脸上的神情一定是被他看去了,只见他抿着嘴,眼睛一咪,突地向下一探,我和他,脸对脸,鼻子和鼻子几乎就要碰在了一起。
我赶紧把脸扭到了一边,心里“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你脸怎么这么红,没发烧啊?”顾明明知故问的又在我额头上摸了一下。
我心里忐忑不安,既希望他多停留一会,又怕他笑话我。
“以后别这么拼命,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值得这么做。”他移开手,直起腰,把床头柜上的苹果拿起洗了一个,自顾自的吃起来。
老天啊,能不能不要折磨人啊?看着他有滋有味的吃着苹果,我嘴里也泛起酸味,跟着砸了一下嘴。
“想吃吗?”他举着半拉苹果递到了我嘴边,一眼不眨的盯着我,我想起这是沾着他口水的苹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就期期艾艾的张开了嘴,可是这苹果到底也没吃到嘴,被来人一把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