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首英文歌,《rightherewaiting》。
舞台上有一个立式话筒,是平时驻唱使用的,任衍在高脚椅上坐下。段吹雨疾步跑下台去,找邹轶要手机。
“怎么了?”
“好的!”
段吹雨有些诧异任衍竟然会这么爽快地答应。
“我查个东西。”段吹雨百度了这首歌的钢琴谱,又跑上了舞台。
“我给他伴奏。”段吹雨对女仆说。
任衍没说话。用无声表示不快。
女仆听不懂中文,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们,见对话似乎已经结束,说:“被幸运顾客选中的幸运顾客也要表演一个小节目才能免单哦。”
任衍大大方方地说:“我唱歌。”
“不检点”的女仆开始讲话了:“让我们恭喜这位幸运的顾客!您的幸运是这位帅气的小先生带来的哦!”
任衍听不懂她说的日语,提醒道:“i’mchinese.”
女仆把话筒递给任衍,笑容甜美。
段吹雨的视线在女仆和任衍之间逡巡,一脸警觉,就怕任衍的目光落在女仆那白花花的两坨大肉上去。
上次是迪厅,这次是女仆咖啡馆,真刺激。
任衍的目光在段吹雨的猫耳朵上轻轻掠过,问:“你还会弹钢琴?”
台上的女仆热烈鼓掌恭喜这位幸运儿,任衍在另一位女仆的带领下,走上了舞台。
他开始腹诽,暗自批评这家咖啡店的女仆穿着太暴露,一点都不检点!
女仆暗忖:怎么又是中国人???
段吹雨勾起嘴角:“怎么了,你吃醋啦?”
她立刻换成英文:“看来今天chew&chew小屋跟中国朋友真的很有缘分呢,这位小先生也是中国人哦。”
“是吗。”任衍皮笑肉不笑,面向段吹雨,用中文说:“这么多漂亮的女仆,看得爽吗?”
段吹雨笑嘻嘻:“只会这一首。”
他谦虚了,这一首是记得谱子,其他的也能弹,但得看着乐谱。
女仆微愣:“啊?啊……没问题!请随意。”
段吹雨坐在钢琴椅上,身旁的任衍问:“不是只会一首吗?”
段吹雨拽拽道:“我那是谦虚,瞧好了,让你看看你男朋友有多么才华横溢。”
任衍失笑:“那现在开始?”
段吹雨头点了几下打着拍子,弹出了一段前奏,任衍随着他弹出的旋律缓缓开口。
任衍说英文真的很好听,唱歌也如此,咬字吐音自带一股温柔的性感。段吹雨对照着谱子并不熟练弹着这首歌的钢琴伴奏,中间还弹错好几个音,但是他很享受。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被绒绒的光线缠裹住的任衍,他的侧脸铺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细小的汗毛清晰可见。
为什么要唱这首歌呢?
任衍的视线忽然投向他。
目光在说,因为爱你。
我曾一直笃信
你我能共度良宵
我内心窃喜
butican’tgetnearyounow
我孤芳自赏
ohcan’tyouseeitbaby
我亲爱的,你哪能不知
you’vegotmegoin’crazy
你让我身心如此癫狂?
邹轶坐在位置上凝神听着,王虎不动声色地走到他们这一桌。邹轶一惊:“虎哥,你也来了啊?”
邹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下意识喊“虎哥”,这称呼听着真逗,像黑/社会。王虎有外国名,还挺好听,叫theodore,但大伙一般都叫他中国名,他本人也很喜欢“王虎”这个名字。
王虎拉开椅子坐下:“怎么来这里?”
邹轶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好玩嘛。”
“你喜欢穿女仆装的女孩子?”
邹轶很坦荡:“喜欢啊,可爱嘛。”
王虎眯缝了下眼睛。
还真是个直男。
歌曲以段吹雨的钢琴曲收尾,音乐停息的那一刻,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女仆将任衍的兑奖券给他,拿出拍立得相机,询问道:“主人们需要一起合张照吗?留作纪念。”
“ok。”两人异口同声。
女仆将段吹雨和任衍轻轻推靠在一起,拿着拍立得,镜头对准他们,用日语报着:“一,二,三!”
“三”的尾音刚落,段吹雨在快门按下的瞬间,忽然扭头亲了一口任衍的脸蛋,离舞台比较近的顾客爆发出一声惊呼。
连任衍都有些惊讶,他毫无防备。
邹轶正巧低头看手机,听到骚动抬起了头:“怎么了?”
王虎弯了弯嘴角,装傻:“不知道啊。”
照片定格在那一幕,立刻被相机吐了出来,女仆捏着纯白的照片激动地甩着,迫不及待地等待成品。
她目光好奇地在任衍和段吹雨身上流连着,又不好意思多问什么,打听顾客的隐私,这是不允许的。
任衍的脸侧被段吹雨亲得发热,台下的骚动声不绝于耳,这屋子里坐的清一水的直男,不知他们作何感想。
段吹雨耍完流氓自己还不好意思起来,偏过脸不看任衍。脑袋上的猫耳朵是粉色的,他的耳朵尖像是染上了那点粉,也被映得红红的。
照片已经显影了,女仆瞪着眼珠子狂瞄了好几眼,然后双手呈给段吹雨和任衍:“请主人们收好。”
段吹雨才发现自己的猫耳朵一直没摘,看着照片“靠”了一声。
他赶忙摘下猫耳发箍,还给女仆。女仆端着盘子又呈上来两个纪念品,是以甜品为原型制作的羊毛毡小挂件。
“这是本店送给主人们的纪念礼物,主人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还是蛮可爱的,段吹雨霸道,先把那个颜色鲜亮的马卡龙挑走了,给任衍留了个寒碜的牛角包。
照片和小挂件一起拿下,段吹雨满载而归地走下台去,任衍没动,在台上逗留了片刻。
“请问主人还有什么事吗?”女仆贴心地问道。
任衍指了指女仆手里刚刚被段吹雨摘下来的猫耳发箍,问:“纪念品可以换成这个吗?”
“主人想要这个?”
一口一个“主人”听得任衍牙有点酸,他点头道:“嗯。刚才弹钢琴的那位是我的男朋友,我觉得他戴这个很可爱。”
女仆捂住嘴惊呼一声,压低声音道:“男朋友?!”
难怪刚才会在拍照的时候来一个甜蜜的亲吻。女仆的脸微微泛红了:“你们感情真好。”
任衍心道是挺好的。好到我要追到女仆咖啡店来抓“偷腥的汉子”。
女仆跑到柜台翻出了一堆猫耳朵发箍,各式各样的都有,呈在任衍面前:“您需要哪一个,随便挑!”
任衍看得眼花,骚兮兮地挑了个黑色的挂铃铛的:“这个吧。”
女仆又是羞涩一笑:“您真有眼光。”
女仆贴心地为任衍准备了一个纸袋,把猫耳发箍和牛角包小挂饰放了进去。
任衍接下:“谢谢。”
女仆温柔道:“祝你们幸福。”
任衍在台上磨蹭许久,刚走回座位段吹雨就质问他:“你跟那女的说什么呢?磨蹭老半天。”
“问她要个东西。”
“什么东西?”段吹雨眼神凌厉,盯着他手里的纸袋子,“怎么你还有袋子啊?也是她给你的?她怎么光给你不给我?”
邹轶不知道他在凶什么,没眼力见儿道:“那女生对任哥有意思呗。”
尽添乱。
段吹雨果然更吃味儿了,气呼呼地走出咖啡店。
他自己先来这里“寻欢作乐”,这会却怕任衍被哪个漂亮女仆勾搭了去。
任衍对他这毫无理由的无名醋感到迷惑,怎么说这醋也应该他来吃,背着自己来这种“风月场所”,还好意思甩脸色给他看。
出了咖啡馆后,只剩他俩单独一起时,任衍望着他倔强的后脑勺,道:“你发哪门子的脾气?我不喜欢女人你不知道?”
哎哟,还真忘了。
段吹雨回过头,嬉皮笑脸道:“谁让那些人都穿得那么露,你看她们,我就不高兴。”
任衍阴阳怪气:“我顶多也就是顺道过来看看,不像有些人,温泉也不泡,专门找这种地方来找乐子。”
“你怕我给你戴绿帽啊?”段吹雨走到他跟前,装腔作势看了看他的脑袋,“让我看看呢,好像是有点绿嘿。”
任衍不理他。
段吹雨涎着脸道:“野花哪有家花香嘛。”
这话说得真难听,任衍觑他一眼。
他们已经与王虎和邹轶分道扬镳,段吹雨问:“衍哥,咱们要去哪?不回酒店吗?”
“去给你买点东西。”
“买什么?”
“衣服。”
任衍和段吹雨打的去了一家日式浴衣专卖店,段吹雨下了车,疑惑道:“来这里干什么?你要买浴衣?”
“嗯,进去看看。”
专卖店的浴衣款式更丰富,价格相对来说也更贵些。
段吹雨眼花缭乱地挑着:“怎么突然买这个?酒店里不是有吗?”
“酒店里提供的太难看,我不喜欢。”任衍挑中一件宝蓝色的浴衣,布料上绣着浅色的梅花图案,针脚细密,做工很精细,他问:“这件喜欢吗?”
段吹雨对浴衣没有什么专业的欣赏水平,看什么都觉得差不多,他说:“你觉得好看就行。”
“你喜不喜欢?”
“我……还好,我看着都差不多。”
“那就这件吧。”任衍拿浴衣在段吹雨身前比照了一下,“尺寸应该正好。”
“你给我买的?”
“嗯。”
“你给我买这个干啥?”
“穿给我看。”
任衍挑剔,嫌酒店提供的浴衣难看,特地去专卖店重新为段吹雨挑了一件,还是专门挑了让段吹雨穿给他看的。
闷骚的男人连情趣都那么闷骚。
任衍把向女仆讨要的那个铃铛猫耳发箍拿出来的时候,段吹雨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任衍唤着“宝宝”诱哄他戴上。
段吹雨羞得耳朵冒烟,脸皮从来没这么薄过。任衍想看,他自然是依着,别别扭扭戴上。
主卧房的露天浴池被他们占领了,段吹雨晕头转向地被任衍夺去了主导权,顺从地脱下外套,换上宝蓝色浴衣,绵软地躺在他怀里。
专卖店的浴衣都是定制的,干洗过,买了就能直接穿,散着一股清香。
身下裹着梅花浴衣,头上顶着铃铛猫耳,任衍将段吹雨隐藏的性感属性挖掘到了极致,他自己某些奇怪的恶趣味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有点夜风,但吹不散任衍身体的热度。他的鼻息还是紊乱的。
“衍哥,我有点晕。”段吹雨脸上飞上两团红晕,呼吸有点重。
任衍低头亲吻他的唇角,哑声说:“没事,你就是泡太久了。”他用手指拨了拨猫耳上的铃铛,“叮铃”一声脆响,问道:“刚才舒服吗?”
“嗯……你刚才把我舌头都吸疼了。”段吹雨眼尾沾着朦胧的水汽,“我要乐不思蜀了。”
任衍用嘴唇擦去他眼尾的水汽,情不自禁地辗转到他的眼睫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印记:“我也有点。”
段吹雨被他弄得有点痒,睫毛扑闪了好几下。
任衍从他的领口望去,窥到浴衣之内的景象。
段吹雨的锁骨很深,遮盖在宝蓝色的布料之下,刺绣的梅花图案显着活气,栩栩如生。段吹雨姿态慵懒,一条腿嵌在任衍的腿中间,光裸着,白得发光。
这衣服真欲,衬得好好一个少年郎风情万种。
任衍鼻尖埋在段吹雨柔软的发丝里,他不喜欢段吹雨身上沾染上其他女人的味道,哄着他:“去洗个头。”
“洗不动了。”段吹雨犯懒。
“我帮你洗。”
段吹雨哼唧一声:“再躺一会。”
任衍“嗯”了一声,手指撩开浴衣边缘,探进去触了触他的肌肤。
“你的手好烫。”段吹雨说。
“还不是因为你。”任衍用手指摩挲着他的下巴,“一会给你妈妈打个电话。”
“她打电话过来了?”
“嗯。”
邹轶并不知道主卧房是被段吹雨和任衍共同占领的,他只知道段吹雨此刻正在享受露天浴池,他来凑热闹,结果一推开木门,就瞧见缠抱着躺在躺椅上的两个大男人。
段吹雨整个人直接躺在任衍身上,宝蓝色的浴衣半敞着,一条白腿微微躬起,扬着脖子扭过头,在跟任衍接吻。
任衍一只手捏着段吹雨的下巴,另一只手在他白皙的大腿上抚摸着。
最要命的是,段吹雨脑袋上戴的是什么情趣道具?!
“我操!”邹轶不禁吓出声。
两人闻声一怔,齐齐抬起头。
六只眼睛相瞪,邹轶看到段吹雨原本薄薄的两片唇瓣被亲得发红发肿,他的脸已经红透了,舌头打结:“你,你们……”
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虽然早有隐约的察觉,但此刻的画面冲击感实在过于强烈,邹轶落荒而逃:“不好意思,打扰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3119:53:37~2020-06-0120:27: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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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吹雨干笑两声:“好巧哈。”他又莫名心虚,怎么有种偷腥被抓的感觉?以后再也不跟邹轶出来厮混了,这厮回回都把他带沟里去,回回都被任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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