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滕济森又给她发了好些视频。宠物刚到家都是这样,人和宠物都兴奋的不行。随便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要从头到尾毫无错漏的拍下来,觉得那是个经典瞬间,以后就再也抓拍不到了一样。等到养久了才会发现,那是狗子每天都会做的动作和表情,他每时每刻都是那么可爱的。
“你绝对猜不到这小家伙有多重。”只见滕济森发来了一张他与狗的合照。照片上他站在卫生间的大镜子前,狗子则趴在他肩膀上,屁股被他用另一条抬起来的架着,尾巴则耷拉着。看起来狗子一点也不害怕,滕济森却抱的特别吃力。
“这小家伙有30多斤呢。”
小珂并没有这个重量的概念,只不过狗单独出现在视频没有对比的时候,他的确看着是小巧玲珑型的。但在合照里,却显得非常巨大。小珂不知为什么同一只狗会有那么大的反差,看来只有去滕济森家才能搞清。
现在她急躁的心情好了很多,因为终于有件值得她期待的事情了。
覃秦见着小珂对着手机傻笑,气哄哄地说:“真不公平。我就几天没看着你,你就和别人跑了。”
小珂并不想理他,覃秦总是说一些与他位置不相称的傻话。比如接下来这句。
“我上次都说了,你要再有别人我就不理你了。”
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自己不觉得羞耻吗?小珂真的很想上去打他两巴掌。
“你是不是也要说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小珂其实对那天冲动打人的行为有点后悔,因为这样一来,端粒酶弱抑制剂的实验报告就要不回来了。白送一个专利不说,被他们那个什么血管移植基地研究研究升升级,没准真搞出延年益寿的偏方。藏着掖着算他们聪明,要真在人体身上做实验,看当权者会不会以违反伦理起诉他们。
“我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跟你开开玩笑嘛。”覃秦马上就服软了,他还是更希望和小珂是那种互相不用负责任的关系。这种想法的确很渣,但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而且这并不代表他对小珂的爱是假的,甚至他能明确的感觉到,这种爱比他对女朋友的更深。他自己也很难理解,为何有时要对小珂千依百顺。
“陈昌明在外边怎么说我的?”小珂一脸怨气的看着那堆报告,其实她一个字都不想要。
覃秦见小珂心烦意乱,就更不想用那些无谓的谣言来滋扰她了,却告诉了她一个令人诧异得消息:“我接到消息,他和那个白头佬将剩下的血样高价卖了。”还做了一个说悄悄话的动作,实则也想小珂告诉她,血样的秘密。
小珂有点受够了覃秦和这个亦敌亦友的态度,说了句:“多找些有实力的开发商而已,你有能力你也可以去买,反正你不差那点钱。”
这就是在嘲讽覃秦这个世家子弟是个纨绔,没点真才实学,连陈昌明都不如,至少别人不是混来的学位。
覃秦也习惯了被这么讥讽,虽然从小珂嘴里说出来那是第一次。但总归这不是未来自己要走到路,他说这句话无非是想小珂跟他互通有无,想得到她的信任罢了。
希望在某个雨夜,在她撑不起自己疲惫身躯的时候,能联系自己去扶她一把,或者能让自己亲自温暖她寒冷的身躯。
他的目的向来是这么直接,毫不掩饰。这份赤裸裸的欲望换来的是小珂的允许,允许他常围绕在自己身边。也算是从侧面给了他一个长久的机会。
他不承认这是备胎,毕竟他没想领备胎的责任。这种事情他还觉得挺值得骄傲的。
“我才懒得研究这些,我就想当一条闲鱼而已。以后最好找个没有学术负担的医院,只要开开刀就行了。”
“你还是回家接手家业吧,比你当医生有天赋。”小珂看他在实验室毛手毛脚的状态,还不如在清扫工作时来的细致。更没眼去遇见他未来当了心脏外科医生在手术台上那份专注的样子。觉得这粗枝大叶的人还是不要碰无辜病人错综复杂的血管才好。
“我都看好了,你知道皓城有一家公私合营的血管移植基地吧。那里就很适合我,而且我的论文刚好就是研究用宿主来培育人工血管的。”
覃秦每次看中的单位都让小珂觉得咋舌,能扬名立万的大医院不去,竟找些旁门左道的。当然这个血管基地很出名,有许多基金会的募捐,他们有非常多的病例都是来自于扶贫医疗基金会的。比如穷人家先心病的孩子,马凡综合征的病人等,都通过基金会的援助定点在他们基地或者免费治疗。
当然还包括,患有精神分裂症及双相情感障碍的精神病人,只要在皓城精神卫生中心获得精神残疾证,就可以在基地的附属医院免费治疗。这也是仰赖于尚国国内仅有的几家爱护精神病人的基金会的资助。
“我不喜欢去公立医院,我不想自己的良心有束缚。我只想单纯的用我的双手换取劳动果实。而不是做一些多余的事情,毕竟我的做清洁工的价码也不低,有这闲心为什么要被逼做自己不喜欢的决定。”
小珂突然觉得覃秦也是有些风骨的人,才用温和的表情对他笑了笑:“你和陈昌明还真有些区别,骨子里竟还藏着些傻气。”
覃秦尴尬的对小珂说:“原先是我没仔细看他,只觉得他有些油腻,没想到是个两面派。”他在为当时把小珂推给陈昌明而道歉。
小珂却释然地说:“这不怪你,我都知道。他曾就在我面前毫不避讳地说‘你觉得我在相亲市场上会受欢迎吗’,也曾经坦言,他想找个条件好一点的女人。不停地打探我对那些名牌车和名牌表的看法。然后在我面前,表现出对我的失望,就像直接赶我走一样。”小珂低头黯然,“和他在追求我时那种卑微的样子判若两人。我以为人总会有不同的两面,可或许我是想错了。好人永远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
覃秦听了莫名的有点心寒,在她心里,他可能算是坏人吧。
小珂把厚厚的资料往材料袋里一收,在桌上蹬了蹬,蹬齐了锁进了自己的抽屉中。又沮丧地说道:“我已经注释的很详细了,我师父再看不懂就对不起他的副教授之名。”
之后便背起包,对覃秦撂了一句:“我回家看狗了。”
覃秦看着她潇洒离去的样子,想着她那句脱口而出的“回家”。想着什么时候对她来说,家的定义这么简单了。
小珂一边看着实时的照片或者视频,一边欢快地跳跃着往滕济森家走去。
是那种路人都觉得欢快的动作。
直到经过一个老小区的时候,有个浑厚而陌生的声音喊住了她。
“寒叶的徒弟,你好啊。”
小珂回头,见到的是一穿着黑色网面紧身夹克衫,裤子也是极其搭配的样式,相配的运动鞋、运动帽以及故作什么神秘的黑色口罩和兜帽。还背了一把大刀,像极了一个浪人。
这么标准的刺客装扮,小珂也不知道他是在装酷,还是这身装备真会增强莫名其妙的自信。毕竟,师父也喜欢这样穿,而且还有好多套不同的。
他说,刺杀需要仪式感。
小珂经历过第一次之后只想说四个字:去他妈的。
小珂不想理这种没礼貌的人,既不露脸,也不说明来意,就知道装神弄鬼,吓小姑娘。她准备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岂料那人似有些通天的本领,借助周边密集的树木与房屋,一下蹿到了小珂的正前方。让小珂不得不面对他。
“逃可从来都不是寒叶的风范。”
你说的是我师父,不是我。他可让我打不过就跑。
小珂紧张地握了握背包的袋子,稳住呼吸大声说:“你是何人?穿得那么复古,是在玩儿cosplay吗?”
“哈——哈,哈。”这三声笑声各不相同,尤其是这戛然而止得第三声,充满了对眼前这个被他吓得只会说浑话的姑娘的嘲讽。
可这怎么算是浑话呢,小珂从不尊重对手,因为那等下可是要打自己人啊。尊重了他能手下留情吗?只会说因为我尊重你所以你要拿出所有的实力。自己还得欣赏他。小珂一直觉得这个理论特别搞笑,这是自残人才会干出来的事儿,自己没骨气,就想活着而且少挨打。
“您跟我师父有仇吗?”她喊得比刚才还要大声,深怕老小区的大爷大妈不知道这儿有个摆pose的中二少年呢,“那你找错人啦!我是他徒弟,不与他为伍。”
怿诺听了小珂这话儿,心里嘲笑着:寒叶怎么会受得了这种没骨气的徒弟。
“我和你师父是老相识了,却想不得你既不戴甲也不拿铁,真是与曾经在刀光剑影下生存的寒叶大为不同。”
老相识?多老,是很老吗?这种话不好当面就问出口。所谓的老相识也不一定就是友军。小珂只知今日自己要遭难了,便更不想说好话与这人听。
“你这是要欺负我手无寸铁!我可是会跟我师父告状的。”
“告状?”那人嗤笑了一声,“那就正好让我见见这个缩头乌龟。”随即一把取下背在肩上的重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