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1)

001.肮脏

天色阴沉,袭来一阵寒风,岑礼将衣服往身前拢了拢,在路边拦住一辆的士,然后给司机说了医院的地址。

今天是宁修远的生日,对方和那群朋友聚在一起,身边那么多人,理应是不会再找他了。

岑礼难得松了一口气。

司机将车开到医院门口停了下来,岑礼付了钱,然后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

母亲是在他高三第二学期生的病,当时正是备战高考的时候,每天的住院费和吃药掏空了家底,他甚至想到了辍学去赚钱,后来宁家听闻他学习成绩优异,便出钱资助了他。

只是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宁旗资助他,是想让他带一下宁修远。

宁修远和他一个班,不过很少有交集,听这个人的名字感觉应该挺斯文的,但恰好相反,宁修远性子恶劣得很,除了学习,样样都很精通。

岑礼在医院楼下买了些水果,医院长廊弥漫着消毒水味道,岑礼听见不远处传来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他的眼睛涩了一下,他是单亲家庭,母亲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母亲在电话只给他报喜,从来不报忧,可岑礼也知道,情况并不乐观。

岑礼将情绪敛去,推开了病房的门,看见护工正在给他母亲量体温,他动作很轻的将门掩好,温声道,“妈,我来看你了。”

听见他的声音,病床上脸颊深凹的女人眼皮才微微浮动。

岑礼坐在病房边,说起近些天在学校里的事情。

他品性端正,而且生得一副好皮相,在大学里和同学相处的都还不错。

当然,有些事情,他自己都觉得肮脏得很,又怎么可能说出来。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应该是有人给他打电话过来了,岑礼脸上的温和僵了下来。

“是有人找你吗?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母亲的。”护工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岑礼有时候会和她聊几句。

“没事。”岑礼低声道,将手机拿了出来,看见来电显示人,手指握得紧了些,等振动结束以后,他直接按了关机。

他并不想在和母亲相处的时候,也被那个人打扰。

今天是周六,学校里也没有什么事,他想在这里多呆一会。

等到窗外天都黑透了,他才不舍的离开。

他直接打车回的学校,走到宿舍门口,就看见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

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毕竟今天宁修远身边也不缺人陪伴,他充其量就是对方无聊消磨时间的玩具。

高大的身影倚靠在车边,手指里夹起的香烟亮着明明灭灭的光。

岑礼下意识的,身体往后退了两步,只想寻着人多的地方走。

但对方已经看见了他,他还来不及走开,就被人重重的钳住了手臂。

“架子够大的啊,电话短信都不回,还要我亲自来接你。”宁修远的声音沉得厉害,明显是动了怒。

“......手机没电了。”岑礼回道。

宁修远直接从他上衣的口袋里将手机拿出,按了开机键,手里屏幕瞬间亮起,过了几秒,十多条未接电话和短信弹了出来,手机还有一大半的电量。

岑礼的脊背凉了一下。

“你倒学会了撒谎。”宁修远低笑出声,今天他过生日,岑礼什么都没有准备,甚至还刻意躲着他。

宁修远把车门打开,随后将岑礼粗鲁的拖上了车。

002.欠他的

还好天已经黑了,并没有多少人从宿舍门口经过。

宁修远的力道极重,让岑礼有一种手腕脱臼的错觉,也许是这种事情经历过太多次,他紧咬住薄唇,任由对方怒气爆发,也没再辩解一句。

“你今天去哪里了?”宁修远问他。

他们谈不上朋友,甚至连个熟人都算不上,对于宁修远而言,岑礼更像是一个比较有趣的物品,对方的学费和母亲的医药费都是由宁家资助,那这个人就是欠他的。

在学校里,岑礼不想和宁修远有什么冲突,他眼睫微垂,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在图书馆看书。”

宁修远嗤笑了一声,都大学了,还总是把学习挂在嘴边。

“暂时先放过你,以后最好别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样。”

“.......”岑礼没有答话。

宁修远松开他,起身去了驾驶座,被松开的手腕一时还不能动弹,透着路边昏黄的灯光,隐约看见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深色的箍痕。

车辆的引擎启动,岑礼稍微活动手腕,随后将略显凌乱的衣服整理好。

他看着车窗外倒退的光景,校道上行走的人在热络的交谈,教室在黑暗里亮起了灯,大学生活,看起来简单又美好,但他的眼眸里是一片死寂。倦。清。寒。独家。整理。

他的生活,像是被风暴席卷,原有的平静和安稳也被搅弄的一团糟。

他现在只盼望宁修远能早些腻烦他。

车停在一家夜总会外面,岑礼的手指蜷了起来。

“下车。”宁修远对他道。

岑礼很少来这种地方,他的时间更多用在兼职和学习上,甚至连ktv都去的很少,仅有的几次,也都是跟随宁修远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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