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主卧。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盛寒野在洗澡。
她看着手里细长的水果刀。
盛寒野那么强大,她根本无法复仇,思来想去,只有利用自己是他枕边人的优势,趁他卸下防备的时候,动手!
浴室门咔嚓响了一声,姜念笙迅速把刀藏在枕头底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盛寒野走了过来,下身围了一条浴巾,胸膛上还挂着水珠,头发垂在额前,神情慵懒而放松。
姜念笙躺下,背对着他,手伸进枕头,随时准备着。
他似乎毫无察觉,在她身边躺下,又关掉了台灯。
卧室里陷入漆黑。
过了一会儿,姜念笙听到盛寒野的呼吸变得均匀,她慢慢的握住了刀柄。
她现在只要翻身,刺下去,一切都结束了。
姜念笙把刀缓缓的从枕头下拖出来,刀刃在黑暗里闪着锋利的光。
“盛太太,”低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手里拿着什么?嗯?”
姜念笙一惊,抬头对上他戏谑而幽深的眼眸。
“没……没什么。”她一边否认,一边把刀重新塞回去,“你怎么还没睡。”
“这么希望我熟睡,然后好下手?”
姜念笙狠咬下唇,盛寒野发现了!
那么,她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她当机立断,握紧刀柄,身手敏捷的从床上一跃而起,直直的朝着盛寒野的心脏刺去!
盛寒野闪身一躲,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转,咔嚓一声,这是骨头脱臼的声音。
同时他的身躯往前倾倒,朝姜念笙压去,将她压倒在床上,困在身下控制住。
姜念笙手腕脱臼,刀子从她手里滑落,掉在地板上。
她失败了。
“这是做什么,嗯?”盛寒野捏着她的下巴,“要我的命?”
姜念笙望着他:“你早就知道了!是我太傻,你的保镖自然是为你卖命,怎么会听我的,什么都不告诉你!”
“不用保镖告诉我,”他淡淡答道,“你以为威廉和管家都是吃素的?”
姜念笙瞬间明白。
她去盛世集团时,威廉就注意到她。
刀子是她从厨房拿的,管家清点时已经发现少了刀。
“既然你一切都知道,为什么还要等我动手时,才揭穿我?”姜念笙咬着牙,“你不怕我真的杀了你吗!”
盛寒野低笑:“姜念笙,你没这个本事。”
“成王败寇,盛寒野,你想怎么处置我,我都认!”
“你可是我精心挑选的盛太太,我怎么舍得处置你?”
“盛寒野,”姜念笙眼圈发红,“你娶我就是为了羞辱我吧。如果我不知道姜家破产是你干的,我还把你当恩人,对你言听计从!把我耍得团团转的感觉很爽,是吗?”
看着她极力忍着眼泪的样子,他淡淡道:“我从来没有想过玩弄你。”
“可是姜家的事情,分明就是你干的,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承认!心虚吗!”
“心虚?”盛寒野的嘴角残忍的勾起,“我只是不记得罢了。”
姜念笙心如刀割。
他如此轻描淡写,毁灭的却是她的整个家庭!
“每天要处理那么多的事情,我哪里能记住这么多。”他语气冷漠无情,“何况,一个小小的姜家,不值得我浪费任何时间和心思。”
“那你现在记住了?承认了?”
“是。”盛寒野的指腹扫过她眼角的泪,“是我干的。”
姜念笙嘶哑的喊道:“盛、寒、野,你杀了我,你干脆现在就杀了我!”
她的眼泪汹涌掉落,而盛寒野却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为她擦去。
“我怎么舍得,”他俯身靠在她耳边,“你还要当我两年的盛太太。”
姜念笙被他压制,手脚都不能动弹,只能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尖锐的牙齿穿破薄薄的真丝睡衣,扎进盛寒野的肉里。
血,慢慢的染红了布料。
他却一声不吭,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咬我又怎样,姜念笙,”盛寒野说,“你反抗不了我的。”
“留我继续在你身边,盛寒野,你就不怕我夜夜都找机会杀你吗!”
“你不会的。”他的气息喷洒在她耳侧,“你不是一个人,还有你哥哥姜阳辰,对不对?”
姜念笙浑身克制不住的发抖。
盛寒野在威胁她!
她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可是哥哥……哥哥不能有事啊!
“乖一点,”盛寒野说,“我的盛太太。”
“我恨你,盛寒野我恨你!”
“恨我没关系,别爱我就好。”
他起身准备下床,姜念笙一得到自由,立刻抬脚就朝他踹去。
盛寒野握住她的脚踝:“你这点功夫,留着自保还行。对付我,还差得远。”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姜念笙狠狠咬着唇,嘴里一股血腥味儿。
他的血和她的血,混在一起……
盛寒野下楼,管家一看见他肩膀上的血迹,吓得脸色惨白:“盛先生,我马上叫救护车!”
“不用大惊小怪,让司沧过来。”
司沧又一次的在半夜急吼吼的起床,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我说盛大总裁,自从你结婚后,怎么变成了我没消停过啊!”
盛寒野坐在沙发上,脱掉睡衣,面前摆着家庭医药箱,看样子是要自己上手处理伤口。
司沧正要接过他手里的药,却听见他说:“她在主卧,手脱臼了,你去接上。”
“你的娇妻?”
“嗯。”
“不是吧,你们玩得也太刺激了吧,”司沧说,“一个脱臼一个流血。盛总,还是要注意一下,虽然说新婚燕尔干柴烈火的……”
他的眼刀飞了过去。
司沧马上闭嘴,老老实实的上楼去接骨了。
说来,他一直对盛寒野的这位娇妻充满好奇,这下终于可以见到本人了。
什么宝贝啊,盛寒野藏得这么严严实实的。
姜念笙靠在床上,看着脱臼的手,面无表情。
司沧礼貌的敲了敲门:“盛太太,我进来了啊。”
“你是谁?”
姜念笙只看见门口走进来一个英俊的男人,眉眼里有正气,手指修长,脸上带着笑,很是温和无害。
“司沧,盛寒野的私人医生。他让我来给你接骨。”
姜念笙冷笑:“他还有这么好心?”
“他对别人是不可能这么体贴的,但你不一样嘛,你是他的小娇……”
司沧走到床边,看清楚姜念笙五官的那一刻,他手里的药箱“砰”的一声,掉了。
像是见了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