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门接过,一边走一边拆,十分的迫不及待。
当顾言洲看到里面针脚错乱,稀稀疏疏的围巾时,无声的笑了。
是她亲手织的,才会这么丑。
他拿起,细密绵软的羊毛手感,如果在冬天戴上的话,一定会很温暖。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打破顾言洲的思绪。
他看到屏幕上的电话号码,刚才的喜色,荡然无存。
“喂,盛夫人。”
余丽芳的声音传来:“妙妙又去找你了吧。”
“是。”
“有些事情不用我一直强调。你和她不般配,她是金枝玉叶,你是孤儿,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是怎么坐上今天盛世集团副总裁的位置,你心里最清楚吧。”
顾言洲攥紧手机:“不需要你一直提醒我。我知道你手里有我的把柄。”
“明白就好。你也清楚,那些视频一旦爆出来,是多大的丑闻。堂堂副总裁,竟然还有过那么不堪的过去……”余丽芳笑道,“这可比你孤儿的身份,要震惊得多。”
“说完了吗?”
余丽芳听上去心情很不错:“我是怕你忘记,被爱冲昏了头脑。盛妙妙要是看见那些视频,怎么还会喜欢你?癞蛤蟆,也配吃天鹅肉!”
顾言洲取下金丝眼镜,重重的按着眉心:“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在拒绝她,还不满意?盛夫人,你那点小心思,我清楚得很。”
余丽芳自然不想让盛妙妙找一个好的夫家。
如果盛妙妙结婚了,强强联合,会大大的丰满盛寒野的羽翼,对她和盛天鸿根本不利。
就算,盛妙妙喜欢的不是顾言洲,是别人,她也一样会想方设法的去阻挠。
“我能有什么心思啊,”余丽芳回答,“虽然我是妙妙的后妈,但也要为她的终身幸福,好好的着想一下啊。”
“不必这么假惺惺的。”
顾言洲直接挂断电话,再看着面前的围巾,心里五味杂陈。
他永远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戴上这块围巾。
他是生长在阴暗里的人,怎么敢去摘取盛妙妙这朵温室里的娇贵鲜花?
命运从来就不是平等的。
………
盛世庄园。
阳光明媚,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姜念笙走进餐厅,就看见盛寒野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报纸。
听见脚步声,他头也没抬,直接无视了。
他还跟她生气?
她不摆脸色就不错了。
只有姜念笙自己清楚,昨天晚上,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早啊。”她主动的打着招呼,“昨晚睡得好吗?”
盛寒野这才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一般。”
“那就是还不错。”
他冷哼一声,正要收起报纸,余光却瞥见了她的无名指上,空空荡荡。
盛寒野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阴沉:“戒指呢?”
“我收起来了。”
“谁准你取下来的?”
姜念笙拨了拨耳边的碎发:“去公司戴着那么大的鸽子蛋,太招摇了。”
他强势说道:“戴上。”
“在家戴。”姜念笙退了一步,“行了吧?”
盛寒野直接看向管家。
管家心领神会,点了点头:“盛先生,我这就去取。”
姜念笙这脾气也上来了,把筷子一搁:“什么意思,你既然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理都可以。再说了,我又不是不戴。”
“昨天戴上的时候,我说过什么?”
“原来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把戒指戴在我无名指上的啊。”
单膝下跪,极尽柔情。
可是一转身,他就能毫不犹豫的前往夏采薇身边。
“姜念笙,”盛寒野深邃的眸光直直的望向她,“你这脾气,该收一收了。”
“还不是盛总太惯着了。”
“戴上。”他又说了一遍,“否则,你别想见姜阳辰出国前的最后一面。”
盛寒野总是有办法,让她做不情愿的事情。
姜念笙重新戴上了婚戒。
钻石很美,很贵,可是在她这里,却一文不值。
“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我哥哥出国治疗。”她问道,“安排得怎么样了?”
“今天上午出发。”
这么快。
难怪他能拿这事来威胁她。
姜念笙想,她估计是第一个讨厌钻石的女人。
越大越闪越显眼,就越是引人注目。
吃完早餐,盛寒野就带着姜念笙前往机场。
私人飞机早已经准备就绪,偌大的停机坪上,十分空旷,风有点大。
远远的,姜念笙就看见姜阳辰不停的在朝自己招手。
“哥,”她快步走上前,“怎么了?”
“笙儿,我是不是做错了事,惹你不高兴,你要把我送得远远的?”
“怎么会呢。”
姜阳辰问道:“那为什么我要来机场?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哥,”姜念笙握着他的手,“你现在是要去一家很好的医院,能够治好你的病。”
“我生病了吗?”姜阳辰摇摇头,“我没有,我很健康的。笙儿,不信的话,你看,我可以蹦蹦跳跳……”
姜念笙只是望着他笑,笑着笑着,她眼里就有了水光。
这次姜阳辰一走,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但是,为了这极低的治愈率,她也要赌一把。
“笙儿,”姜阳辰看见她哭,顿时就慌了手脚,连忙去擦她的眼角,“你别哭别哭,我去,我马上就去,你说什么我都照做。”
姜念笙再也忍不住,踮起脚尖抱住他:“哥,下一次见面,我相信,你就是从前的你了。你去了那边,要听医生的话,想我了可以给我打电话,发视频。”
“好,可以,只要你别哭。”
风把姜念笙的裙摆吹得四处飞扬,她身上笼罩着一层别离的悲伤。
盛寒野就在旁边淡淡的看着。
直到姜阳辰上了飞机,身影消失在舱门,姜念笙才退回了盛寒野身边。
“哥哥会痊愈的。”她自言自语,像是祈祷,又像是安慰,“一定的。”
盛寒野看着她的侧脸:“当然,我比你更希望他能够痊愈。”
“为什么?”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姜念笙不懂他在说什么,吸了吸鼻子:“我哥彻底的落在你手里了,你握着我这么大的把柄,很得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