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我把“同学聚会”的事,跟姜雪提了一下。
人家姜雪就比较务实,大冬天这么冷,她早早地就把棉靴换上了,虽然显得脚有点大,但也不难看呀?但何冰却能把我气死,好不容易给她买了双棉靴,我也就见她穿了一次。
听完这事儿后,姜雪也很理解;她很大度地说:“要不这样,钱我来出,回头对外就说,是美如请的吧;我不想出那个风头,美如高兴就好。”
我当即说:“那怎么能行?一场聚会下来,还要搭上住宿,得好几万呢?!合着你出钱,让黄美如把便宜都占了,有这么好的事吗?雪儿,在美如面前,你不能总吃亏!咱让她占一半便宜,就已经够意思了。”
被我这样一说,姜雪低头抿了抿嘴;我继续道:“再说了,你俩同在许诚,光是人家黄美如请,你同学不在背后嘀咕你呀?尤其上次聚会,你还没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混得太差,不好意思抛头露脸呢!”
其实人情世故就是这样,你越是不露脸,别人就越小瞧你、诋毁你,雪儿有这个实力,为什么还要吃这个暗亏?
当然,姜雪也明白这个道理,她便朝我笑盈盈地说:“那明晚你也去,咱花这么多钱,怎么着不得多吃点儿?”
我赶紧摆手道:“你们同学聚会,我跟着掺和什么?”
她抿着嘴角的酒窝说:“我有几个同学,老崇拜你了!他们听了你白手起家的事迹,都想一睹你的芳容呢!去吧,就是吃个饭,权当玩儿儿了;再说了,人家谢长发也去,有你在的话,长发也不至于太尴尬。”
我寻思了一会儿,就是露个脸吃顿饭,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这饭,可是我家姜雪请的,不多吃一点儿,也不符合我抠门儿的性格;于是我点点头,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我早早地又被老丁叫到研发部,忙活了起来;虽然我不懂程序,但要负责联系客户,朝我们这边发送机械和程序资料;毕竟有了机器的详细信息,以及他们的软件程序,我们才好有针对性地做改动和完善。
忙活到中午吃饭时,姜雪竟然还在厂里,当时都把我气到了!我端着餐盘走过去说:“嘛呢你,今天可是你同学聚会,你怎么还在厂里趴着?”
她就会笑,脾气可好了,可能这也是很多采购商,认可姜雪的原因吧;毕竟爱笑的姑娘,长得又漂亮,总能给人很舒适的感觉。
她夹着菠菜说:“钱我已经给长发了,有他和美如操办就够了,市场部那么多事,我可没工夫浪费时间。”
她这话把我气得不轻,这么露脸的事,她竟然交给别人操办,你说这妮子是不是傻?我甚至开始后悔,就应该借钱给谢长发,让他们自己承担这笔费用。
反正吃过饭后,我就撵着姜雪离开了;市场部事情多了,也不是一两天能忙完的;她该休息的时候,自然要好好休息;不然停安那家伙,不知道背地里,又该怎么骂我了。
姜雪走后,我又忙了一下午;到了傍晚,她竟然又回来了。
她到研发部找了我,手里还拎了个大包;我走出来就皱眉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笑着拽住我胳膊,朝外面走着说:“同学都接过来了,美如正陪他们玩儿呢,我过去也没啥事。”
“雪儿,你不会一下午,都没过去吧?!”我疑惑地走着问。
“我去市里给你买了两套衣服,何冰一出差,我看你衣服都不带换的,天天泡在厂子里;晚上去聚会,穿身上这件哪儿成?”她那大包里,装的是衣服;反正包装上一堆洋文,我也看不出是啥牌子。
后来我们去了宿舍,姜雪把新衣服递给我,让我赶紧换上;然后她也回了自己房间,开始洗漱打扮。
我回去后先洗了个澡,然后把姜雪给买的衣服,从里到外换了一遍;大衣特别合身,而且显得很笔挺,领子后面有个商标,好像是“armani”,反正我没怎么见过,就是穿着特别舒服,而且整个人都显得很精神。
不一会儿姜雪也换好了,她穿着一身天蓝色的大衣,高脖的黑色毛衣;脸上画了点淡妆,整个人显得不张扬,反而特别乖巧。
她拎着一个崭新的包,不过这包她不常背,只有去见重要客户的时候,才偶尔带一次;反正浑身上下,也就这包显得亮眼一些。
那会儿已经快6点了,天色都有些渐暗了,姜雪习惯性地就要去开商务车,我一把揪住她胳膊,从兜里掏出何冰的钥匙说:“咱有大奔!”
姜雪鼓了鼓嘴,没好气地笑道:“没必要吧,就是跟同学吃饭而已,别那么张扬,不好的。”
我就硬拉着她说,黄美如都开宝马,咱可不能掉了价;再说了,她可是我公司的股东,绝不能寒碜。
于是我开着何冰的大奔,直接带姜雪去赴了宴;那是许诚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在这里住一晚,普通双人标间,就要1200;十人一桌的菜,没有4000也下不来;姜雪跟我聊这些的时候,我的嘴一直歪着,谁吃饱了撑的,花1200去睡个觉。
总之姜雪是一直保持低调的,她甚至都不让我在楼前停车,而是直接开到了地下停车场;她从来不都不爱显摆,以前就这性格。
我们去酒店的时候,黄美如正在商务会议室里,给她的同学们开会!是的,搞个同学聚会,竟然还要开会。
我和姜雪很低调地走进去,然后坐在了最后一排;几个认出来姜雪的,还小声热情地打招呼;看来姜雪以前,在学校里人缘不错。
倒是黄美如坐在台上,跟个大领导似的,东扯西吹,绕着圈地夸自己;好多女人坐在台下,都小声抱怨她太能装,不就是请个客嘛,搞得自己跟班长似的。
黄美如今天打扮的很漂亮,里面还穿了件裙子;她是有备而来,讲完话以后,还给大家表演了一段孔雀舞助兴;说实在话,她跳得很好,那身段前凸后翘,更是没得说。
结果却不曾想,这竟然是她人生中,最后的一段舞蹈。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人生的路上,有时一步走错,就是那么瞬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