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原不待石太郎走近,从身上拔出一把短刀来刺入了下腹中,左右一划动,肚破肠流的死在当地。
秀子长叹一声,扬起双手,长袖卷动将自己脖子层层绕住,竟是自缢而死。
一时之间,碧波门的三个人都死在当地。
飞龙这时脑子才稍为清醒一点,面对着被自己刺得血肉模糊的井边君,他猛地打了一个激棱,将手上的刀远远地扔了出去,叫道:“石太郎,把刀扔了,快,把刀扔了。”
他一时是搞不懂是这把刀把自己变得这样殘忍还是自己本身就那么殘忍,此时见石太郎也和自己一样几欲疯狂,这让他想起了村正在临别时的交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这两把刀。
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只有把这带有邪气的刀扔掉了。果然,石太郎在迷糊中将刀抛入了那湖中去,人也为之清醒起来,朝飞龙走过来,道:“怎么会这样?惠子怎么样了?惠子!”旋即又朝惠子跑过去。
经过这一摔,惠子只是晕了过去而已,并无甚大碍。此刻醒来,见自己竟躺在石太郎的怀中,他正拿着一双眼睛焦急的望着自己呢,不由得俏脸一红,嗔道:“石太郎,你干什么?”
石太郎刚才以为她是死了过去了,情急之下不由得抱起了这个师妹,哪知她现在突然醒来而且还冒出这么一句话,一惊之下也是脸一红,双手一放,惠子又一下摔到地上去,痛得她“哎哟”一声大叫出来。石太郎又伸出手去,但也只是伸出而已,正不知要不要抱下去,窘得他语无伦次的:“惠子,你,你,我,我……”
飞龙也自认是情场老手了,看到这一对小男女这样扭扭捏捏的样子心里感到好笑,摇摇头走了过去,对石太郎道:“扶她起来吧。”
正在不知所措的石太郎如蒙圣旨般终于将手伸下去握住惠子的俏肩,将之扶起来,这样一来又牵扯到了他肋下的伤口,痛得他豆大的汗珠儿不断的往下滴落。惠子本来是半眯着双眼的,只感觉到石太郎的双手不断的抖动着,以为他是紧张了,心里不由得一阵好笑,睁眼看去却见到他脸上有痛苦之色,这才奇道:“石太郎,你怎么了?”
“没什么。”石太郎挤出个笑脸答到。
飞龙见他伤得太过厉害,便走过去道:“石太郎,我来扶惠子吧,你看你都伤成这样了,快缚一点药。”不由分说便去扶住惠子,将她靠在一棵树下,自己随即也坐到了地上,这才吁了一口气。
石太郎将随身带的药拿出缚在伤口上,道:“哎,没想到碧波门的人就这样的都死掉了,这一下应该是没什么凶险了,飞龙,我们歇到天亮就动身继续上山吧。”
飞龙点点头,转头看了看惠子,道:“惠子,你没事吧。”
惠子道:“我没事,哼,只怕石太郎的伤还重一些呢。”她望着石太郎,“你天亮时能走动吗,可不要逞强。”
石太郎笑道:“我当然行,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飞龙只感到口渴,对石太郎道:“石太郎,把那碗给我去湖里要点水回来。”
听他这样一说,石太郎和惠子都感到真有点儿口渴呢,石太郎从怀里掏出一只碗来递给飞龙,惠子奇道:“石太郎,怎么你也有这碗?”她可不知道这碗是飞龙转交给石太郎的。
石太郎支吾道:“这碗,这碗嘛,是,是准备送给你的呢。”
“送给我的?”惠子更奇了,“你要送碗给我?这碗很珍贵么?”
石太郎一时无话,飞龙也想:是啊,这碗又不是景德镇的名品,是不怎么珍贵的。看了看发呆的石太郎,接过碗便向那湖边走去。
淡淡的月光照在湖面上,湖水看上去还是那么黑幽幽的,散发出阵阵雾气来。飞龙心想:也不知道这湖水能不能喝。因为湖水中发出一种很强的药味来,一个个的气泡从湖中冒出,整个湖好似沸腾了一般。飞龙感到奇怪,因为先前并不是这样的景况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实在是太渴了,将碗伸下去舀了一碗。水波荡漾中,隐约有个黑影在湖水中出现,飞龙一惊,待得湖水稍定,这才看得真切,这黑影竟是来自身后。
什么人如此身手,跟在身后都没有发觉?
飞龙猛地转身,身后却是空无一物,什么也没有。这个石太郎,竟然偷偷的跟我来了,他想。“石太郎,石太郎,是不是你来了?”他叫道。
可是无人应声。不要说石太郎在就近,就是在湖下方的树丛里也会听得到他这叫喊声。
可是无人应声。
肯定有变!飞龙端着碗就往歇脚处跑去,果然在那棵树下已没了石太郎和惠子的踪影,更奇怪的是,碧波门的三个人全部都被割了头,只剩下一具尸首。
如果是朋友的话,就不会对石太郎他们下手,如果是敌人的话,怎么又对碧波门的死人下手呢?真是百思莫解。
飞龙又沿着附近的树丛找了一遍,可是任他喊破了喉咙也没有听到一声回应,脚也走酸了,最后索性坐在一株树下发起呆来。
“他娘的,千里迢迢的来这破地方,说要找什么上等好铁,毛都没有一根,村正那老头儿是不是有病?叫我们到这儿来。现在可好,人都不见了,让老子在这儿发呆。”他心里骂道。
“我便下山去吧,什么也不管了。”想毕他又起身,朝山下走下去。可是走了几步,心中又想到了石太郎和惠子,虽然这两个人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至亲好友,可相处了这许多天,要就这么丢下他们不管,心里面可真不是滋味。
但是找又到哪里去找呢?
正在彷徨无计时,从山上传来了极短的一声叫喊,那像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惠子。”飞龙心里一紧,拔起腿就往山上跑去,边跑边喊,一直来到那湖边,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湖是在半山腰上的,从这里开始就一半是山一半是湖了,飞龙绕过去朝山上走去,凭刚才的判断那叫声并不是从湖的方位发出,而是在半山之上了。
这座山自半上而上,就再也没有树木了,连根草都没有,光秃秃的,全部是黑灰色的岩石,从山体上还不时的冒出丝丝的热气来,飞龙是从中原江南来的,从未见过这等奇异的景象,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人在大自然的面前固然是太过渺小了。
又是一声喊声在上方传来,飞龙这下听得真切,确实是惠子的声音无疑了。“惠子,你怎么样了?”他叫道。可是再叫也是徒劳,一声过后又恢复了死寂,只有叫声在空山中回荡。他只有加快脚步往上赶。
接近山顶,隐隐有雷鸣之声传来,这声音似是从地底传来,轰隆隆的震在脚底,仿佛这山随时都会倒下去般。
又一声叫声发出来,已经是在山顶方位了。飞龙转过一个大岩石,来到了了山顶的一处平台上,这个平台约可站十个人大小,在平台的边上是一个大洞,洞口约有几十丈阔,里面白雾迷漫,深不见底,那隆隆之声就是从这洞中传上来。
平台的另一侧站着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穿着墨绿大袍,身上只配了一把长刀,面容冷峻。在他的脚下,一动不动的躺着个人,正是不断发出叫声的惠子,此刻却毫无动静。只见她的衣衫不整,袍子被撕开,酥胸半露,也不知这男子对她动了什么手脚。
飞龙叫道:“哎你这老头,你把她怎么样了,还有一个人呢?”他指的一个人,自然是石太郎了,因为从半山湖边到这儿都没有见到石太郎的影子,也不知是死是活。
飞龙朝那男子走过去,还没等他走到近前,那男子双脚一动,绿袍扬起,他便感到胸口一痛,整个人都飞起来朝后跌去,重重的摔在平台另一头。
“哈哈哈”那男子突然笑起来,缓缓道:“就凭你们这三个人,竟也杀了我碧波门的几大高手,真是不可思议。”
飞龙道:“你也是碧波门的?”
那男子哼了一声,道:“不错。”
飞龙心念电转,想:这些日本小子的帮派倒也奇怪,看起来个个都是高手,到最后都是意外的死掉,是不是这也是一个徒具虚名的家伙呢。想至此,放声大笑道:“哈哈,不错,你们碧波门的几个人都是我们杀的,说是高手倒也未必呀,如你这般偷偷摸摸的动手,我看也高不到哪里去。”
那男子冷冷道:“如果不是为了要葬那四个不中用的东西,我也不会跟你兜那么久,早已把你也扔下去了。”说完他指了指那黑呼呼的大洞口。
飞龙一惊,道:“你把我朋友怎么样了?”
男子道:“你朋友,陪葬了,嘿嘿,只有这女的,我见有几分姿色,就先留下了,也许对我会有些用处吧。”
说石太郎已经死了,飞龙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可是从这男子的口中说出来,竟是被他随那几个人头丢到了这火山洞里去,不由得怒道:“你也太狠心了,我们无冤无仇,你竟敢下如此毒手,你要对她怎样?”他指着惠子。
“哈哈哈”男子笑道,“一个女子还能怎么样,自然是采她的*来助我的功力了。”
在中原,采阴补阳是一门十分歹毒的功夫,习这门功夫的人往往都被武林中人所唾弃。可是因为这功夫进展神速,威力巨大,练习的人往往趋之若骛。在北宋时这一门功夫才渐渐的没落下去,代之而起的有“九阴白骨掌”之类的邪派武功。
现在这一门功夫竟然在日本还有人在练,“这也不奇怪,想来这日本岛国的女人较多,练起来方便些吧。”飞龙想。
可是,眼见惠子这一个如花美女要成为这个淫魔手下的练功物,他实在是不忍心,何况惠子这些天来可爱的音容笑貌已经在他心里刻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了。
“你把她放开,你要怎样都可以。”飞龙道。
男子冷冷道:“放开她?你凭什么要我放开她?”
是啊,凭什么能让他放开惠子呢,飞龙想。自己武功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了,可是即便他不放过惠子,他会放过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