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九一踏进洗浴中心,立时就有个长相美艳、身材火辣,身着黑色裙装小西服的大堂女经理过来拦住他。
“您好,先生,有预约吗?”
茅九回答:“没有。”
“那么先生您要什么服务呢?是这样的,您需要办半年卡和年卡,我们玉美蓉洗浴中心只有这两种卡。您看您要哪一种呢?”
茅九不说话,扫了一眼手里的诺基亚。上面的红点显示已经到了三楼。
大堂女经理也看到了茅九手里的诺基亚,内心很鄙夷,面上也带了些轻视。不怪乎她没有秉持客人是上帝的准则,只是隔个把月的时间也有那么两三个打工的粗鄙男人到这儿来寻个快活。
可他们没钱没身份,也不长长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地儿!这是帝都最为出名的洗浴中心之一,来的都是有钱有身份的人,脚踩几下都让帝都商圈震三震的人物。
没钱的人到了这地儿来消费,捉襟见肘还大惊小怪,花个几千块就大呼小叫。女经理最厌恶接待这种客人,拿不到小费还要被经理骂。久了,她见到这类人最先开口的就是让人办卡。
半年卡还是年卡都得花费上万,往往这么下来能把没钱人吓跑。
女经理的轻视茅九看在眼里,不过他毫不在意。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轻视鄙视还是敌视都不会让他少块肉。
茅九根据红点说道:“我要上五楼。”
女经理愣了一下,连忙换了副面容。变得亲切尊敬带着讨好,她拨弄了一下大波浪长,把胸漏了出来,然后贴了上去。
“我带您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茅九迅躲开,拒绝了女经理,掌心捏着从女经理兜里摸来的一个铜质夹,迅进入电梯按下按键关门。关门之前还看到女经理懊恼的神色,心里颇为不解女经理前后态度的变化。
茅九不知道洗浴中心不是单单的只提供洗浴按摩足疗这些服务,它是墨守成规的提供一些特殊服务的地方。一般熟人或是懂这儿规矩的人都知道要某些特殊服务就只需说上五楼,玉美蓉也只给特殊客人开放五楼权限。
这些特殊客人通常是有钱有身份的人,因此女经理才立刻转变态度。
茅九从电梯走出来,看见的是一个很大的大厅。大厅装修得金碧辉煌,放了一些桌椅和长青植物。墙壁上嵌着几个1ed显示屏,旁边有个柜台,里头几个男女在打闹,应该是洗浴中心的前台和管理人员。
几个人没注意到茅九,概因茅九见到几人便脚步轻盈迅的滑了过去,贴着墙根和一人高的瓷瓶。没有特别注意什么都看不清。
正在聊天中的一个女孩突然说道:“哎?你们刚有没看到个影子飘了过去?”
“没有啊。哪有?你看错了吧。”
“没有吗?我刚好像是看到了……”
“行了行了,别瞎说了。鸡皮疙瘩都被你吓出来了,不聊了,干活去。”
“散了散了……”
大厅有几个入口,入口是七拐八拐的走廊,每条走廊都有很多封闭的房间。从外面打不开也看不见里面什么情形,门和墙壁也很厚重,紧紧的贴着墙壁也听不到什么。
茅九埋头盯着手机,跟着红点一直往里头走,最终停在了一间房间门口。红点没有再动了,就停在里面。
厚厚的门和墙壁挡住了里面的声音,他听不见也看不见。房间门紧闭着,上面是电子锁,要么从里面打开,要么用电子卡刷。贸贸然进去是不可能的事儿,打草惊蛇。
茅九离开这个房间,向着旁边走过去。旁边拐个弯儿是逃生门,茅九走下逃生门的楼梯,楼梯中间道口有个窗户。窗户外面是横出来的一小块踏台,茅九跳上窗台,背贴着墙壁,脚下踩着踏台。
低头一看,地面离得有些太远,毕竟有五楼的高度。幸而茅九不畏高,抬头望着上面的铁管,顺着铁管往前走一段儿便是红点所在的那个房间。那儿有扇窗,是唯一能听到里面谈话又不打草惊蛇的地方。
茅九从兜里掏出红绳——这玩意儿有很大用处,驱邪缚鬼,作用大着呢。他兜里经常带着,以备不时之需。把红绳的一端绕着掌心缠了几圈,把从女经理兜里摸来的夹掰断了一半。剩下的是带有铜齿的那一半,将红绳绑上去。然后拎着红绳的另一端打着圈儿,用力甩到上面的铁管。
绑着夹的红绳绕着铁管缠了两三圈,带有铜齿的一半夹卡住了铁管,将红绳固定住。茅九扯了一下红绳,现还算牢固。一个使力借力,在半空中翻身踩上了铁管,红绳卡着铁管没有多牢固,整个人的重量在那一瞬间全笼在红绳上面,就给弹跳了出来。
红绳另一端绑着有些重量的铜齿夹,一弹跳出来就往半空中蹦。眼见着要弹过目标房间的窗户,茅九眼疾手快的抓住铜齿夹。
房间里头的低声谈话顿时停下,一个男人话音里带着恭敬和害怕战战兢兢的询问:“婆婆,怎么了?”
婆婆?
茅九以为会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女人,谁知后面听那声音却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声音挺软甜的。却又带着魄力和威严。
“去窗边看看。”
茅九眉峰一动,耳朵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正向着窗户逼近。若是有人探头出来看,一眼能看见他。茅九抬头,右手攀上窗户上面的水泥梁,悄无声息的跳了上去。
茅九前脚刚跳上水泥梁,后脚窗户边就有个男人探出头来看,左右下面都看了,没人。他又抬头看,上面是水泥梁。但他想应该没人会站在水泥梁上面,毕竟这儿是五楼,水泥梁那儿已经接近六楼了。
所以男人走了回去:“婆婆,没人。”
茅九攀着水泥梁又悄无声息的下去,落在铁管上面。安静的听着里面的对话。
房间久久一阵死寂,只听得男人越来越粗重的喘息,那是因为紧张和恐惧。然后是茶杯落在桌上的声音,不轻不重,却似打在了人的心坎上。男人吓得立刻跪下去,软了膝盖软了腿。
“婆婆,我已经处理妥当了。阿峰不听话,私自行动,我已经解决了。警察问不出什么来的。您放心。”
阿峰是今早偷袭6修珏的那辆路虎的主人,大概是因为好几起绑架撕票案太过顺利,而警察束手无策的样子让其产生了无所不能的错觉。没有向上级禀报就私自偷袭6修珏,被耍得团团转出了车祸进医院,引来警察。实在是太过愚蠢。
男人得到消息就赶在阿峰苏醒过来前杀人灭口,当时外面都是警察,所以他就带了点东西协助。
女人半个眼神没施舍给男人,兀自低头涂着红彤彤的指甲。指甲上面的红,红得艳丽,红得诡异,男人看着,联想到了鲜血。
“另一个人处理咯?”
男人闻言,脸上顿时一僵。当时路虎里还有人,是个女人,坐在副驾驶座上。出了车祸伤的不重,在警察来的时候率先逃了。那女人是他骈头,可他不敢造次。婆婆话了要处理,他连句抗议的话都不敢说。
眼前这女人,柔柔弱弱的模样,手段极为凶残,心肝也黑。根本不像是个人,反而像是个毫无人性的怪物。尤其是……杀人的时候。
“我会处理好的。”
“笼子,拿过来。”
笼子?
茅九神色一动,他会注意到那个男人就是因为他手上提着的鸟笼子。那鸟笼子里面有着很刺鼻的花露水味,还有着若有似无的臭味。因为被花露水的味道盖着不仔细的闻不一定能察觉到,况且那味道太重,一般人闻到只会难受的捂住鼻子。
而且茅九从自己的布鞋下捡到的那戳动物毛应该就是从鸟笼子里掉出来的,那戳动物毛除掉浓重的花露水味道就只剩下恶臭。那股恶臭茅九今早上还闻到了,是尸臭味。
茅九想看看里面那女人的样子,他从上衣的上口袋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棱镜罗盘。那罗盘做得特别,像一个怀表,还有银链子表带。打开表盖,下面是一个画着八卦和天干地支的风水罗盘,表盖背面是一个铜镜。
手一松,罗盘迅往下掉。茅九脚一勾,勾住银链子表带,脚下一个晃悠,罗盘稳稳的停在脚背上。脚伸出去,搭在窗台上,罗盘的铜镜里出现了房间里面的景象。
开始是个男人,长相普通忠厚,没什么特色,是他在公园撞到的那个男人。他正把手里的鸟笼子推过去,茅九的脚往前移动了一下,照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
那个女人有着一顶非常浓密黝黑的大长,她端坐在地上,头没有绑,铺天盖地的落在地板上。她穿着黑蓝色相间隔的衣服,带着一副很古怪的大耳环。那衣服款式也很古怪,像是某些地方的民族款式。
女人伸手去接那个鸟笼子,倾身向前,隐约露出了白皙的侧脸和红唇。
茅九微微向前倾,那个女人掀开鸟笼子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拉过鸟笼子,慢慢的掀开。掀到一半的时候猛然把鸟笼子往窗户边上掷过去,鸟笼子在被掷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打开了。
里面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出凄厉的哭叫声,朝着茅九的脸扑过来。茅九撑着水泥梁跳上去,定睛一看,却现装在鸟笼子里的怪物原来是只黑猫。
现在已不能说是猫了,该说是怪物。浑身的毛粘腻腻的黏在一块儿,不断的掉落,露出赤红色的肉。那些肉上面长满了不断蠕动的瘤,猫脸上两只眼睛只剩下眼眶,眼珠没有了,黑洞洞的,极为恐怖。鼻子没了,像是只剩下了个骨架子。嘴巴还在,但还不如没有。嘴巴像被什么利器割开,嘴角几乎开到了脑后,嘴巴里长而尖的舌头在下巴处晃,一排尖利的鲨鱼牙齿。
茅九注意到这怪物的牙齿里还残留着肉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人肉。怪物出婴孩般的哭叫声,弓着身扑了过来——这是尸猫。
炼制行尸失败而创造出来的另一种怪物,尸猫。
茅九闪身躲过尸猫扑过来的一击,被那扑鼻而来的腥臭味刺激得差点就吐。他讨厌这些恶心的东西,难道不觉得这种血腥的怪物真的很影响食欲吗?
他可以一张引雷符轰死眼前的这只尸猫,但他得活捉尸猫。因为只有抓到这些玩意儿他才能知道对方是用什么方式控制行尸。
可现在糟糕的一点就是他只能站在这小小的水泥梁,活动不方便。尸猫则相反,个小灵活。而且猫本就灵活,善于在各种高楼之间灵活跳跃。
茅九仰头看着上面的一个窗户,他反手一甩,手中的红线狠狠的鞭笞在尸猫身上。尸猫出凄厉的哭叫,摔在四楼的水泥梁上。但很快就跃上来继续攻击。
但因为这个空隙使得茅九有时间攀上六楼的窗户上,当他两手攀在窗户上时,尸猫张开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迎面扑了上来。茅九正在危险之时,突然窗户里伸出一只手,抓住茅九的手腕就把他往房间里头扯。然后迅的关门,尸猫直接撞上钢化玻璃,啪的一声从六楼掉到五楼的水泥梁上。
五楼的房间里,女人一把掐住男人的脖子,一百公斤的男人被一个瘦弱的女人掐住脖子举到半空中不断挣扎也毫无用处。就在男人快要窒息的时候,女人松开手。
男人一边咳嗽一边跪倒在地上祈求解释:“婆婆,我真的没看到人。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婆婆,您相信我。我没有背叛您,我不是反骨仔。”
女人冷冷的看他,脚步轻盈的离开。
“如果你背叛了我,现在就说不了话咯。暂时别动6六少,听话咯。”
女人每一句话都软软甜甜的,像在撒娇,听在男人耳中却跟催命符一样。哪儿会有什么旖旎心思,这女人,当初也是用着这软腻的声音杀了许多人,把周家小孩的手指头砍掉。
她就是只毒蝎子,满心满口的毒液,能要人命。
男人怕得不行,脸色惨白,额头都是冷汗。喏喏的应是,直到女人走了老远,他还瘫在地板上起不来。
玻璃窗啪的一声关掉,茅九未及反应,整个人便被带进一个宽厚有力的胸膛里。扑鼻而来是陌生的男人气味,那味道挺清爽,让他莫名的有些眩晕。
突然一个响指在他耳边响起,然后是熟悉的极为欠揍的声音:“醒了没?”
茅九慢慢的抬头,看到6修珏一身白色浴袍和湿漉漉的头,头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滑向锁骨,钻进浴袍里消失不见。简直是性感迷人得不要不要的,害他差点把持不住扑上去。
茅九撇开视线,往上移。很好,看着对方欠揍的脸,什么旖旎的心思都会消失的。
“你怎么会在这儿?”
6修珏两只手臂分别放在茅九的两侧,压在他身后的玻璃上。扫了一眼玻璃外面那只疯狂挠着玻璃窗的尸猫,移开目光像是轻蔑又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淡然。
“我来这儿还要理由?当然是来洗浴的。倒是你,来这儿干嘛?难道……是跟踪我来的?”
茅九头往后仰,仰望着6修珏。眼睛、脸上写着:要脸行不行?
6修珏贴近他:“不是跟踪我的?那是暗恋我?”
茅九出‘嗤’的嘲讽声,静默的无声的看他。
6修珏向来是厚脸皮的——不,应该说他是没有脸皮的,却不知为何在茅九冷静得几乎没有任何感情的注视下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好吧,不玩了。那么,你来干什么?在外面玩杂技?”
6修珏话锋一转,整个人也如出鞘的钢刀,锋利的感觉几乎刮疼了茅九的脸颊。
茅九大拇指往后面指:“看到窗外那东西了?”
6修珏看都没看,唇角微勾,笑意不达眼底:“看什么?除了死物,什么都没有。”
茅九沉默。6修珏这话有歧义,尸猫是死物,建筑、树木也是死物。
“我在公园的时候遇到一个男人,他手上提着一个鸟笼子。笼子里装着外面那东西,我跟着他来到了这儿。”
“你看到了什么?”
茅九回视6修珏的目光,两人都在互相审视着对方,又在心里互相猜测对方。
“一个女人。”
“你猜得出她是什么人?”
“线索太少。你来这儿干什么?”他不信6修珏真是来洗浴的。
“大概跟你的目的一样。”
茅九的瞳孔微微撑大,说道:“我的目的是什么?”他的目的今早上才突然出现的,遇到那个男人从公园追到这儿来也是突状况。但看6修珏这些行动却像是早有所准备。
6修珏低笑,凑近他的耳边说道:“窃金贼。”
茅九久久无语,蓦地想起今早上在警局听到的那个电话。再联想窃金贼的目的,立刻就明白了。6修珏这是主动出击了。
“6先生,您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很多,不过不告诉你。”
茅九不动怒:“6先生,我可以帮您。”
6修珏嗤笑:“你怎么帮?刚刚可是我救了你。”
茅九抬眸,两眼晶亮如黑宝石。
“6先生,您承认您也看得到外面那东西了?”
6修珏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放松。无所谓的态度,“你领完了骨灰就完成了嘱托,还是回去吧。别管这些事儿。”
茅九兀自说道:“6先生,听说您不信鬼神之说?”
6修珏垂眸,小扇子似的一排眼睫毛垂下来,玉石般漂亮的眼珠子定定的望着他。茅九从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非常清晰,他想6修珏也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身影吧。
他们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眼里注视着自己的身影,反倒是忽视了两人此刻有多亲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么6先生是信的了。”茅九说道:“我想6先生也该是信的,传言以讹传讹了。”
“我也没说信。”
“您是信的,6先生。您看见了外面的怪物,镇定得很。看上去像是见怪不怪,司空见惯了。我想您不只是信的,您还曾经接触过,是吗?”
6修珏松开搭在茅九耳侧的两只手,向后退几步,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到了玻璃窗外的那只尸猫身上,然后又回到茅九身上。
“驱魔天师?”
茅九静默。
6修珏继续猜:“黑狗血泡的红绳,罗盘,黄符……应该还有古铜钱剑,我想想……嘶——没见错的话是茅山派弟子一向的行装。茅山分南北茅山,北茅山现今最为风光的一支是帝都的马家。南茅山传言是在南方广府地区,不过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再见其踪影和传人。北茅山马家传人我大约是知道的,没有你。不过这也不能断言你就是南茅山传人,但……北茅山用的是普通的风水罗盘,南茅山向来是用从上一代传下来的棱镜罗盘。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茅九面无表情,眼神微微出神。内心是一片白茫茫的雪花,代表着他此刻懵逼的内心。
虽然6修珏没有说错,但……他不知道什么南北茅山不知道什么马家更加不知道什么罗盘区别,他还以为所有天师手里都会有红绳罗盘黄符和古铜钱剑这些装备。
即使内心什么都不懂,茅九还是装出高深莫测的表情出来。
至少要拿出点儿态度,免得输了气势。
“你也是驱魔天师?”
“不是。”
6修珏答得坦然,毫不作伪。
茅九便有些疑惑,6修珏面对尸猫以及对驱魔天师那么熟悉的态度,明显也是同道之人。可他否定的态度又过于坦然,显然确实不是。
不对。
茅九陡然想起6修珏的星命,那样凶的命格,没有杀孽和血腥是镇不住这命格的。如今是太平盛世,不会有过多的杀孽,他这命格是要早夭的,除非遇到高人。
改变星命不是驱魔天师的强项,应该是术士或是风水天师。6修珏那所公寓里聚集紫气的绝佳风水格局说明他应该认识风水天师,或者很有可能他自己就是风水天师。
“你是风水天师?”
6修珏眼瞳微微颤动了一下,指着窗外说道:“那东西跑了。”
茅九回头,只见玻璃窗上几道黑色的水痕缓缓滑落,却没了尸猫的踪迹。应该是察觉到不对被叫回去了。啧,他本是想抓住那东西好好研究,看看是什么邪术。
6修珏贴在他身后问:“你不追?”
茅九身体几不可察的轻颤了一下,不着痕迹的退开。6修珏贴他贴得太近,埋着头,说话间鼻息热气几乎扑到他脖子后面裸|露在外的肌肤,无法抑制的痒意迅的蹿起。
“逃不了。”
6修珏眸中带上了真实的笑意,望着茅九有些不自在的样子。对于消失的尸猫也不是太过在乎踪迹,要不然在一开始看到尸猫离开的时候他就会开窗抓住它了。
他想要的是通过这只小小的尸猫引出更多的线索,窃金贼很谨慎。抓了一只没有意识的尸猫也查不到什么,反而引起对方警觉,从而断掉线索。这会让搜查更加困难。
茅九撇开头,避过6修珏过于灼热的视线。
“没事儿的话,我先走了。”
“我跟你一块去。”
茅九回身:“我回公寓你也跟着回?”
“反正顺路。”
茅九无语。
6修珏笑脸相迎,看不出什么想法。
此时,门出微弱的咔嚓一声,有人进来了。茅九摆出戒备的神态,6修珏神色危险,两人齐齐盯着门。
门开了,一个兔女郎靠在门扉上,勾着大长腿,挺着小山坡:“老板~”
茅九黝黑似珍珠般的眼眸盯着6修珏,撇开。又回来盯着看,撇开,在房间里溜了一圈忍不住又回来。
没想到是这种人啊……
明晃晃的几个大字,还带省略号。
6修珏唇角抽抽,额上青筋也抽抽,忍不住解释:“不是我叫的。”
茅九点点头:“我懂的,我理解。”
“我只是来——”查案的。“我没叫人,谁让你上来的?”
兔女郎被凶得梨花带雨的:“自带服务嘛,人家被叫上来的……”
“哦豁。”
6修珏凶狠的盯着茅九,后者面无表情,嘴巴紧闭。
茅九动脚,往房外挪:“6先生,我先走了。您……慢慢来,悠着点儿。”
姿态悠闲悠哉的,脚底却跟抹了油似的,一下就跑没影儿。6修珏无奈,扫了一眼那梨花带雨怯生生偷看他的兔女郎,女郎眼角眉梢还带着勾缠的媚意。那副样子明白的写着勾引,连柔弱这套都装得半生不熟的。
6修珏懒得警告这女人,帝都的声色场所都知道他6六少不爱红颜爱蓝颜。就算上了五楼也不会有经理不识趣的塞女人过来,眼前这女郎怕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他懒得跟不懂规矩的人计较,反正会有人教训她。
6修珏一闪身躲开倒过来的女人,一脚踏出房门迅的追上茅九。
兔女郎眼见煮熟的鸭子飞了,气得跺了一下脚:“讨厌!”
转身扭着肥硕的屁股离开,她得趁着闲着多拉拢几个客人。这玉美蓉,是个金窟窿。销金快,来钱更快。闲了几分钟丢的都是钱。走过一处房间的时候,兔女郎现房门开着。
心思一动,五楼的房间,里头待着的都是大人物,有钱都还嫌多的富豪。可是这些人大都熟了这里,叫的都是熟客。她是新来的,好几天没接到出手阔绰的客人了。这会儿不就有个机会能让她大赚一笔吗?
兔女郎毫无抢了同事生意的心里愧疚推开门,看到躺在水床上围着白色围巾的中年男人。摸上中年男人的身体,娇笑着贴了上去:“老板~”
中年男人慢慢的转过头来,瘦削凹陷的脸颊看起来极为恐怖,两眼青黑,眼底有着浓重的阴鸷。
兔女郎吓了一跳,心里还有点儿恐惧。再仔细看,哪儿来的阴鸷?脸颊是有些瘦,但不到凹陷的地步,两眼下方正常得很,连个眼袋都没有。颜色青黑恐怕是灯光造成的吧。
如是想着,兔女郎便娇笑着依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