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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_71(1 / 1)

呵呵哒

小山递给茅九一桶泡面:“九哥,给。”

茅九接过,不自主的吞咽口水。拿起塑料叉子就撩起大半的面往嘴里送,那看着q弹爽滑的面条滑进嘴里,香辣牛肉味的浓重辣味把唇烫得艳红。茅九微微眯眼,神情颇为享受,仿佛手里捧着的不是烂大街的泡面,而是山珍海味。

不知不觉的,车里同样吃着泡面却味如嚼蜡的几个青年人看他这样儿,竟也觉得泡面挺好吃的。

“九哥呃、不是,九师叔——”

茅九笑了一下:“算了,不习惯的话还是叫我九哥吧。到了地儿,在那些管事儿的面前还叫九师叔就行。”

“九哥,你刚刚去哪儿了?”

茅九吸溜了一口汤,说:“过去那边瞧瞧风景。”

小山回头看软卧的车厢,那儿是绝对看不到外面的风景。九哥在撒谎。

6鹤司走过来坐在茅九的对面,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吃泡面吃得很香的茅九。玫姐则更是直接,看着茅九的样子跟看一尊佛似的,就差点磕头插香供奉了。

茅九在这强大的注目之下淡定自若且视若无睹的继续吃,那神态认真得,跟面前是山珍海味似的,倒叫人不太好意思打扰他了。

他是没觉得有什么,小山却是个内向孤僻的小少年,在这注目之下显得颇为不安。

身旁人左扭右扭的,茅九也吃不安稳,便将只剩下辣汤的泡面放到桌面上。拿起桌面上的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来擦拭红艳艳的嘴巴。

然后抬眸说道:“别盯着我瞧了,快吃不下饭了。”

6鹤司和玫姐同时不好意思的挪开目光,两人倒不是因为被说得不好意思,而是因为茅九抬眸那一瞬间太过惑人。

须知茅九本就容貌胜于常人,肤质如玉石。平时严肃端庄深不可测叫人警惕,反倒忘记他的模样。方才吃着泡面,被热气、辣味熏得眼里泡着眼泪,红唇艳丽,再是如何端庄也叫这股子魅惑冲得一干二净。

别说是6鹤司心里如水波荡漾了一下,便是玫姐也有些受不住。

美色惑人,美色惑人。他们常在书上见着,今天总算是明了是何意思了。

茅九有些疑惑,却也没开口问。

干他这一行的,真材实料能得人尊重。可得人尊重的多是些老前辈,他太过年轻,很多人都信不过。他就得端着态度,可苦了他这爱叨叨的性子。

6鹤司清了清嗓子,极为郑重的说道:“大师今日救命之恩,6某无以为报。日后若有吩咐,6某必当竭尽所能。”

“boss……”玫姐惊讶的看着6鹤司,他这句话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能得帝都6家老三一句承诺,可不轻易。只是她转念一想,人救的是6鹤司一条命,得一句承诺也不过分。

这也从侧面证明6鹤司性命金贵不是?

闻言,茅九神色柔和了一些:“救人一命,举手之劳。不必介怀。”

玫姐已经从惊讶升级为震惊了,望着茅九不为所动世外高人一般的模样,差点想扑上去跪求一句你不要给我。不过她想有没有可能对方不知道6鹤司的身份才这么爽快的拒绝……

6鹤司笑了一下,“不知大师姓名?”

“茅筠,行九。你叫我茅九就行,不用大师大师的叫。怪怪的。”

眼前青年的坦率和平易近人让6鹤司对他好感倍增,顿时笑道:“我叫6鹤司,你比我小,要是不介意,可叫我6哥。我叫你阿九吧,亲近。”

既然对方不求回报,他却不能忘恩负义。让茅九叫一声哥便是把茅九护在了羽翼下,也许以茅九的能力不需他的帮忙,只是在他看来茅九怕是尚未在天师界出名。在此之前,有他护着也好。

再者,6鹤司心里也有些考量。6家向来是不信神鬼风水之事,这次他出门在外便是因为不慎遭人设计,若是有天师界这条人脉在,何至于从北方千里迢迢跑到南方寻找天师?

何况还是白费了一番功夫,差点命丧黄泉。

茅九笑开,温和可亲:“行,6哥。”没有推让,6鹤司身有福德,应是自身加上祖上一直做善事,这样的人与之交往于他的修行也是有利。

“阿九,你要去哪儿?”

“帝都。”

6鹤司当即说道:“我也是去帝都,你到那儿有地方住吗?若是没有,我可以安排地方。”

“不必,我去那儿是有公务在身。”

“公务?”

6鹤司这会儿是真的惊讶了,能用到公务俩字,莫不是政府人员?

“地方警察,小村落里头的巡警。”

警察……似乎和天师不太挂钩。

“不说其他了。6哥,你怎么招惹上那玩意儿的?”

6鹤司问:“有什么问题吗?那东西不是邪术?”

茅九沉吟了会儿,看6鹤司这样子该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该不该说。

“阿九,但说无妨。有些事情,6哥要知道得清清楚楚的。总不能被人暗地里害了,还什么都不知道!”

6鹤司话里带着令人胆战心寒的狠意,看来也是个狠角色。

如此,茅九倒也放心了。他倒不会因为6鹤司露出点儿真性情便觉得不是个可以结交的人,枭雄哪个不狠?心软温柔之人也不是完全的善良。

有时候善良和恶很难分得清楚,但求光明正大,俯仰无愧乎天地便可。

而光明正大,济世救人又是茅山派的教义,所以茅九对6鹤司并没有不悦提防之心。反倒是赤诚相待,他这人,喜则光明磊落相待,恶则睥睨一眼也不愿。

他这性子偏偏得6鹤司青眼,6鹤司什么人?帝都6家老三,商场里的老将,心思狡诈却又有恩必报,也是个光明磊落之人,虽这也与6家家教有关。但也足以说明6鹤司是个品性不错的人。

6鹤司三十将近四十的年纪,人是看得多了,一双毒眼也就历练出来。他自然看得出茅九是个心性纯良磊落的人,自然也看得到他的赤诚相待。

小兄弟既以诚心相待,抛却天师身份,他也回以诚心。

茅九见6鹤司对身上那玩意儿多少有些了解,当下便直说:“6哥,您身上那玩意儿是鬼面疮。是种蛊术。”

说到鬼面疮便要说说人面疮,人面疮这东西传说是作恶太多,被害死之人心有不甘化作恶鬼附身在人的身体上,终日折磨啃食仇人的血肉。人面疮长得和人脸有些相象,有鼻子、嘴巴和眼睛,却极为丑陋恐怖。这种疮长在人的全身,视作恶情况程度深浅不定。

然而6鹤司非大恶之人,所以身上的不是人面疮,而是鬼面疮。鬼面疮与鬼和报应并无关系,纯粹是种蛊术。邪魔歪道里的一类,倒是挺恶毒的。

那鬼面疮的由来亦是人面疮演化而来的。

玫姐听得有些恶心,但还是好奇的询问:“怎么演化而来?”

“听过蛊王怎么练的吗?”

6鹤司顿时脸色阴沉下来。蛊王是在无数毒物之中厮杀而来的,吞噬了无数的至毒之物才炼成了浑身至毒的蛊王。

按照茅九的说法便是这鬼面疮也是按照这种方法炼成的?

“没错。”

闻言,玫姐和小山齐齐露出恶心的表情。

6鹤司更是脸沉如水,冷笑:“这回想要弄死我,倒还真是下了死本。”

茅九点头,没忍住捧起泡面把里面的汤喝了个干净。他向来是珍惜食物的,便是毫无营养的泡面汤他都舍不得扔掉。

喝完汤,茅九又若无其事的抽出纸巾擦嘴,一本正经严肃威仪的说道:“确实下了死本。”顿了顿,他似是极为不情愿的说道:“这玩意儿反噬挺严重,太邪太毒,一个不小心都能出事儿。更何况现在我帮你破了这邪术,那边怕是反噬了。”

鬼面疮这玩意儿是真邪门,那是走了歪道的蛊师剃了那些人面疮,用人血喂养。再把他们关一块儿,用一些秘术引得他们相互争斗,互相吞噬,直到吃掉对方。百来个进去最后才炼成一个鬼面疮。

须知,这一个人面疮便是一个受尽冤屈死去的恶魂。生前冤死,本就戾气极重。再加上死后还要受这等折磨,更是怨气冲天。

要不然不会一般天师无法解决掉,非得万众挑一的极阳体质才能除掉这玩意儿。

现在这东西反噬,恐怕那个给6鹤司下蛊的人已经长了同样的鬼面疮了吧。

与此同时,远在帝都某处快要废弃的单元楼里的一间阴暗的房间里,一个男人猛然爆出凄惨的嚎叫。男人踢翻了面前摆着的铜盆,踉跄着跑到一尊面目狰狞诡异的神像面前拜了拜,然后掀开神坛前的白布往里头一抓。抓起一堆毒物咬破了头,把带着剧毒的鲜血喂养身上开始啃食血肉的鬼面疮。

及时止住了疼痛之后,男人抬头,在昏暗的光下照出那张丑陋狰狞的面目,半边的脸上挤满了几十张细小的呻|吟嚎叫的人面,那是几十张人面疮。

换句话说,这人手里已是沾了几十条人命,或恐不止。

嘶哑如破风箱里露出来的声音,极为吃力之下方才能出来,咬牙切齿,恨意不止。

“天!师!”

这会儿出事儿了,便赶忙回到包间躺在软卧里全身蜷缩,两手紧紧的抱住头。不一会儿,整个脑门都开始沁出冷汗,嘴唇抖。看上去像是个病入膏肓的重病患者。

玫姐匆忙更随而来却慢了一步被锁在包间门外,有些焦急的跺了跺脚,手举起又放下最后还是轻轻的敲了敲,试探性的问道:“bo、boss……”

“闭嘴!”

猛然的大喝吓得玫姐心跳慢了一拍,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6鹤司不是在骂她。听着里面6鹤司痛苦的低吟,玫姐又是紧张又是焦急却实在没法儿。她差点就忍不住要打电话给6家人求救,若是6家那位六少得知boss出事,恐怕会立刻派人把boss接回帝都并联系能人异士为boss驱除掉身上的东西。

可是……boss不让她联系6家。清醒的时候那样狠厉的警告,玫姐如今想来仍旧心惊肉跳。

“滚!”

“喝!”玫姐瞪大眼睛,瞪着眼前的大门,彷如瞪着牛鬼蛇神。半晌咬着红唇,拧着柳叶眉:“死就死了!总比眼睁睁看着boss被那鬼玩意儿缠死来得好!”

说着她就要拨打6家的电话,此时,一只白皙圆润修长的手搭在玫姐的肩上:“需要帮忙吗?”

玫姐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方才坐在对面的青年。只觉得boss的病情需要保密的玫姐立刻对茅九表达出驱逐的意思:“不需要,请离开。”

茅九当然没有听她的,凝眸盯着房门,眉头紧皱。

此时包间里面的响动越来越大,乘务员小姐都在往这边张望了。玫姐心里越焦急,觉得大概是茅九站在这里太招人了。赶忙说道:“请立刻离开,否则我请乘警过来!”

茅九黑亮淡漠的眼睛瞟向她,别说,他本来衣着就古怪,冷淡深沉的气质更使他神秘莫测。

玫姐有些怕,后退了几步:“别、别以为你有功夫我就怕你!”

茅九屈起食指点了点包间:“他好像很痛苦,真的不需要帮忙?”

也许是茅九黑亮的眸里透出了真诚,又或许是方才他的善意助人之举,和那个大婶儿热火朝天的侃大山,让玫姐瞬间相信了他的好意。只是心防还在,况且就连风水界闻名的张天师都对boss的病情束手无策,何况眼前普通青年。

抱着没有希望以及不想连累无辜的想法,玫姐还是摇摇头拒绝了茅九的帮助。

“好吧。”茅九也不强求,转身边走边说道:“有事可去找我。”

玫姐点头,目送茅九离开。然后转过身,刚转过半边身子忽地一阵小旋风把她梳得精致整齐的头都给刮乱了。紧接着就是响亮的一声‘砰’,门,开了。

玫姐目瞪口呆的瞪着一记侧踢腿把门踢开的茅九,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以及乘务小姐引颈张望中飞快的蹿了进去,然后把门关上了。

当着她的面儿,关上了。

6鹤司额头冒汗,死死的抓着床边上的不锈钢栏杆,过于大的力气差点把栏杆拧断。突然他站起一拳狠狠的往自己的右侧腹部上击去,痛是真痛,然而什么都没有缓解,甚至于他还能听到那尖利的嘲笑声。

那嘲笑声来自于他背部上的鬼东西,6鹤司知道这鬼东西,却对于怎么沾上的这东西毫无头绪。

换做是从前,便是提一下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都会被他一顿训斥,如今自己沾上这种诡异的东西最初以为是得了什么怪病。在病情越来越严重的情况下不得不南下寻找天师道传人张天师,没想到对方也是束手无策。

在下完无能为力的诊断之后张天师感叹道:“这邪物过于阴暗肮脏,若是有至刚至阳之火烧除,便是轻而易举之事。”

至刚至阳之火亦为人之阳火,这根本就是万中无一的人才具有的极阳体质。

换句话说,6鹤司身上的这东西根本除不掉,他只能等死。

6鹤司不信神鬼不惧死亡,却无法忍受这种窝囊的死法。

若真到了无可挽回的余地,就是剖掉骨肉也要把这鬼东西弄死!!

正当6鹤司觉得自己会选择这种绝望的玉石俱焚的死法时,门忽然被踢开。抬头一看,视线模糊中见有个人冲进来迅关上门后朝他走过来。虽然看不清来人的脸,但是那身非常具有标志性的衣服还是能认出方才做于对面的那个有趣的青年。

6鹤司自嘲的笑笑,但愿这青年别被他吓到。下一刻,他的下巴被一只手掐住,抬了起来。

茅九将门关上,感受到了那过于阴冷的气息。这股气息在他很小的时候曾感受过,那是来自某种极其阴毒的东西。可那东西一般是大恶之人才会沾惹上的,眼前这人周身正气,邪祟轻易无法近身。想来,是被陷害的。

蹲下去一把擒住6鹤司的下巴,茅九一脸严肃深沉:“听得见我说话吗?听得见吗?”

6鹤司觉得额头那一根青筋一跳一跳的,就连背部上的疼痛都因过于恼怒而减少了不少。6·少女·鹤司昂着下巴,咬牙:“听得见,放手!”

茅·霸道总裁·九这才毫无邪念的放手,在6鹤司刚松口气的时候猛然掀开他的西装和衬衫,露出赤|裸而恐怖至极的背部。

6鹤司愣了一下,随即眼里闪过浓烈的杀意。但那杀意很快在茅九的一句喃喃低语中迅湮灭。

“鬼面疮……”

6鹤司抓住茅九:“你看得出这是鬼面疮?”

茅九点头。

6鹤司背部挤满了许多个恐怖扭曲的人脸,说是人脸其实鬼脸更加恰当。这些鬼脸扭曲而恐怖,几乎占据了整个背部,甚至有继续生长的趋势。那些人脸还在啃食血肉。

茅九看得恶心,迅把衣服放下,把这种阴邪的东西盖了下去。

太恶心了!

果然无论看多少遍都觉得恶心。

6鹤司眼睛亮了,明显的见到希望一般。

他问了许多大师,那些人第一眼都以为是人面疮。继而对他面露憎恶并拒绝救治他,直到张天师看了两眼才说道这是鬼面疮。

这两样东西虽一字之差,区别却很大。前者为做恶事过多的报应,当然科学上解释这是一种瘤。后者则是一种蛊,很邪恶的蛊。

眼前这青年年纪轻轻,只看了一眼就看出这是蛊。那么是否说明他也能除掉这鬼东西?

6鹤司过于惊喜,刚想询问结果下一秒他就脸色苍白的咬牙低吟,身体痛得都在瑟瑟抖。

茅九叹口气,心软。按住6鹤司的身体,脱下他的西装,露出里面的白衬,然后咬破食指在那白衬上迅画符。随着符的化成,凄厉的尖叫在耳边响起。白衬底下的东西挣扎着要跑出来但被血符咒镇住,慢慢的化作一阵灰烟,伴随着一阵阵刺鼻的恶臭,白衬底下流出黑水。

茅九整张脸都皱起来,连忙跳开捂住鼻子离得远远的。

所以说他真的很恶心这种东西,从上到下,从内到外都很恶心。长得丑还很臭,小时看过一次就能成为童年噩梦,如今再见也没能改观。

6鹤司也能感觉到青年在背部画了些东西,然后就是一阵前所未有的刺痛,痛得他想打滚。但不知为何,心里头有个声音告诉他相信青年,坚持住不动。

因此他忍了过来,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像是经历了一天的酷刑。但熬过来了他就现那些每天萦绕耳边的凄厉惨叫,背部明显的刺痛全都消失了,感觉轻松了许多。

叱咤商场多年,从来以精明著称的6鹤司难得的怔忪了片刻,然后像是傻了一样伸手去触摸背部,结果触摸到一片光滑的肌肤。

不敢置信一般的,6鹤司傻逼透顶的起身开门,把门口拨通了电话的玫姐一把拉了进来然后关门。

拿着手机接通了的玫姐:“???”

6鹤司:“帮我脱衣服。”

玫姐:“……!!!”boss,我是清白女子!

电话另一头的6修珏:“……我艹!”

6鹤司:“……不是,我让你看看我背部。”

玫姐猛然反应过来,撩开白衬一看。本是做好被吓哭的准备没想到看到光滑的蝴蝶骨细腰……哎妈呀贼带劲儿!!

不对!这是……好了?

“b、boss,没了。”

“什么?”

“没了。没了,boss。那怪物没了,好了。”

玫姐喜极而泣。

6鹤司一阵怔忪,猛然回神寻找茅九。

然而茅九早就被恶臭刺激得跑了,包间里早没了他身影。

此时电话另一头的6修珏:“什么怪物?老三,老三!说清楚遇到什么事儿了?不说清楚别怪老子动作太大,赶去接你!”

6鹤司一阵无语,接过电话:“你老子也是我老子,少特么成天老子老子的!”

“嘁!没死?”

“行了行了,我没事儿。别吓着老头子,不用大动干戈。我没事儿,不过这次得感谢个人。要没他,六少,你哥我就真没了。”

另一头茅九边走回座位边吸着破了口子的手指,要说他这血,还挺金贵。

里里外外淌着纯阳日光精华,至刚至阳的宝贝,一切邪祟在这宝贝面前,都得灰飞烟灭。

6鹤司身上那东西,搁任何一个天师面前,那得愁坏他们。太阴邪,太难缠。

搁他这儿,一点血一道符的事儿!

他们一共是去了六个人,三男三女。一块儿做了火车去的,头两天玩得还可以。后面的那些好玩好吃的都没了,腻味了。便显得有些索然无味。

后来季言出去逛了一圈,他那时不仅对这小城镇腻味了,对郭茴也腻味了。郭茴长得漂亮是漂亮,就是那性格太过小家子气。

季言就是玩玩的,整个大学里的人都知道他,从来不会认真谈恋爱。但郭茴当真了,越来越管着他。季言便对她冷了脸。

季言逛了一圈撩上了当地的一个姑娘,那姑娘青葱水嫩,显然也是个心思单纯的,真把季言当成了良人。

郭茴当时还没跟季言彻底掰了,起先气不过上场撕了那小白花姑娘。季言就跟她掰了,她看着这对儿奸夫淫|妇成天在面前晃却只是阴沉着脸冷笑。

每每一双阴毒的眼睛盯着那小白花儿似的姑娘就把人家吓得直往季言怀里缩。

季言恼怒得不行,觉得丢脸。背地里当着陈雪几人的面狠狠的警告了郭茴。他还威胁她,再乱来就整死她。

郭茴在季言走后崩溃的大哭,再见面的时候却一脸平静。

陈雪脸上现出为难:“郭茴面上是平静,私底下找过我。让我帮忙教训那小白花儿,还送我一整套限量版的ysl。我一直很想要一整套……呃,女生都挺想要的。她还承诺了挺多好处,老实讲我当时真挺心动。可我也知道郭茴这人面上柔柔弱弱的小白花儿样儿,一颗心剖开都是黑——蒋良,你干嘛这么看我?你眼神什么意思呢?”

蒋良收回眼神:“没。”

陈雪冷冷的哼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们觉得我是个坏女孩,是,我没那么多心思扮娇弱无辜。我是自私可至少我坦荡,更没那么多害人的心思。你以为季言怎么蹬了他前女友看上了郭茴?郭茴勾引的季言,生生掺进去的当第三者。”

陈雪顿了一下嘿嘿的笑:“她三了别人也被别人三,天道好轮回。”

茅九凉凉的附和:“嗯。天道好轮回。正如你踩烂了别人的家让找上门来报复一样。”

陈雪被梗了一下,脸色挺难看。却也不敢说什么,讪讪的继续说:“我没答应帮郭茴的忙,我真不想掺和进去……就忍痛拒绝了。”她是真痛心,限量版全套的ysl啊。

“后来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估计她是找了苏静和孙全帮忙。”

茅九拧着弧形优美,黛青色的眉毛,思索了一下问:“他们……怎么教训的那姑娘?”

“不知道。”

茅九黝黑明亮的瞳眸落在陈雪脸上,后者撇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语气倒是镇定。

“后来郭茴提议玩一个和鬼捉迷藏的游戏,邀请小白花儿一块玩,季言答应了。”

事实上陈雪还挺惊讶季言会答应,以他对郭茴的了解不可能会不知道那个游戏就是拿来整小白花儿的。显然,小白花儿失宠了,季言又腻了。

不过也是因为是旅行的最后一天,几个人都想寻找刺激。先由郭茴提出和鬼捉迷藏的这个游戏,几人都同意了。

不过开头有些小插曲,蒋良并不同意。他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鬼神之事太过神秘莫测,最好还是别去轻易尝试。

季言不听,其他人也不听。小白花儿倒是听的,她们那个小城镇的人都挺信鬼神的。可她更听季言的话,没法儿,蒋良也只能答应了。

他们玩的那游戏,顾名思义,和鬼玩捉迷藏。找一只黑猫在一个阴邪之地,找几个人等到晚上的时候去玩捉迷藏。

阴邪之地本就多阴魂邪灵,黑猫又是通灵之物。玩着玩着便会有鬼跑进来和他们一块儿玩。

季言觉得不够刺激,提议众人到坟园墓地去玩儿,更有气氛。提出来后他又觉得不够气氛,于是他说当鬼的负责找人,剩下的要记下墓碑的名字。记得最少的那个要被惩罚。

这登记墓碑主人名字的游戏陈雪以前看过一部鬼片里的青年男女玩过,最后好像都死了吧。

小白花儿劝过季言,没用。蒋良皱眉不悦,却也没说什么。剩下的其他人都兴致勃勃,毕竟他们都是不信鬼神,都鄙视这些迷信的想法。

他们称之为试胆大会。

于是天黑的时候,差不多十点钟左右他们就去墓地里玩这个招鬼游戏。

茅九听到这儿,极为冷漠的评论:“找死的人,你怎么拦他都能找到死路然后颠颠儿的跑上去。”

陈雪和蒋良尴尬又惭愧。

几个人是分开来玩的,玩了几轮,几乎每个人都当过鬼了。几个不敬鬼神的年轻人大半夜到墓园里吵吵嚷嚷的,激怒了墓园的阴灵。这些人还不怕死的登记他们的照片和名字、生辰,须知这些本为私密,生人尚且要亲人才能知晓。

如今却被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为寻求刺激当作游戏,先便是不敬先人。而后又是对着墓碑主人照片品评,像是陈雪,踢了人家的贡品。孙全更是恶劣,嘲笑墓主人的名字和长相。

他们不知道当他们在肆意妄为的糟蹋先人时,整个墓园里有多少的阴灵就站在黑暗里盯着他们。

到后来最后一轮的时候到郭茴当鬼,她把人都找到了。唯独没找到小白花儿,他们在墓园里大声寻找她,叫她出来。他们要走了,不玩了。

小白花儿还是没出来,跟凭空消失了似的。

几个人站在墓园园口,望着笼罩在一片黑暗和死寂中的墓园,一块块的石碑仿佛在死死的盯着他们。孙全最先害怕提议回民宿。

蒋良不同意,说一定要找到小白花姑娘。指不定她是崴了足撞到了什么,要是有危险怎么办?

几人拗不过就找了整个墓园还是没找着人,最后苏静就猜测会不会是鬼把她带走了。

众人说她胡说八道,苏静振振有词的说:“这游戏不就是招鬼的吗?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要是有人怎么找也找不着,那就是被鬼带走藏起来了。这时候要放出黑猫让它带路。黑猫通灵,肯定能找着走丢的人。”

郭茴便放出黑猫,他们找到了黑猫,还是没找到小白花儿。找到后面季言烦了,不找了,回旅馆倒头就睡。

倒是蒋良还试图找了一圈儿,后来还到小白花儿的家里问,在她家门口下见到了这姑娘后才放心的回旅馆。

第二天他们就离开了那座小城镇,再之后的事就是郭茴死了,他们留在这儿碰到了茅九。

茅九问:“就这些?”

陈雪说:“就、就这些。”

茅九又问蒋良:“你见到了那个姑娘?”

蒋良点头:“见到了。”

“确定是她。”

“是。怎么了?”

茅九说:“听你们的描述,那个姑娘单纯胆小——她是被季言骗了是吧?”

陈雪说:“是。当时她根本不知道郭茴和季言的关系,是……季言骗了她。”其实她也觉得季言真的渣到天际了,之前他两三周换个女朋友她是没太大感觉的。毕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季言求的是肉体欢愉,谁能确定那些女人就不是求财求利?

可小城镇里的那朵小白花儿还真是被骗了,无辜的。最后还被那么冷漠的抛弃,是她她也心寒。没趁着夜色天时地利阉了季言,真是善良。

茅九点点头继续说道:“那姑娘单纯胆小,会一个人在墓地里乱跑?”

蒋良猜测:“也许正因为她胆小所以才偷偷跑了。”

“单纯有时候也意味着过多的善良,她会抛下你们逃跑了?这答案你们最清楚。”

蒋良沉默,他和小白花儿相处过一段时间,明白那的确是个善良的姑娘。既不是她抛下了他们,那么就是他们抛下了她。

那姑娘一个人怎么从阴森恐怖的墓地里回到家的?她该多怕?

茅九叹了口气说:“你能回忆起来当时的情景吗?那姑娘,有什么异常?”

蒋良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幸而才不过三天,当时的情景他还记得。只是这么一回想他也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当时小白花儿就站在自家门外,定定的望着自己家却不敲门不进去。

而且小白花儿一直隐在树荫底下,他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她的样子也没听到她说话。蒋良当时问了她几句,她一直沉默。当时他心里有些不安和烦躁,一直问又一直不答便懒得深思。确认了人是安全的,他便转身离开了。

蒋良把这些不对劲儿的地方同茅九说了,茅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恐怕那时她便死了。”

“怎么可能?我看到她……我看到的是……鬼魂?”

“她当时站的树荫底下,那树是槐树吧。槐树是鬼树,所以她一直站在树荫底下,因为能庇佑她。她早就死了,死在墓园里。”

“那她……她是被鬼害死的?”

“这就要看她愿不愿意把藏着的说出来。”

茅九锐利如刀的目光投向陈雪。

从车站下车到家里需要走二十分钟,贺箐提着行李沿着大路走,走到分岔路口的时候本想像以前一样走小路,因为小路可以节省五六分钟。加上现在有些头晕,她便往小路走。走了一小段路后陡然间觉得心慌不已,眼皮也一个劲儿的跳。

贺箐抬头看看还很远且黑不隆冬的小路,心里一紧。陡然间想起白天船上那个面瘫青年的话:回去的时候别走小路。

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贺箐有些腿软,最终还是转身选择大路走。她心里安慰自己才不是相信了那个神棍的话,她只是想到那些社会新闻,一个女孩子走偏僻的小路不太安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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