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苏子诺瞪大双眼,对方的身影落入眼底,刹那间所有的慌乱变成了怒火。“唔唔唔唔!”你放开我!战勋爵视而不见,甚至还得寸进尺的又压过来几分,直到两人之间毫无缝隙,没有再近的可能。他低头看着苏子诺,灼灼的双眼十分烫人,却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冷意。“你就那么迫不及待?”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苏子诺怔住了。“找下家都找到家门口来了,你就那么着急?”那声音里暗喻的讽刺和不屑是那么明显,苏子诺就算是想假装不懂也不可能。她张嘴想反驳,却因为被人捂住而发不出声音,唇瓣蠕动的时候触碰到战勋爵的掌心,这种异样的触感让他脸色微变,而后像是被什么烫伤一般,瞬间就收回了手。但是近在咫尺的身体却丝毫没有推开的打算,两人之间依旧呼吸交缠,分不清谁是谁的。重新获得自由的苏子诺深吸了两口气,才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丝毫的破绽,就好像战勋爵说的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可是刚才那一幕到了现在还是如此鲜明的浮现在战勋爵脑海中,他站在落地窗前亲眼看到雷靳炎为她打开车门,亲眼看到他们站在门口聊了许久,最后才依依不舍的分开。越想就有一股无法控制的怒意流窜在全身,战勋爵无法控制,甚至反而被牵引,以至于他的话基本是张口而出。“苏子诺,你别忘了离婚流程还没有走完,在名义上你还是有妇之夫,光天化日之下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简直不堪入目。”如此清晰明了的指责,如果是个不清楚内情的人,还真的会以为这句话里所说的人是多么的声名狼藉。苏子诺看着战勋爵的眼神慢慢变得陌生,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你是在说我?”她的声音很轻,让人一不小心就会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战勋爵沉默不语,只是一双摄人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她,仿佛那是无声的承认。苏子诺笑了,她脸上很平静,但是眼底却在慢慢聚拢暴风雨。“走开。”她伸手推着战勋爵,一次推不动试着推第二次,依旧没有什么效果,她还是被困在眼前这个男人和身后的墙壁之间。“和雷靳炎之间牵扯不轻,苏子诺,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战勋爵丝毫不为所动,紧迫的气息紧紧缠绕在周身,似乎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誓不罢休。苏子诺假装没听见,分不清是稀薄的空气让人暴躁,还是太近的距离不断挑战着人的神经,在她第五次试图推开战勋爵无果之后,突然停下动作,要笑不笑的看着他。“你问我到底想要怎么样?那我就告诉你,我想和你一样,和你一样肆无忌惮的带着真爱招摇过市,和你一样随意主宰别人的人生,这就是我想要的,可以吗?满意了吗?”她知道自己失控了,不该这样说的。人家是真爱,她是什么呢,她只不过是一个横插尽量的破坏者,自作多情的做了五年的美梦,梦碎了,她说自己醒了,却又总是不经意间又想去触碰那早已支离破碎的奢望。战勋爵神色一顿,脸色晦暗不明,微微松开了钳制,彼此之间拉开了些许距离。苏子诺喘着气,脸上尽是疲累之色。她低着头,余光照映在脸上,被卷翘的睫毛当初了去路,看不清脸色,只剩下点点亮光随着睫毛的颤抖闪烁,无故透露出些许悲凉。战勋爵又往后退了两步,幽暗的眼中有什么东西在翻滚,复杂得让人心惊,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有。他有些不太敢相信刚才的话是自己说出来的,有什么立场,有什么底气。就算苏子诺真的有了别人,和他又有什么关系。战勋爵少见的迷茫了,心里似乎有什么动心在拉扯喧闹,却又在他想要抓住的时候瞬间消失。“你……”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战二,你在这里做什么!”哎嗨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打破了凝固的空气。战勋爵快速转身,瞬间平复下了诡异难测的脸色,而苏子诺则是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看起来自然一点。“妈咪,你也在这里?”哎嗨上楼的时候率先看到了战勋爵,想不到再走两步竟然发现苏子诺也在。两个人之间那种奇怪的气氛他自然是察觉到了,不过看到妈咪粉饰太平的样子明显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哎嗨自然也当作没发现,依旧笑得乐哈哈的走过来拉着苏子诺的手。“妈咪你怎么自己就回来了,应该等我去接你出院的。”无心的一句话却又勾起了战勋爵的回应,让他想到了苏子诺要出院不仅没有提前说一声,甚至还是被人送回来的。一个雷靳炎,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在她心里已经有了这样的地位了吗?胸口莫名发紧,战勋爵握了握双手,一言不发的走了,那脸色看着竟然比苏子诺还要难看几分。“又发什么神经。”哎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嘟囔着。苏子诺指尖一颤,猛地抬头看着他,眼里的震惊那么明显。她还没有从被战勋爵莫名其妙的质问中回过神来,便又跌进了哎嘿给出的惊吓里。一时之间有种说不出的恐慌袭上心头,苏子诺突然伸手抱住哎嗨,紧紧的压在怀中。哎嗨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很乖巧的任由苏子诺抱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力道越来越大,有些不太对劲起来。“妈、妈咪。”哎嗨挣扎着,他有些呼吸不过来了。苏子诺如梦初醒,急忙松开双手,懊悔不已:“弄痛你了吗?对不起宝贝。”哎嗨正打算撒娇求安抚,但是一看到苏子诺的表情,立刻摇头:“没事妈咪,我是怕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我已经没事了,别担心。”苏子诺笑得有些勉强,脸上的不安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只是从刚才哎嗨的嘟囔中联想到了那天的那声爸爸,这些都是从来没有过的。以前的哎嗨对战勋爵不屑一顾,带着浓浓的敌意,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可是现在呢,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竟然开口叫了爸爸,刚才更是开始在意起战勋爵的举动了。这些意味着什么苏子诺不敢深想,她怕得出来的结果自己会崩溃。压下心中的忐忑,苏子诺伸手擦拭着哎嗨脸上沾上的泥土,语气尽量放松下来,打趣道:“看你都变成小花猫了,快过来妈咪帮你洗干净。”然而有些东西越是压制越是反弹得越厉害,就好像有生命一般,不甘心待在原地,想法设法的要破土而出。给哎嗨换衣服的时候,苏子诺一个没忍住,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那天你怎么会叫他爸爸?”话一出口她顿时反应过来,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那副懊恼的模样落入哎嗨眼里,聪明的脑瓜子微微一转,便瞬间看穿了苏子诺心中的想法。自然也就明白了刚才那个拥抱里带着的害怕不安,他很心疼妈咪,可是既然妈咪不想直白的表达出来,他也不能戳破。于是哎嗨哼了一声,用一种告状的语气说道:“还不是战二威胁利诱,那天不是对妈咪你很重要吗,我就想去见证一下,本来只是打算偷偷的在外面看一看就回来,但是想不到被战二发现了,他说我要去可以,但是必须得叫他爸爸。”“妈咪。”哎嗨抱着苏子诺的手臂撒娇道:“战二太阴险了,以后我们一定要离他远远的。”苏子诺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搂进怀里:“原来他这么坏,好,以后我们离他远远的。”话是这样说,可是她心里明白,有些东西是无法控制,有些天性是无法压抑的。晚餐的时候意外的只有苏子诺和哎嗨,问过之后才知道老爷子今天去了老战友家里,至于战勋爵,秦嫂虽然含糊两句并没有多说,只说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有事就出去了。但是苏子诺想都不用想便知道那个电话一定是薄悠羽打来的,也只有她才有那样的本事让战勋爵甘之如殆。不过这样也好,不用面对他,只有他们两母子,反而更加自在轻松。此时的薄家大门口,薄悠羽目光温柔的看着战勋爵,语气不同以往的温和,说到最后那个字时,语调轻轻扬起,带着些许勾人的意味。“勋爵,不进去坐一坐吗?”战勋爵神色未动,像似没有察觉到话里的暗示:“你早点休息。”薄悠羽咬了咬下唇,有些不太甘心也有些急切,却又无可奈何,话到了嘴边到底还是咽下去,换了另一种说辞:“那好吧,那你回去之后早点休息,不要忘记我们明天的约定。”“嗯。”战勋爵点点头,在原地看着薄悠羽进去之后,才上车离去。而薄悠羽刚走进大门,里面早就在等候的人便快速迎上了上来,一看到只有她一个人眉头一皱,却还是不死心的垫起脚尖往她身后看着。“他没有来。”薄悠羽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明着暗里她也提出了好几次,但是勋爵却总是避而不谈。“怎么会不来?你都回来这么久了连个战勋爵都搞不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