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衡听不太懂,但他很听话。
他点了点头,乖乖的说,“那好吧,我等爹爹自己开心起来。”
院子里,慕容元洌的身影静静伫立。
他走到半路,想起自己身上满是尘土,灰扑扑的还没有梳洗换衣裳,所以准备回来梳洗一下,然后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了燕衡和阿簿的对话。
他听到燕衡说,娘,你要爹爹怎么做才能喜欢他啊?
他也听到了阿簿冷静淡漠的回答。
她说,无论他怎样做,她都不会喜欢他。
听到这句话时,他本就已经沉重的心再一次钝钝的疼。
他就那么差劲,无论怎么做都无法走入她的心?
在他心痛难过又不甘的时候,他听到了她后面那一番话。
她说,万物都有它们各自的妩媚和美好,可她生来就心如止水,并非那个愿意去欣赏,愿意去为万物停留之人。
这句话明明残酷至极,却让他一瞬间眉飞色舞,心花怒放。
她说她生来就心如止水,她说她不会为万物而停留。
也就是说,那个被他当做情敌的所谓“故人”,其实也没能打动心如止水的阿簿,那个人只不过是因为昔日与阿簿的日日相伴而让阿簿多在意了他几分,阿簿于他并没有男女之情。
那位故人与他一样,都没有入驻阿簿的心,所以他是在自寻烦恼。
离开时,他脚步沉重,再次踏入房间时,他脚步变得轻盈从容。
他一扫眉宇间的沉郁,又恢复了一贯温润儒雅的模样。
他进门就温柔笑了,一边看着阿簿,一边跟燕衡打招呼,“衡儿醒了?”
燕衡听到爹爹的声音,很惊喜的从小榻上爬起来。
他高兴的跟爹爹挥了挥手,乖乖点头,“嗯,醒了。”
他正琢磨着说什么好听话哄一哄他家爹爹,忽然看到了他爹爹脸上愉悦轻快的笑容。
他呆了呆,随即欢喜的拍着床说,“爹爹你笑了!你不难过了!”
慕容元洌心软如水。
这个小崽崽真是上天送给他最好的礼物,刚才小家伙一直在为他的难过而苦恼心疼,这会儿又为他重展笑颜而开心鼓掌。
他走过去将小家伙抱起来,亲了一口然后举高高,“是啊,爹爹笑了,不难过了,衡儿不用再苦恼了。”
燕衡突然被举高高吓得尖叫一声,然后又乐起来了。
他转头跟阿簿说,“娘,你真的太厉害了!你说爹爹会难过是因为他自己,只要他自己放下了,他就会开心了,是真的!”
阿簿拿着蒲扇轻摇,抬头看着欢快玩闹的父子俩,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问慕容元洌,“放下了?”
慕容元洌侧眸温柔看着她,“你看着我,你看我看你的眼神,像是放下了么?”
他眼中的情意,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那你怎么忽然高兴起来了?”阿簿问道。
他将燕衡放下来,转过身,温柔凝视着阿簿的眼睛,“我刚刚在院子里听到了你和衡儿的对话,才知道之前是我自己庸人自扰。知道了你要找的那位故人并非你心悦之人,我还有什么可难过?”
阿簿摇头,不理解他的想法,“就只是因为发现我没有喜欢之人,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