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惊鸿摩挲着茶杯,静静听着儿子的分析。
听完,他点点头。
“若是真有本事,的确是可堪大用。就像陈家一事,即便朕有金龙卫稽查百官,也不知道陈家远在山阳县还有一座铜矿,更不知陈家的豪富竟然是靠私自铸造铜钱而来。”
他笑道,“而这玄机子,她掐指一算就能知道朝中有多少奸臣贼子,这本事可太神奇了。”
慕容元洌心说,我媳妇儿,当然神奇。
正沾沾自喜,突然听到上面传来父皇的一声问候——
“对了,你家阿簿呢?”
他心中咯噔一声,父皇这是猜到了?
他极快的调整好情绪,不露分毫。
他抬头望着慕容惊鸿,“阿簿应该在府中吧?儿臣带衡儿进宫看热闹时,也曾邀她一同进宫,可她说她今儿不舒服,受不得吵闹,想留在府中歇息。”
他忙问,“父皇您是哪里不舒服吗?儿臣这就回去叫阿簿进宫。”
慕容惊鸿笑呵呵的说,“是有点不舒服,让小太监去叫她进宫就行了,你刚出城跑了一趟,这么辛苦就不必再折腾了,留在宫中等着吧。”
他说完就看向付长海,“去,让金龙卫宣燕姑娘进宫。”
慕容元洌若无其事的说,“也好,父皇身体不舒服,儿臣就在这里陪着您。”
他在旁边坐下,心中有些担忧。
父皇会怀疑到阿簿身上,他一点都不奇怪。
阿簿来京城这一个多月,揭穿了太后的隐秘之事,又揭穿了皇后的秘密,还告诉了镇国公他有一个嫡长孙,之后在越江县又闹出那么大的事,不收取百姓分文,只让百姓为她上香……
这些事,父皇全都知道。
而如今阿簿在佛光寺这十来天,给人算命分文不取,只要百姓为她上一束香,与她在越江县做的事有何不同?
她又揭露了陈家私自挖掘铜矿私自铸造铜钱一事,这与她揭穿太后皇后的事儿有何区别?
偏巧今儿玄机子闹出大动静时,她又正好不在宫里,父皇英明神武,怎么可能不联想到她身上?
他眼眸微沉。
但愿阿簿能从容应对。
否则,一个欺君之罪是跑不了了!
……
寿王府。
阿簿避着人回到寿王府,换好衣裳在院子里稍坐了一会儿,宫里就有人来了。
她早有准备。
在慕容元洌带着人去佛光寺,并且认出她的时候,她就知道她的身份瞒不住。
慕容元洌能判断出那是她,慕容惊鸿又如何不能?
所以面对金龙卫恭恭敬敬的相请,她没有半点慌乱不安,泰然自若的跟着人进宫了。
到了养心殿,等候多时的慕容元洌立刻一脸欢喜的上前相迎——
“阿簿,你身体好点了吗?”
他上前握着阿簿的手,一脸关切。
他不动声色的轻轻捏了捏阿簿的手指,给她递暗号。
阿簿淡定的看着他,“无事了。”
对上阿簿的眼神,他便知道阿簿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他放下心来。
阿簿上前,向慕容惊鸿拱手行礼。
慕容惊鸿微微眯眼盯着她,“燕神医不必多礼。”
阿簿说,“听金龙卫说,皇上身体不适,请皇上将手腕伸出来,民女这就为您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