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皆不是第一次见这个堂堂明仁集团的董事长了,严肃、冷峻,带头做慈善,但绝对不要以为他为人善良。他会与你推杯换盏,但绝对时刻保持着精明。
而此时此刻他面带着笑意,说这句话,众人先是一愣,然后起哄声响起,哗哗的掌声响起。
他站上舞台,就绝不会是一个卑微的表演者,而是上位者对群众的体恤。
一个严肃的告诉你,我拿了钱,就要看到成效的人如此亲和的举动,惹的大厅门口都挤满了人,在外候着的人也好,客栈的服务人员也好,都在等着这个大人物的表演。
倾刻间便被忘了的林恩筱重重的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被众星捧月请上舞台的男人。那些人对他的热情,让她对刚才一瞬间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瞬间消散了。
他上台表演与她好像没有直接关系。
大部份人都离开了长桌,站在舞台下,也有少部分人仍坐着,因为台下已经不缺少观众,经过允许,先前在外围观的人都进了大厅,拥在舞台下,成了热情的观众。
骆之辰静静的坐在林恩筱的身旁,一言不发,眼睛看着那个从容走上舞台的男人。
傅荀刚站上舞台,还没出任何声音,底下便开始叫好了。
“好!”
“好!”
还有拍的“啪啪”响的掌声。
傅荀高高的站在台上,西装笔挺,他单手握着话筒,空着的那边手抬起,骨节修长的手指压了压,台下的人便住了声。
“不会唱什么歌,随便唱两句,别笑话就行。”话很谦虚,样子却像个站在讲台上掌控全局的老师。
“好!”
“好!”伴以掌声。
如此的热情,台上,傅荀轻勾了勾唇角。
陈望在台侧与一个人言语了几句,整个空间便响起了咚、咚、咚掷地有声的音乐节奏,舞台侧大大的液晶显示器上播放着音乐的mv,一群留着清朝发型的武士在一片茫茫的沙滩上赤膊练武,屏幕上闪过几面旗子,上书“保家卫国”四个大字,音乐越发的丰富浓厚起来。
傅荀略侧着身,十分自在的样子,眼睛看屏幕,话筒抬高,他准备着,另一边空着的手随意的握在身前。
随着音乐,“傲气面对万重浪!”他冷沉的声音输入话筒,背景音乐没有消去原声,他认真的跟着唱,“热血像那红日光!”与原声相同,他唱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真如歌词中所歌唱的那般热血,“胆似铁打,骨如精钢!”
几句出来,舞台底下哗哗的一片掌声,音乐旋律十分的简单,倒也不太能听出好坏。
“热血男儿汉,比太阳更光!”他沉重的声音重重的吼出这句歌词,铿锵有力,有一股震撼的力量。
“好!”
“好!”
“好!”
门口还在陆陆续续的进来人,围观的人都在吼着好。
台下,听的最为激动的怕就是老何了,台上的人唱到“去开天辟地”,他一只手捏着陈望的胳膊,陈望被他捏的生疼。
老何看看台上穿的黑深深的男人,又看看液晶屏幕上的热血画面,“我就说,乱世出英雄。他要是生在乱世那一定是个出征打仗的英雄,我就是他的马后王横!”
“为什么不是马前张保。”陈望问他。
老何不削的瞥了陈望一眼,“忠臣义仆气相通,马后王横志自雄。”
陈望被老何这话惊的瞪眼睛,他一向知道老何崇拜岳飞,却不知道他还会背这种诗。
一曲毕,台下掌声更是热烈了,有人喊再来一首,便有一片都跟着喊再来一首。
“那就再来一首?”台上的人也像是唱高兴了,他这么说了,陈望赶忙上台去。跟他这么多年,这位爷会唱的歌简直屈指可数。好在人聪明,真是做什么事都事半功倍,唱一次人家就能记住歌词,也几乎不会唱错旋律。
“被身份耽误了的灵魂歌手!”这是赵杨的评论。
即便是亲和的互动,也要保持董事长的格调,陈望上台听了分附,又下了台沟通,一会大厅中便再次响起了一首节奏热血的音乐。
“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依旧是一首铿锵有力的歌曲,不同的是它歌唱爱情,楚霸王项羽与虞姬的凄美爱情。
冷沉有力的声音从音响里送出来,唱了一遍,第二遍傅荀已经记得歌词,他不再看屏幕,“我心中,你最重,”这几个字被他吼的声震天,唱的越发动了情,双手握了话筒,闭着眼,“你用柔情刻骨,换我豪情天纵。“
“我心中,你最重,”
林恩筱坐在长桌上,静静的看着台上的男人铿锵有力的吼着“我心中,你最重”这几个字,她莫名的晃神,莫名觉得台上的人唱的真像情真意切。
在他的心中谁最重?哪会有这么一个人?
于一个连自己也不在乎的人。
林恩筱轻摇了下头,嘴角有一抹笑,她垂了眼睛,不看了。
这只不过是跟着电视唱的罢了。
宴席结束,夜幕已经降临。
这个小镇,是当地打造的第一个乡村旅游示范点。他们被安置在一家颇有特色的客栈里,房间是全木结构的,同事们还在车上收拾设备,林恩筱自己拖着行礼箱站在客栈院子里,打量房子的特殊造型。
她静静的看,手上的行礼箱突然被夺走。“你挑好房间了吗?”
林恩筱回头,骆之辰站在身后,拎着她的行礼箱,朝她一弯唇。她略皱了眉,转开眼睛不看她,垂下眼,看他手上拎着的自己的箱子,一步上前,一把拽回,“管好你自己。”
她刚夺过来要转身,手上却又一空,箱子又到了骆之辰的手上。她转脸看人,对方却不以为然,自然的像听不见她的话,看不到她并不友好的表情。
“咱们这么多人,就你一个女生,我答应编导负责照顾你。”他转身就走。
林恩筱:“……”
骆之辰自己只有个背包,鼓鼓的背在背上,他个子高,手里拎着她不太大的行礼箱并不当事,有一道楼梯,他朝那边去。
林恩筱追过去。
“我拿了两张卡,”骆之辰转过头来对她说话,像是要防她再夺行礼箱,他将箱子换了一边拎,“住楼上吧,楼上更安静,明天早上起早一点也许能看到日出,没有日出也可以看雪山,挺好的。”
“骆之辰!”林恩筱大声喊他,没有好气,在楼梯上大步追,而她这一喊走的好好的人突然就停了步子,林恩筱以防撞上他,往后仰了一步,却险些跌倒,手臂被拖住,拖的她往回一倒,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青草香。
“你跟我这么紧做什么。”骆之辰俯着身,离的她很近,说话的气息打在额头,他的眼睛看的她浑身不自在。林恩筱向后挣了一步,挣脱了骆之辰的手。
骆之辰却转头又走,林恩筱不追了,她站在楼梯上,手扶着楼梯扶手,仰着头看走开的人,漂亮的眉毛深皱着。
她泄了一口气,身子靠了楼梯。
拍摄节目,她脚上是运动鞋,身上穿的是一件橘色与藏色拼接的薄冲锋衣,头发束在脑后,编成辫子,运动裤角上还沾着一点泥。这样的真人秀式的访谈其实十分费体力,她一向体力薄弱,早累了。
她手指在扶手上一撑,站直了,一步步上了楼。洛之辰在走廊的尽头,他开了两间房门,她的行礼箱被放进了第一间,骆之辰正在安置他自己的行礼,林恩筱进了房间,反手便被门关了。
重重的“砰”的一声。
客栈外,一道墙边,有个人双手环抱,探出一颗头,看着摄制组的人从车上搬东西。忽而回来,来回踱步,忽而又探头去看看。
老何端正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个人,“顶天立地的英雄不当,偏在这里偷窥!”老何摇头。怀念那个站在台上气势雄浑的唱“男儿当自强”的大丈夫,怀念那个在会议桌上心系穷苦大众的慈善企业家。
傅荀却突然转了身来看他,老何吓的一惊,回了神。
“今晚我要住这儿,你去,安排一下。”
“……啊?”
傅荀略压低了眉,“啊什么,陈旺呢,东西给我搬过来,去。”
“……噢。”
客栈的房间里,林安晓已经在沙发上躺了好一会儿。灯光开的昏暗,她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打开行李箱,拿了洗漱用品,取了睡衣,进了卫生间。
热水澡过后没让人变得精神,倒变得更加困乏了。
睡衣上是清浅的洗涤香味,闻着很舒心,林恩筱双臂抱着胳膊,静静的嗅,擦的半干的头发披散在背上。
“咚咚咚”门上的敲门声让她直起头来。
门打开,骆之辰站在门前。
他打量她,上上下下的打量。林恩筱略皱眉,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只是穿了睡衣,没什么不妥。
他弯唇一笑,“我第一次见你穿睡衣。”
“什么事?”林恩筱不耐烦的侧开脸。
“想出门转转吗?”他问。
林恩筱抬眼看人,明澈的眸子里没有一点客气,“不想,”放在门上的手一推,门“砰”的一声关上。
林恩晓回到房间,坐上床沿,打量了一下,客栈虽小,居住环境倒还挺好,被褥洁白,有洗涤的香气,床铺松软,她将身子往床上挪,腿脚伸进了被窝里,将两个枕头重叠在一起靠着,刚刚靠好将身体交给松软的枕头,门上却又想起了敲门声。
她现在舒服的要死,打雷也不想动,索性闭了眼。最终还是熬不过,门打开,骆之辰高高的站在门前,挡着走廊上往里蹿的灯光。
林恩筱怒目看人,从房间里溢出去的稍暗灯光照着他的脸,他还是笑眯眯的,就像他这是第一次来响门,“大家想出去宵夜,你去不去?”
“不去!”门砰的一声关上。
门又响。
还站在门前的林恩筱唰的拉开。
“要不要给你带回来?”
“不要!”
“砰”门彻底关了。
这排两层的楼房对面也是一排两层的楼房,二楼走廊上没有开灯,黑暗里站着一个人,环抱着双臂,满意的看着这边发生的事。
即便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仅凭这几声响亮的关门声,就够了。
傅荀独自一人站在凉飕飕的阳台上,看着对面那道紧闭的门。
过了好一会儿,那道门打开。他松了抱在胸前的手,手指握住阳台扶手,仔细看。
对面,清瘦的人,披散着头发,发尾微卷,身上是白天穿过的中长外套,再下来却是一条睡觉穿的裤子,脚上是拖鞋,在房间门口很轻的关上门,快速走过。
看样子是不想住在隔壁的臭小子听见她出门。
傅荀嘴角勾了勾,转头就下楼。
林恩筱从建筑里走出来,东走西蹿,和一个客栈服务人员说话,离得远听不清,傅荀弯了腰,与一丛灌木齐高,他俯着身前进,总算靠近了些。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老何在黑暗中看着一个堂堂的董事长竟然干听墙角这种事!鄙视!
“那请问你们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小超市?”
“可能得走一段路,就我们客栈前面的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大概有个一两千米就是主路了,到了哪里右拐,就没多远了,那里有个24小时超市,很方便的,什么东西都有,”
“啊,”林恩筱对人笑了笑。“谢谢。”
“我最喜欢看你们江城卫视了。”临走服务员却突然转了话锋,很兴奋的样子,林恩筱对人笑了笑,再次道了谢。
林恩筱小声的回到房间里,拿了手机,她垂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着,是有点怪怪的,不过这大晚上的也不会遇见什么人,她出了客栈。
今天一整天都觉得乏力,她只当是太累了,因为跑来跑去的。在小腹开始隐隐作痛,她才恍然大悟,看了手机,例假应该就快来了。
据介绍,他们住的这个地方,在白天,可以看到雪山,居住环境是不错,但离主要街道较远,从客栈出来路灯也不太明亮,小巷子又特别多,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林恩筱走的有些胆怯,她手指握紧着手机直直的走。
又走到一个小巷口,巷子里没有灯光,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林恩筱侧脸看了一眼,却突然就冲出来了个小小的黑影,吓得她一步跳了开。
一条狗,一阵激烈的犬吠,它脖子上套着一条铁链,林恩筱吓的赶紧跑。
跑了好远她才回头看,要不是铁链栓着,那狗狠狠的样子像要吃人。
她一向不太喜欢动物,实际上是因为她有点怕它们。苏芸可怜那些流浪狗,她也可怜,但不代表她会喜欢。
林恩筱拍着胸口,刚才那狗真是差点就冲到她身上了。
她累的喘气,走到一处明亮的路灯下,这儿有个站牌,停着几辆观光车,她手指握住车后的一条横杆,歇气。
心刚静下来,却又听到一个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一个低低的呼呼声。
她轻轻收了手,捏住自己的袖子,转了眼珠看去。
一条浑身漆黑的狗,埋着头大概是在吃东西。而且吃东西的它大概觉得被打扰了,所以嘴里狠狠的呼呼。
林恩筱深锁眉头,拧着眼睛,手指攥紧,轻移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一点也不敢回头。听说狗在吃东西的时候,会变的非常的暴躁。
这不是旅游区么?为什么这么多狗!
又走了一段,总算开始有同行的人,路灯也更加密集了,因为已经到大路了。
人来人往的,她后悔自己的这身穿着。
冲锋衣上有帽子,她干脆掀起来,盖在了头上,压的低低的。
照着指引很顺利的就找到了那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
超市虽然不大,但货物齐全,超市里也有其他客人,看店的店员是个年轻小伙子,她也不好去问,就自己在货架上找卫生巾。
东西找到,一包夜用一包日包,抱在手里,她调转头,转过一角货角,视线却被一道身影挡住。
在帽子底下抬起眼睛,男人高高的站在她的面前,深藏色西装,西装随意散着,里面的衬衫浅色底,衬衫上的条纹与西装同色。
还是白天那身西装,刚结婚那会儿,她为他买过这样的衬衫,他不怎么穿,她问他,他说显得不严谨。
她抬起头来,一张英俊的脸入目。他发型也变了,这样看上去更年轻,也更英俊。不是更喜欢扮的老成么。
他站在舞台上唱歌的样子,她从未见过他那个样子,他最后唱:我心中你最重,闭着眼睛极力的嘶吼,也是她从未从他身上见过的神情。
“筱筱。”他喊她。
林恩筱眨了下眼,视线清晰,她目光一沉,迅速将两包卫生巾一手拿一包垂在身侧,掩在袖子下。面前的人却一点也不知道避讳的看着她。
林力筱不藏,傅荀倒没注意到她手上拿的东西。看她有几分窘迫的样子,他一下便知道了那粉色包装里的内容。
刚结婚不久,一天夜里,他回家,小丫头没像平常一样等他,他进房间,她也没有反映,他洗了澡上床,才看到她蜷缩成一团,很难爱的样子。
把他吓的,以为她生了什么病,他要带她去医院,结果她拱进他怀里,说只是来例假了肚子痛。
他将她抱进怀里,问她有没有办法减轻,她拉了他的手掌放在小腹上,说肚子暖和会舒服一点。那晚他抱了她一整夜,手掌一直贴着她软软的小腹。
第二天清晨,他问她,“以前怎么没见你痛?”
暖和的被窝里,她使劲往他怀里钻,细手臂紧紧揽在他的腰上,“每次痛的时候你都不在家。”
想起这件事,傅荀咽了咽空空的喉咙。
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炸开。曾经有一天,母亲问他有没有准备要小孩,她想要带林恩筱去检查检查身体,他很确定的对母亲说小丫头身体很好。因为他从未见过她头痛脑热,感冒发烧。
“每次痛的时候你都不在家。”所以也不是她身体好,而是她生病的时候他都不在。
傅荀手指攥紧。
林跃卿说小丫头涵养不够,耐不住寂寞。
在他身边得要耐得住寂寞?他让她待在他的身边饱受了寂寞?
“嗯。”林恩筱对他的招呼回应了便与他错开身,去结账了。
傅荀转身,看着走开的人,看着她袖子下藏着的东西。
林恩晓一手攥着一包卫生巾,去结账,刚才明明没人,这会儿却排起了队,前面一个人买了一大包东西,边结账边问服务员,从这里到雪山走那条路更近。
林恩晓侧脸,想用余光看看傅荀在干什么,她假装抬眼看超市外,有个影子满超市的转。大概是真来买东西的。
罢了,她回头,老实等着。
结了账,店员贴心,拿了个黑色袋子为她装了。
这里人来人往的,林恩筱因为穿着有些发囧,她将脑袋上的兜帽压的低低的,把脸藏起来,急急的往回走。
“林恩筱。”
一个声音在叫她,她知道是谁,却假装听不到,继续走路。余光里多出了东西,一辆观光车,傅荀坐在车上,身上没有穿外套,浅色底的衬衫倒让他显得明亮。
“上车。我带你回去。”
“不用了,没几步路。”那条黑狗一定走了,被铁链栓住的那条她可以擦着墙边避开,林恩筱继续走自己的路。观光车却越发的向她靠了,近的她不得不害怕被他撞,最后还拦在了她的面前。
车上的人对她上下打量一眼,眼里没有一点客气,“我让你上车可不是为了你,作为一个主持人,就是一档节目的门面担当,你穿成这样,要是被人拍下来捣乱,岂不是对节目的不负责任,对我们这些冠名企业不负责任。”
他说的义正言辞。
林恩筱:“……”
这个男人,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要是会有照顾人的那份好心,除非投胎转世!
观光车是电动的,车斗里还算宽,坐两个人绰绰有余,坐的地方就是一条直的横板。空着的这边有一件外套。
“你的外套拿一下。”
“你直接坐。”
林恩筱愣了。
“坐位很硬又凉,垫着坐吧。”
林恩筱还是没有动。
“你别多想,绅士风度,反正我也没穿,物尽其用。”
罢了林恩筱上了车,只是自己将那件西装拿起来搭在了椅背上。
顶上有棚,坐在里面倒是隐进了阴影里,林恩筱将一直戴在头上的帽子掀开,头上一凉,背上倒是一暖。
衣服兜里有一副蓝牙耳机,她用手掏出耳机塞在耳朵里,电动车走的很慢,她不看身旁的人,在手机上放了一段音乐,侧着脸看来来往往的人,看街边的小商店,看石板铺的街道,路面被磨的油油的,据说这里要打古镇,某些街道也确实是原来就存在的。
很快车拐进了巷子里,什么看的也没有了,林恩筱只得看前方,突然耳朵上被一碰,耳郭一痒,耳朵一空,耳机被取了。
林恩筱转头。
傅荀手上握着她的耳机。“咱们说说话行么?”
车还在慢悠悠的往前开,开车的人却看着她,“你看路”林恩筱提醒,话音刚落,车就剧烈的一抖,车子狠狠一晃,电动车发出哐哐当当的声音。
来的路上,林恩筱就知道这条路不太平整,很多坑洼。
傅荀一手撑住方向盘,一手握了林恩筱的胳膊,将她拖住,她的脑袋才没有撞上面前的横杆,只是傅荀手上的蓝牙耳机没了。
车子在路边停住。
“你拿我耳机做什么,”林恩筱无奈的责怪,罢了,她也不想和他说太多话。掏了手机,打开手机电筒,也不解释,埋头自己在车斗里找。
她的脚下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右侧,驾驶的那边,有档位、有刹车,复复杂杂的,林恩筱干脆蹲在了车斗里,朝傅荀脚边找。
“还真是傅董事长,”
“傅董事长,您怎么在这儿?”
林恩筱找东西的手顿住,她听到有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在接近,好像来了很多人。她眼睛里是男人黑深深的西裤,从手机电筒的强光下布料看的很清晰。布料精致,有星星点点的反光点。
那群人的声音更加接近了,一股血气从心底往上翻涌,林恩筱顿时红了脸。要是她现在从这里站起身来他们会怎么想?
苍天!
起?不起?怎么办?
她脑子里一团乱,人群越发的靠近,她不敢动,也不敢继续这样待着。一件衣服却将她兜头罩了,她惊的差点就弹了起来,被一只手摁了下去,她的头就垂在了他的腿边。
他的意思是不想被人发现他们待在一起。林恩筱一把握住了手机电筒的光,像做了什么天大的亏心事,心脏砰砰直跳。
头上压着一只手。
那群人走的更近了,林恩筱一点不敢松懈的双手紧紧摁着手机,生怕电筒的光就从手边溢出来,手心被照的红红的。傅荀的腿离的她好近,她尽量保持着不要挨着他。
全身被他的衣服罩着,有股香气笼着她,这香气她再熟悉不过,是他一直用的沐浴用品里的气味,还掺杂了他身体的味道,林恩筱感觉脑袋很胀,脸也很烫。
近在咫尺的身体在散发着温度,她仔细听他们说话,那些人一点也没有要走的迹象。
“因为我们这个地势特殊的原因,我们的观光车都采用了电动的,虽然成本……”
“这个不用你说,这个问题当时是我签字同意的,”傅荀说。
傅荀的话有几个人都笑了,有人附和“这款观光车就是董事长亲自选的呢。”
“你看我这岂不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呢。”
“他呀,有领导过来,他就非得解释一通,因为别人的旅游区都是废体力的,”
几个人在笑,林恩筱突然感觉车子动了一下,下一刻有个人说话的声音就响在了头顶,她紧张的手心冒汗,背上突然被一揽,身体被那力道揽的一歪,整张脸就都贴到了面前的大腿上。
作者有话要说:有这个必要吗!有这个必要吗!
傅总:通知一下,接下来我要原地开一个会,很长的那种,你们一个都不准给我走!
傅总唱了两首歌:《男儿当自强》林子祥、《霸王别姬》屠洪刚。向歌曲作者致敬。
老何的一句诗来自《说岳全传》
今天双更,要不要给我点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