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南柏愣住。
时隔大半个月没有听到饲主的声音。
猛然一听,居然还有些陌生。
为了不让自己过度关注饲主,独自生活这段时间他都刻意避开了饲主的消息,无数次忍住搜索视频缓解思念的欲望。
此刻,人就在眼前。
南柏攥紧手,不舍地看了好几眼,却转身翻过栏杆,抓紧安全绳迅速降回地面。
他收起攀岩绳,原路返回。
现在还不能见饲主。
其一,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饲主自己变成人了,会不会被当成妖怪。也不确定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饲主身边是否有了别人……
另外还有唐姨太,他精心准备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惩罚她。
作为恐怖漫画家,南柏平时宅在家里经常看恐怖片寻找灵感,一天起码两部,如何扮鬼“吓死”人对于他只是时间问题。
今晚没有月亮,符合一切要求。
只可惜全被小管家破坏了。
南柏脱掉贞子姐姐同款长裙,摘掉假发回到保安亭。
“王叔,实在不好意思啊。”
他走过去,主动道:“您去休息吧,接下来我值班。”
因为逃得急匆匆,他头发有些乱糟糟。
王叔看着他皱了下眉,从抽屉里拿了一把梳子出来,“快把你头发梳顺了,被大少爷看见小心让你混蛋。”
为了不过分惹人眼球。
南柏应聘时特意把头发染黑了。
他拿过梳子,眼眸微闪,“大少爷他……怎么了?”
王叔看他脸上满是好奇,折起手中的报纸,摇头道:“我在傅家也算待了十几年了,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毫不夸张,见了他腿肚子都会打颤。”
饲主有那么可怕吗?
南柏心思一动,搬了个凳子坐下。
“王叔,你仔细说说呢。”
王叔倒也不提防人,老花镜后浑浊的眼睛小心瞥了眼四周,悄声说:“他七八岁的时候啊,差点掐死小少爷!要不是老爷赶回来及时,那小少爷就没命了。”
“怎么会。”南柏皱眉。
“你还小,不懂。”王叔啧啧两声,“这个世道啊,有钱人多数都是变/t。”
这句话宛如魔咒。
一直回荡在脑中。
南柏趴在无人的值班室里,看着外面一闪一闪坏了的路灯发呆。
忽然,一个熟悉的人影闯入视线里。
男人脚步急匆匆,穿着睡衣从窗外走过。
南柏顿时站起身。
这个点了,饲主出去干嘛。
他不是最怕黑吗。
拧起眉,南柏担心地跟了出去。
猫咪的夜视能力很好。
他顺着男人的背影,跟到了一处小巷口,往里面看去却没发现人影。
“哎?”
正疑惑时。
下一秒,后脖颈忽然被人摁住。
南柏暗道糟糕,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双大掌反扣着他的双手压在墙上。微微侧过头,鼻尖传来淡淡熟悉的清冷香气。
“大少爷。”
他身子放松下来,决定先发制人。
“我是今天新上任的保安,看您大半夜跑出来有些不放心,就自作主张跟了过来。”
南柏维持平静说着。
身后的人,半响没开口。
他心慌慌,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男人却松开了手。
下巴被抵在墙上有点疼。
南柏揉了揉下颚,转身看过去。
男人逆着光,如墨一般的眼眸低垂望着他,眼底的审视与冰冷,让南柏心惊肉跳,手心止不住得冒冷汗。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饲主。
“既然大少爷没事,我就先走了?”
南柏转身,面前忽然横过来一只手。
男人松开手,露出掌心的招财猫项链。
南柏眼眸微微放大。
垂在身侧的手动了下,差点就想抬手去摸脖子了,好在他忍住了。
“这是什么?”
他抬头看去,故作不知,意外发现男人竟比他高了整整一个脑袋。
傅知风盯着他,“你的东西,落下了。”
直面男人充满压迫力的双眸,南柏嗓子发紧,“不是……”
“不是?你再仔细看看。”
傅知风打断他的话,另一只手按住肩头,将他掰回来抵在墙上。
“三年里,这是我第一次留宿傅家,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傅知风漆黑的眼眸,紧盯着他,强大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
“有,有照片。”
南柏抿了下唇,试图逃离,“大少爷,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男人继续逼近,膝盖顶开他的双腿挤进去,“叫我大少爷时,你连头都没转过来,怎么确定身后的人就是我?”
傅知风眼睫垂下,蓦然一笑。
“我不喜欢嘴硬的宠物。”
南柏张了张嘴,还没问出疑惑。
就见男人修长的手指,忽地伸过来挑开他的衬衫领口,用力按在他白皙的锁骨上,一字一句道:“项链,有印。”
南柏慌了,低头看去。
路灯从正前方照耀着,虽然被男人挡去了大半光线,但良好的视力不难看出他脖颈上,有一圈红红细细的勒痕。
南柏唇瓣微张,还想辩解。
傅知风用指腹压住他的唇,俯身靠近,“不如我猜猜它为什么会出现吧。”
“我的猫很小,戴在它身上刚好。”
他停顿一秒,盯着南柏纤细的脖子若有所思,“但若是戴在人身上,估计就会造成这种勒痕了。”
南柏背后的衣服几乎都被汗打湿了。
他指甲陷入手心里,沉默与男人对视。
饲主太聪明了。
自己根本瞒不过他。
南柏不狡辩了,傅知风反而笑了。
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跑去哪了。”
“……没跑。”南柏低头。
半个月的时间,他都在练习怎么攀岩。
好不容易学成打算露一手,还被小管家卖了个彻底。
傅知风目光落在他身上,仔细察看。
小猫,有些瘦。
单薄的骨架撑不起过分宽大的衬衫,黑色背带从肩头腰部穿过,分明是门口保安常见的衣物。
他穿起来,却有种别样的感觉。
傅知风眸色一暗,“抬起头。”
南柏下意识听从。
忽地,面前的人弯下腰。
唇瓣被人咬住。
试探的吻温柔落下。
他僵在原地,整个人被抱进对方怀里。
怀里的人,软软得又很香。
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沉醉的香气。
傅知风带着他躲进小巷里。
按在墙边,肆意亲吻。
娇嫩的唇,白净的脸颊,泛红的脖颈,锁骨,胸口……
每一个地方,每一寸都留下他的痕迹。
“唔。”
好奇怪的感觉。
南柏双臂环住男人肩膀,迷迷糊糊想着,原来饲主的怀抱比想象中还要宽大,他的视线里只有男人的胸膛。
耳后湿润,又被吻住。
差点被剥光前。
南柏兜里的手机响起,打断了两人。
傅知风自然从他兜里拿出手机,眯着眼盯着屏幕上的王叔二字,一键接听,“谁?”
“谁?你王叔!”
“上班第一天就溜号,想被开除是吧。”话筒里传来男人中气十足的吼声。
傅知风垂眸,怀里的男孩被蹂躏惨了。
眼尾含泪,嘴巴红肿。
根本见不了人。
他挂掉电话,咬住男孩热热的耳朵,“跑了还回来做什么。”
迷茫的思绪,顿时清醒了几分。
南柏郁闷地解释,“我没跑,只是去做准备工作了。”
他把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说给男人。
傅知风愣了下,接着肩膀止不住地耸动起来,桃花眼都笑弯了。
南柏挂不住脸了,“不准笑。”
讨厌,饲主肯定觉得他的计划,像是幼稚园小朋友的恶作剧吧。
他上手扯男人的脸颊。
傅知风眉眼温柔捉住他作乱的手,侧头亲吻掌心,认真道:“不是嘲笑,是开心。”
说完,再度封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