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志成一脸正气。
霍公子吓得哆嗦一下:“大人,小人也是做些小生意而已,这些盐,小人可没有通过任何不正当的渠道得来的,小人都是买的市面上的粗盐,屯了这么多。”
温志成略微扫了一眼那厚厚的账本,旋即将那些字据都扔在霍公子面前。
“足足查炒了四百斤的粗盐,你跟本官说这是市面上采买的盐!”
霍公子看着散落一地的字据,嘴硬道:“小人屯了好几年了……”
“混账!”
温志成大骂一声,旋即气的站起身,指着霍公子的头骂道:“这些字据清清楚楚的记录了你卖给谁多少钱,你从哪儿收了多少盐,在我晋朝,贩卖私盐的人,罪该万死,本官看你是丝毫不知律法!”
徐天赐侧头看着震怒的温志成,心底莫名生出一丝疑虑。
不光是徐天赐,还有沈暮和魏婉。
魏婉低声在沈暮耳边道:“你觉不觉得,温大人有些奇怪?”
沈暮的眼眸闪过一抹沉思,旋即道:“嗯,看看再说。”
怪就怪在,生的气太大了!
如此正气凛然,倒像是做戏一样。
方才处理方大同和冯辰英还很正常,可偏偏是在贩卖私盐的事情上,看起来奇怪的紧。
而霍公子,更像是根本不反驳一般!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温志成给他定罪。
温志成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霍公子宣判道:“在你的住处搜到了二百斤粗盐,在存放粗盐的地下室里,又搜到了二百斤,还有这些数据,账本都证明了,你贩卖私盐。
按大晋律法,本官绝不饶了你。但现在,本官还要留着你,追查你的上家,你最好不要不识抬举,本官给你五天时间,希望你五天后能给本官一个合理的答复!”
霍公子低下头,目光盯着地面,眼珠转了一圈道。
“小人没有同伙,更没有上家,大人不必枉费心思。”
温志成冷喝一声:“若是你冥顽不灵,那本官五日后便判处你株连九族。”
“谢大人!”
霍公子直接扣首道。
这一幕倒是让魏婉心中的怀疑更甚!
这霍公子真是太奇怪了,连狡辩和求饶都懒得!
温志成派人将霍公子以及阴柔的男子都收押入狱,转而走下主位,对沈暮和魏婉道。
“沈公子,本官怀疑这贩卖私盐的人,不止他一个,本官身为朝廷亲封的盐正使,自然不能放过一个私盐贩子,所以本官要对这个人严刑拷打。”
沈暮对温志成道:“温大人作为一方盐正使,自有自己的考量,此番沈某的妻子能洗刷冤屈,还要多谢温大人。”
“诶,沈公子折煞我了。”温志成连忙换了自称,客气道:“魏姑娘,不,是沈夫人,沈夫人是被人冤枉,那我自然会为沈夫人查明真相,沈公子不必客气。”
沈暮勾唇:“改日温大人若是有空,可来我们的店里吃饭,我们一定好好招待温大人。”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温志成笑道。
“温大人,县令大人,民女还有一事要提,在牢里关押着一名姓卢的罪犯,听说他犯了偷盗之罪,已经被关了五年了,民女想知道在大晋,仅仅是偷些吃食,也要被关五年吗?”
魏婉想起在牢中,求她帮他的那个人。
县令回想了一下:“这个,我会查明清楚,若是只是偷些吃食,那我一定会立马释放他。”
“嗯。多谢。”
旋即,沈暮和魏婉还有徐天赐一同离开。
温志成看着他们几人的背影,眼中略过一抹沉思。
“大人……那……”县令俯身在温志成身旁。
温志成淡淡的说:“按她说的,放了那个姓卢的吧。”
“是。”县令点点头:“那霍公子如何处置。”
“先放着,过几日,本官再去审。”温志成冷冷的勾唇,和方才那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截然不同。
另一边,沈暮和徐天赐带着魏婉一同回到家里。
院子里,沈丹雪,李子忠,孙秀儿一家,还有原先那个店小二,都等在家里。
“嫂子!”
沈丹雪看到魏婉的身影后,眼中划过一抹喜色,随即立刻扑上前拥住魏婉。
“唔。”
魏婉一声闷哼。
沈丹雪霎时松开手,关切的看着魏婉:“嫂子,你没事吧!”
魏婉挽开袖子,胳膊上那道被鞭子抽出来的血痕,被冷水泡过之后,更恐怖了些。
“这——”
沈丹雪的眼泪倏然凝聚在眼眶中,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嫂子,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徐天赐怔怔的问。
“是啊,这伤是怎么个事,这究竟是谁下的这么重的手。”
“老板,你这伤可太可怕了!”
围着的几个人都七嘴八舌的问着。
唯有沈暮,默不作声的走到屋里面,拿了些伤药和干净的布帛。
魏婉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被打了一鞭子,没多大点事,方才丹雪一激动碰着了,所以有点疼。”
沈丹雪呜咽着说:“嫂子,对不起……”
魏婉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慰道:“你又不知道我这儿有伤。”
“好了,进屋,我给你处理伤口。”沈暮打断他们,让魏婉跟着他进屋。
沈丹雪正要跟着去,徐天赐却一把拽住她。她不解的仰头看着徐天赐。
徐天赐低声在她耳边道:“你别去打扰你哥和你嫂子,说不定很快你就要做姑母了。”
沈丹雪双眼一亮:“你,你,是说……”
徐天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对大家说:“嫂子刚回来,让她休息一下,你们也都着急坏了,也先休息一会儿。”
房内,沈暮看着魏婉胳膊上极长的一道血痕,渗出的鲜血都将刚换的衣衫沾的血迹斑斑。
他一边给她清理血迹,一边道:“在公堂上,你为何不说一声?”
但凡只要他开口,他就会带她去处理伤口,也好过她遭这些罪。
“我那个时候哪想到我胳膊上还有伤了。”
魏婉嘟囔了一句。
沈暮略微皱了皱眉,随即把药酒拿了出来。
“你忍一忍。”
药酒倒在魏婉胳膊上的那一刻,魏婉咬紧了牙关,浑身的神经也都绷紧了。
这没有麻药,可真她娘的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