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如何?”煌夜迫不及待地问。
“回殿下,那九名士兵怕是吃了不洁净的东西,才会腹部绞痛,呕血、外加肚泻难止。”张军医缓慢地说,间中,还咳嗽了几声,他已经是六十九岁高龄。
这次随皇帝出行,也是他最后一次效力,明年就要告老还乡。
煌夜明白,这个老军医不敢得罪权贵,明知道是粥里下毒,还说成不洁净之物。
“可医得好?”煌夜也不点破,只是问道。
“能医好。士兵们身强力健,加上老臣的秘药,大约七、八日功夫,就可恢复如初。”张军医拱手说道。
“七、八日?这怎么成?!”骆德惊跳了起来,“离狩猎结束只剩五天了!”而九殿下的帐篷里,还差一半的猎物!
按照原定计划,是可以提前完成皇上布置的任务,可现在别说装满帐篷,去哪里找信得过,又还是神射手的九个人,来补充骑兵队伍?
煌夜也明白骆德所急之处,但是军医既然说要七、八日,那么就是七、八日,就算让他们抱病去狩猎,也得站得起来才行。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好好照顾他们。”煌夜叮嘱道。
“老臣定当竭尽所能。”张军医一离开,骆德就愤恨不平地道,“我要去找大殿下算账!就不信他做了这等卑鄙的事,还能赖个干净!”
说起来,大皇子暗算他们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只不过骆德留有心眼都躲了过去。
“如何算账?如今连个证据都没有。”煌夜却说道。
“那……找陛下申冤?”
“这只会中了皇兄的下怀。”煌夜凝眸注视着骆德道,“他本可以毒死你们,却单单只下腹泻之药,你以为何意?”
“这……?”
“大皇兄会以我监督不力,导致属下饮食中毒为由,向父皇举报我的失误。”煌夜分析道,“相信他已经候在父皇御帐外,就等着我去。”
“那怎么办?就让他奸计得逞?”骆德没了主意,着急得很。
煌夜陷入沉思,大皇兄果然诡计多端,这招真是一石二鸟,他倘若毒死骑兵,难免落下把柄,也会让父皇明白,比试当中有人心怀不轨,需加防范。
所以他只能把骑兵毒个半死不活,再推说成食物不净的缘故,而煌夜没了骑兵,就像老鹰失去翅膀,不可能在短短的五日内,捕猎到填满帐篷的猎物。
“如果我没有动作,大皇兄就不会向父皇禀告,免得落个在背后说兄弟坏话的名声。”煌夜沉吟道。
大皇子这么做,只是防备煌夜去告御状罢了,只要煌夜不说,大皇子已经捞着便宜,更不会向父皇说些什么了,以免父皇彻查起来,他反而难以收场。
“那……属下这就去找人,今日午时之前,一定找到出色的射手。”
“大皇兄会出这招,想必已经旁侧敲击,应该没人会来帮我们。”骆德找了也是白找,煌夜十分清楚大皇兄的为人,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狠狠地落井下石。
“难道真是无路可走了?”骆德无比自责,要是在弟兄们喝粥前,他用银针试毒就好了,可是他忙着练武,未及提醒。
而刚刚起床,饥肠辘辘的骑士们,一时马虎大意端起粥碗就往肚里灌,才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天无绝人之路。”煌夜平静地说,站了起来,“有我和你,再加上他,也就足够了。”
“他?”顺着煌夜的目光所向,骆德惊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童仆。
“我……?!”卫卿更是无法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你是马童,骑马没问题吧?”煌夜问道。
“是……”
“那就行了,你看好我的战马雪英,至于狩猎,我自有办法。”煌夜对自己的射箭功夫,还是很有自信的。
“他靠不靠得住啊?”骆德有些怀疑。
“要是靠不住,我也不会留他在这里听这么久了。”煌夜看着卫卿,毫不避讳地道,”此刻能信任的人,也只有这个小鬼了。”
“我一定会好好干!绝不辜负殿下的期望!”卫卿听了,心里激动极了,说话都是哆嗦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好了,你和骆德去吧,领些骑射的装备,说不准你也要露上两手呢。”煌夜心里已有打算。
骆德见状,只得带着卫卿离开军帐,筹备去了。
而另一边,大皇子果然守候在皇上御帐的不远处,听候消息,可都已经过了辰时,还不见煌夜气急败坏地跑来。
又纳闷地等了一阵,这才有心腹太监张公公来禀告说,九皇子早已出去射猎了,听说,这回捕的还是虎狍!
“快!不能再让他抢先了!”大皇子一拍大腿,恼火地说。心知自己已经晚了,赶紧叫齐人马,往猎场上飞奔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