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论防御,甲胄当然是铁甲第一。
比如那明光铠,面对弓箭,只管向前就是了,偶尔有箭矢卡在甲叶里,也最多划破一层皮。
但那样的甲胄,是精品中的精品,非上将轮不着穿。
其次,要属步人甲,一样的全身铁甲,虎牙血杀营便是这个装备,但太重了,走路都慢腾腾的,更别说跑了,这样的甲士只能在战事胶着时充当绞肉机。
常规战事,更能发挥作用的是轻甲兵。
这也是秦越要搞纸甲的原因。
且说刘强测试纸甲防御,站好马步,吐气开声,一记竖劈,斩在肩膀上,立马有手下掀起甲衣看了,“入木二分。”
刘强换招,当胸一记横斩,“未伤。”
再斩腹部,“入木一分。”
秦越对这样的防御力十分满意,真打起来,不可能傻傻的站着等对方摆好势子再砍的,所以受伤的程度将会更小。
刘强收刀,狞笑道:“换枪。”
张通翻翻白眼,没好气的道:“强子,存心让某丢脸是不。”
秦越笑笑,甲胄这东西,只能防砍,防不了刺杀,哪怕不破防,全力一刺之力,也会捅出至命内伤来。
“试弓弩。”
这一回秦越亲自测试。
一试之下,效果也很令人满意,一石弓三十步几不破防,伏远弩五十步也只造成微伤,最多入木一分。
“防水如何?”
“未损坏的话,在水里泡一天没事,损坏了就不好说了,但可以更换,总共就九大块,换起来方便。”
“造价几何?”
张通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兵甲成本摊到六贯,将甲成本要九贯,眼下肩吞腹吞都没造型,若将甲要如明光铠一般做虎吞口,描金线什么的,造价大约就要十五贯、二十贯了。”
刘强讶然道:“这么贵?当年南唐的白甲兵,一贯钱都不用。”
张通急了,红着脖子道:“人家用的是废纸,家里婆娘胡乱钉的,又不上漆,能比不。”
秦越摆摆手:“这成本可以接受,但能便宜下来更好,造型什么的就不要了,又笨又不好看,没必要搞花架子,拿几套来穿穿试试。”
“早备好了,某来为大帅着甲。”
这纸甲穿着比铁甲皮甲都方便,套头穿上,两肋系索一收,扣上抱肚,便基本穿好了,秦越试了试,比皮甲还灵活轻便一些。
张通又奉上兜鍪,解释道:“这兜鍪却只能用皮的,外加了一圈铁额当,箭矢平射的话可以挡住要害。”
“很好,不能一味的讲防御,也要注重灵活,这红缨就不要了。”
“大帅,没红缨不威武。”
“有红缨招仇恨,敌人瞄准也容易些。”
张通哭笑不得:“大帅,没有缨子,太丑了。”
“那就搞黑红,黑色中带一点点红的那种。”
“诺。”
说话间刘强等人也穿戴完毕,秦越笑问:“如何?”
刘强笑道:“虽不如铁甲皮甲挺拨威武,但更灵活。”
秦越也满意的拍拍肚子,对张通道:“开始量产吧,一月能造多少?”
“五百副。”
“不够,想办法增加到一千副,现在开始就加快进度。”
“诺。”
秦越受不了作坊内的味道,略看了看便步出作坊,东边不停响起叮当声的是铁器作坊。
一进院子,便有一股炭火的气味弥漫,夹着铁锈味儿,里面有些灰暗,因炭火熏燎的缘故,一些砖头都成了黑灰色。
这是兵器作坊。
眼下只生产刀矛与弩矢利箭。
刀制仿的是甲寅的战刀,要小一号,只有两尺七寸长,可单手,也可双手。长矛杆子则清一色配青冈红椆,这是花枪选的材质,却是对秦越所推崇的白腊杆子不屑一顾。
试了刃口,观看了流水式的作业,再出来一身汗水。
“也加大生产力度,尤其弩矢。”
“是。”
一行人又跟着张通到了生活区,张通小媳妇冯氏顶着大肚子,率着近二十个妇人要来见礼,被秦越慌忙止住了,说眼下最金贵的便是你们了,怀着我们的未来呢,我现在一回家,便先给媳妇请安,说的众人哈哈大笑。
进屋喝茶,略歇一歇,等几位主管寒暄毕,告退下去。秦越示意刘强把招文袋拿来,取过一叠画稿,对张通道:“把这些徽章生产出来,要严控,不得外泄。”
“诺。”
张通接过画稿,见那所谓徽章,有五角形的,有盾牌形的,也有圆形的,最特别的是有一枚仰天咆啸的虎头。
“大帅,这是干嘛用的,怎么还有编号?”
秦越指指自己胸口,笑道:“这是军功章,眼下先试行着,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搞军衔。”
张通喜道:“这法子好,要立了功,胸口一挂,够那些臭小子显摆的了。”
“你自个才多大,就一口一个臭小子了。”
“某都要当爹了,对了,大帅,是不是要打仗了,真要打仗,您可得换个人来管事,某还得上战场去。”
“滚,滚去上酒菜,我吃了好闪人。”
……
秦越状似悠闲,其实心急火燎,算算日子,周容临盆也就这两天了。所以略喝了几杯酒,匆匆填饱肚子,便打马回益州。
好在路途不远,五十里路程,快马半天就到了,回到府中,见周容依然大腹便便的,身边却围了六七个婆子丫环,心里放下心来,至于埋怨么,当然是左耳进右耳出了。
沐浴更衣,再找甲寅喝酒,兄弟俩坐下没喝三杯,便有脚步声匆忙响起。
“夫人肚子痛了。”
秦越啊哟一声,连忙起身向后院跑去。
甲寅跟着跑了一半,倏的又折返了回去:“我看看子瑜。”
甲寅如飞般的跑回自己家,见子瑜正在双儿与湘儿的伺候下绕着花坛在走路,严婆婆带着俩婆子在边上候着,甲寅心中大定:“哎……嫂子要生了,你怎么还没动静……”
苏子瑜哭笑不得,“这哪能听我的,双儿,你过去看看。”
“哎。”
甲寅赶紧张开双手挡住,“你在这照顾好娘子,我跑的快,我去。”
甲寅再次一溜的跑向秦府,还没进角门就被一婆子挡住了:“女人生娃,你们大老爷们挤前干啥,离远点。”
甲寅已听到周容的“啊哟”叫声了,正心急着,却见秦越也被他师娘给推出来了,“你在里面只会添乱,就跟虎子在这候着。”
“师娘,别迷信,我在里面容儿更能心安。”
“别犟,这事,得听你师娘的,虎子,看住九郎。”
“哎,哦。”
甲寅一把拉住秦越,就在角门处候着,时不时的往里探看一下,满脸油汗。
秦越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我的孩子,你急啥。”
“你怎么可以比我先生呢,不行,我得催催子瑜。”
“……”
见甲寅果真拨腿要走,忙把他拉住,恶狠狠的道:“就在这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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