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到我爸爸了,还有我妈妈。”
郝副队自己说的,当时他听到薛婷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酸不止,很有想哭的冲动。
他觉得是自己一手摧毁了薛婷婷的家,导致她变成了孤儿,无依无靠。
是他的过错,让得薛婷婷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说这些话的时候,郝副队的眼眶都红了。
我很难相信,他这种没有多余表情,做事非常严格,公私相当分明的人,居然也会哭。
小郑警察赶忙递上一张纸巾。
郝副队没有要,而是拿手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从那个时候,我更加觉得,自己应该担负起照顾婷婷一辈子的重任。”
“你既然把薛婷婷看得那么重要。那你为啥还要带方天回去调查呢?你完全可以请方天帮忙救醒薛婷婷,然后你对老马的事情,不管不问,甚至是帮忙遮掩过去。以你的职位,应该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你没有。这恰好说明,你是想整他。”周雪没好气地说道。
“我的做事原则是,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可方天一看就是好人。而且,他之前说的那些事情,全都是真的。老马的失踪和死亡,的确跟他没关系。”
“但老马出事的时候,他就在旁边,那他就是人证。所以,我请他回去协助调查,完全合情合理。”
周雪跟郝副队竟然吵了起来,火药味陡然增加了很多。
看到这个情况,我赶忙让周雪息怒,别生气。
小郑警察马上走过来,解释说:“你们不要介意。我们副队长的做事风格,就是这样。公是公,私是私,不会夹杂着别的东西。只要是跟案件有关的人,哪怕是他家亲戚,或者是我们这些兄弟,他都不会网开一面。”
接着,他又跟我说:“像你这样的情况,带回去协助调查,确实是按照程序来走的。而且,副队长的意思是,带你回去录口供。然后,我们就会根据你提供的线索,进行深入调查。等案子破了,证明你的确是无辜的,我们就会把你放回来,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原来是这样。
谭洲更是拖了长音:“哦,我明白了。搞了半天,我们刚刚是误会郝副队了。是我们几个人以小人之心,度他郝副队的君子之腹了。”
确实是这样。
先前周雪代我拒绝帮忙后,郝副队要带我回去调查。我们就误以为,他是因为我拒绝帮忙,所以恼怒,心怀不满,然后以协助调查为理由,把我带回去,再找机会整我。
但其实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要带我回去调查而已。
“郝副队,刚刚不好意思,是我们的错,抱歉抱歉。”谭洲马上呵呵赔笑道。
这搞得我很没有面子。
不过,郝副队也没有介意,然后问我,现在可以跟他回去协助调查了吗?
我还有别的理由拒绝吗?
往外走的时候,郝副队让小郑警察,先把薛婷婷带回家去休息。他要带我回警局,暂时没空。
我赶忙说:“干脆把薛婷婷一起带到局里吧。”
郝副队马上看着我,表情有点疑惑。
“方天,莫非你……”
“虽然我没有见到过你们的薛队。但是,他能因公殉职,至少可以证明他是一个合格的警察。就冲这一点,就让我非常敬佩。所以,他的女儿,我怎么好意思袖手旁观呢?”
“方天,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小郑警察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激动异常。
“哈哈哈,我就说嘛,方天是一个好人,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谭洲也笑得很高兴。“你们放心好了,方天出马,绝对没问题的。”
这个谭洲,还真是会给我戴高帽。
上车,我们先到了局里。
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来这种庄严的地方。
以前看港产的警匪片,像《无间道》、《杀破狼》。那些反派进出警察局,就跟进自己家似的,很随意,非常轻松。
但是,等我走进去后,看到里面的人全都穿着警察制服,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惊诧的。
他们看我一眼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像是犯人一样。
到了审讯室,郝副队让我把之前说的事情,都说一遍。
我照做了。
做笔录的那个警察,一脸诧异地看着郝副队,问他,这样的笔录,真要做吗?
郝副队让他照实记下来就是了。
那个警察没有再说什么了。
做完了笔录,郝副队带我到了另外一间比较安静的房间。
在来的路上,我们就已经把材料都买好了。
一边跟薛婷婷连接,我一边说:“在我醒来之前,你们一定要保证,不能让人打扰到我。我要是被强行惊醒的话。对我,对薛婷婷,都会造成严重的伤害。”
“还有,你们必须至少留一个人来看着我们。我担心薛婷婷在这期间会做出什么怪异,甚至是伤害自己的举动来。到时候,需要有人及时制止。”
“没问题。”郝副队一口答应了。
“方天,小心点。”
“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说完,我马上躺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睡意来了。
我逐渐放松身体,让自己的意识慢慢进入薛婷婷的精神世界。
进去之后,我立刻找到今天的那扇白门。
推门走进去,里面开始放映薛婷婷今天的记忆。
但是,她一直在睡觉,所以她今天的记忆,就是她现在正在做的梦。
画面当中,薛婷婷在顺着单元楼的走廊往前走。
这条走廊的灯比较昏黄。而且,前面一个人也没有。
她一会儿往回看,一会儿往回看,喘气呼哧呼哧的,像是非常害怕一样。
啪。
身后突然传来清脆的破裂声,像是玻璃破了。
薛婷婷突然全身一抖,然后吓得撒腿就往前跑。
往前跑的时候,她还要回头看。但是,身后一个人也没有。也许是有人,但只是还没有出现罢了。
薛婷婷往前跑,然后又往回看。结果,这一次,真得出现了一个人。
但是,那人离薛婷婷有二十多米远,所以看不清楚。
薛婷婷赶紧加速跑,然后急得哇哇哭了出来,大喊救命,救命。
看到这个情况,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然后没有半点犹豫,直接跳进了她的梦境。
啪。
我进入她的梦境,是从一扇打开的房门里跑进去的。
跑出那扇门后,薛婷婷正好从我面前跑过。
我冲上去,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就继续往前跑。
但是,她却突然用力挣扎了起来。
我赶忙解释说,我是郝副队找来救你的。
“郝叔?”薛婷婷半信半疑。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人。
虽然我看不清楚他的样貌,但可以确定是一个男人。而且,手里还提着一把刀,明晃晃的,很吓人。
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呢,我才不想跟他力拼。
所以,我急忙小声对薛婷婷说:“别说那么多了,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躲开他之后,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离开?不,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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