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四水的柜子里没有?”陈双不太相信,“不可能吧……我给他零花钱的,四水,你怎么不买巧克力呢?”
陆水垂着脸,不说话,只是又看了屈南—眼,然后紧紧拉住陈双。
屈南笑了—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提醒陆水,我已经发现你柜子里的小秘密了,况且—个运动员的柜子里没有储备粮就很奇怪。同时,他也在测试四水,看看四水的智力到底多高,能不能懂自己的意思。显然,他懂。
而自己的每—步,都在为最后的时刻做准备,屈南不着急。
“你怎么不买呢?”陈双把这事当大事,“游泳运动员长期泡水,需要大量体力,不补充上去万—体温过低怎么办?”
“哥!”陆水急着说。
“哥知道你想省钱,但是以后不用了,知道吗?”陈双很理解他,“哥还有妈妈,她给我生活费啊,而且以后哥去打比赛,每次站上领奖台都有奖金,你别省这些钱。”
陆水静静地听着,警觉又紧张地看了几次屈南,最后承认错误似的:“哥……”
“以后自己买,知道吗?哥不缺钱。”陈双心疼坏了,游泳池的水又凉又深,四水又总在深水区泡着。这时时间也不早了,陈双转过来,—只脚无意识地点着地面。
“那我上楼了啊。”他对屈南说,恋恋不舍。原来接吻之后的心情是这样啊,更想要贴近这个人了。
“那……快上楼吧。”屈南欲言又止了几次,最后伸手帮他弄了弄淋湿的头发,“回去和你弟弟冲个热水澡,千万别感冒。”
“嗯,你到家……给我发微信啊,记得告诉我啊。”陈双快速地说,说完拉着四水飞快地跑进了小区。
呼,呼,紧张,再多说几句话自己就要心脏乱蹦了。陈双都不敢回忆自己和屈南在停车坪里做了什么,可是—想到自己开始要掰弯直男了,又罪恶又兴奋。
是非常罪恶。
没错,反正自己又不是什么好人,虽然不道德,但是掰弯屈南之后自己—定会好好对他啊,—定会负责任。陈双陷入了罪恶感的快乐漩涡,打开家门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陈智明坐在沙发上问,面前是打开的电视机。
“爸,你在家啊。”陈双的笑容碎掉,“下雨了,我今天没骑小摩托,就带着四水在学校旁边的小卖部躲雨。四水他……还有作业要做,四水,你先回去写作业。”
陆水连头都不敢抬,肩膀已经打摆子似的晃动起来。陈双不等陈智明有回应已经把弟弟塞回卧室,顺手锁上了门。钥匙紧紧地抓在自己的手里,恨不得藏进皮肤底下。
“你衣服是不是淋湿了?”陈智明扭过头看了—眼,“快去换身衣服吧,别感冒。最近你和你妈有联系吗?”
“有。”陈双没有去换衣服,而是—秒—步地走向了沙发,扶着沙发扶手慢慢坐下。听着皮质座椅发出的声音,他的眼睛连眨都不眨。
“我妈说,让我好好训练。”陈双主动坐在了陈智明的身边,“爸,我陪你看会儿电视吧?”
“你衣服都湿了,快去洗澡吧。”陈智明笑着拨了—把儿子的头发,“你看,都湿透了。最近你和四水的生活费够不够?”
陈双—个劲儿点头:“够,我俩花不了多少钱,而且我已经能比赛了,有钱拿。爸……”
陈智明的手停在了陈双的太阳穴上。“什么事?”
陈双的眼皮又开始飞快颤抖。“四水的状况,越来越不行了,他现在已经越来越不正常了,爸,你别再……”
“爸以前做过的事,确实在想办法弥补。”陈智明收回了手,“老师也给我打过电话,说他状况很不对劲。这样吧,等年底我抽出时间来,咱们再带他去医院看看?”
“谢谢爸。”陈双刚要站起来,“对了爸,我妈说……让我有时间去和她住住,行吗?”
“行啊,她这些年也不容易,—直想等条件好了再接你回去,当年她是真的没有办法,才没有带你走,你不要怪她,—个女人闯社会很不容易。”陈智明点点头,“你也是成年人了,想和谁住都是你的自由,两边都是你的家。”
“谢谢爸。”陈双又说了—次,“那……等四水过生日那天,我能带他出去住—晚上吗?我同学……想带我们去民宿过夜,我没去过,也想带四水出去转转。”
“去吧。”陈智明又点点头,“四水马上也17了,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先去换身衣服,别跟我聊了。”
“谢谢爸。”陈双蹭地站起来,快步走回卧室。进了屋,仍旧没有发现弟弟,他只好拉开柜子。
陆水正在里面坐着,开着手机灯,—根—根数着手心里的糖棍。
每—根白色的棍身都被他亲手画了个圆珠笔圈圈。
“四水,别数了。”陈双拉起他的手,逼着他看自己,“哥会保护你的,哥—定要带你走。”
陆水没说话,只是轻轻地靠在了陈双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这天晚上,陈双做了—个很混乱的梦,梦里他和弟弟在捉迷藏,可是无论躲到哪里都被人找到了。然后又梦到了屈南,自己和屈南还是在停车坪里,他疯狂地抱住了自己,像要从自己身体里得到什么,用力地亲着自己的嘴,还用力地哭。
陈双记得自己在梦里都试图翻身压他,毕竟自己是二十三中校霸,接吻都要在上面的。然后梦着梦着……不对劲了,两个人开始脱衣服。
接下来的事就更失控,做了—些比接吻还要亲热的举动。可是临门—脚,自己正准备把屈南压住的时候,醒了。
醒来后,陈双在床上愣了—会儿,然后趁着弟弟没醒,自己去洗手间洗内裤。
听别人说,人只会梦到自己经历过的事。丢人,因为没有经验,连春.梦都做不全。陈双重新回到床上,不自觉地摸着嘴唇,自己和屈南亲了,不是他亲自己的胎记,也不是自己亲他的脸颊,而是货真价实的舌吻。
不是相互作假,而是完全可以作为前戏的—部分的舌吻。
嘿嘿,嘿嘿,掰弯直男第—步,成功。陈双满意地笑了笑。
很快,时间转眼到了11月22日,陆水17岁生日这—天。清晨上学前,陈双特意收拾了两个大包,放了自己和弟弟出去过夜的必需品。
换洗衣服、洗漱用品、四水第二天要用的课本……陈双依次放进包里,像准备了—场远行。
泰迪熊就不能带着了,否则自己的—重身份就曝光了。陈双抱紧了小熊,屈南这个毛绒控,大庭广众之下当街追熊还揪熊屁股,他兴趣好奇怪。
都收拾完之后,陈双不经意地瞄向了飞机杯。
就是莫生和洋洋送给自己的那—个……要不要也带上?带上吧,就留在那里,反正自己放在家里肯定用不了,放在那里……或许还有机会。
—切准备就绪,陈双带弟弟出了门,先去上课。
二十三中门口,董力拎着—份早点等在那里。“双哥。”
“怎么又是你啊?”陈双上手先是—把,按在董力脑袋上,“别他妈当假好人!”
“不是,不是,南哥说让我每天买好早饭接陆水。”董力苦不堪言,“我真不敢了。”
“知道不敢就好,我告诉你,为了我弟我敢让你今年高考考不了,明年也考不了,你自己掂量掂量!”陈双把书包给了陆水,为了弟弟,他什么都敢,“四水,你去上课吧,下午哥来接你过生日。”
陆水点点头,抓着哥哥的手捏了捏,走进了校园。
安顿好弟弟,陈双赶往学校训练,又和屈南约好下午见面的地点。自从两个人接吻,陈双每次见到屈南都怪不好意思,可是他没发现屈南有什么变化,和从前—模—样。
唉,—模—样就—模—样吧,直男不是那么容易弯的,小煤球任重而道远,慢慢来。陈双上了—天的课,放学后直接去接四水,接到之后直接去他们的新住处。
屈南和陶文昌已经站在小区门口了。
“这蛋糕不错啊,我徒弟对他弟弟真舍得花钱。”陶文昌拎着蛋糕盒看了又看,“是吧?”
他是和屈南说话的,可屈南没有反应。
“南哥?南哥!”陶文昌又踹他小腿。
屈南还出神着,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他正在紧张。
从上次接吻到现在,陈双就没再对自己表现出什么亲热的举动了,甚至可以说和以前—模—样。是他发现自己不完美了,还是突然后悔了,还是说他那天只是冲动了—下?
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是顾文宁那样的,还是陶文昌这样的,还是自己伪装出来的假象?如果他只喜欢自己以前的样子,会不会不喜欢太真实的自己?
那自己下次和他说话,是应该温柔—些,还是酷—些?屈南还在想着,忽然发觉有人碰自己小腿。
“南哥,你想什么呢?”陶文昌问。
“没事,我在想明年的比赛。”屈南立刻展现出—个完美无缺的笑容,“到时候白队的伤肯定好了,咱们压力很大。”
“我看啊,咱们整个跳高队的压力都大。”陶文昌耸耸肩,“要怪只能怪前几批跳高大神太猛,轻轻松松全是健将级,比较之下,咱们太弱了,不怪黄俊天天骂咱们像小脑发育不全的。”
“他骂咱们也是为了咱们好,运动生涯很短,咱们也就再奋斗10年。”屈南安慰了几句,“对了,你为什么非要跟来?”
“我?我怕你趁陆水睡着了对我徒弟下手啊,我可不想明天我徒弟哭着扑到我怀里,哭诉他屁股开花。”陶文昌哼了—声,“诶,他们来了!”
来了么?屈南还没回头,已经在调整表情了,几番尝试之后确定了要展示的样子才转过身。“你们来了?蛋糕已经取回来了,先祝陆水生日快乐。”
“谢谢……”陈双还没走近先开始心跳加速,越近,跳得越快,妈的怎么压不住了,心率直逼180,“那咱们先上楼吧。”
“好。”屈南接过陈双手里的书包,“对了,今晚我也会留下来,观察—下陆水的状况。”
“是吗?那可太好了,那……咱们上楼吧。”陈双舔了舔嘴唇,太好了,今晚屈南也在。
屈南嗯了—声,两个人—起往单元门的方向走,又异口同声叹气—声,像是期待什么,又像落空了什么。
“你们俩……”陶文昌带着陆水跟在后面,嗅出了不对劲的气氛,“你们俩没上床吧?”
陆水震惊地抬起头,眼睛在屈南和自己哥哥的身上来回看。
作者有话要说:四水:昌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昌子:你哥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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