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芷来这家里没两天,对别人不知道,对四老爷是知道的。
谢家的儿郎均是丰神俊逸,四老爷也不例外,举子出身,后年春闱肯定要下场,必定,又是一个不到弱冠之年的进士及第,许了海家的姑娘,定的是来年开年就成婚。
白梅芷叹了一口气,很是心疼冯氏的样子,走到门口,丫鬟挑起帘笼,朝里说了一声“表姑娘来了!”
“快请进来!”
听到冯氏的声音,白梅芷松了一口气,忙快步过去,在罗汉床前跪下,“梅儿在外头就听到姨母的声音了,似在生气,姨母跟前儿孙孝顺,还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呢?姨母当好好保养身体,回头带梅儿出门,叫别人说,姨母与梅儿是一对姐妹才好!”
冯氏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白梅芷对地下的媳妇婆子们道,“你们听听这话,这是在拿我老婆子打趣呢!也不知这嘴儿今日是抹了多少蜜了,说这些好听的话给哄我!”
“梅儿可不敢!”白梅芷娇怯地低下了头,“姨母知道梅儿不吃蜜,梅儿只是实话实说!”
“唉,自从你元桃姐姐去了之后,我跟前就只有清姐儿能逗我开心了,如今有了你,我这日子过得也算是有个盼头了。”
冯氏想到小儿子就恼怒,“这些天我这跟前连个请安的都没有,才你去了扶云院,我让人去叫你四表哥来,结果,他怎么说,要温习功课,我倒是不知道,哪本书教会他不给母亲请安了?”
白梅芷愧疚不已,“姨母,会不会是因为梅儿住在春晖堂,四表哥为了避嫌,才不肯过来了?”
“倒也不是!”冯氏摆摆手,因天晚了,她也乏了,便朝内室走去,“他一向就是这么个性子,前些日子,你没来之前,与我争吵了一场,就不来给我请安了。”
“不知为何事争吵?”白梅芷谨慎地问道。
冯氏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姨父早前与他许了海家的姑娘为妻,如今海家一蹶不振,那姑娘连副像样的嫁妆都没有,我便与他商量,这婚事也不说不认,只是如今海家的门第实在是低了些,我才提了一嘴,他就与我争吵。”
白梅芷没有看到冯氏的眼神,心头咯噔一下,海家的名头她还是知道的,虽说式微了些,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此,谢家都还嫌弃海家的门第,那自己呢?
大表哥是谢家的嫡长子,他的妻子必定是谢家的宗妇,自己……想到这里,白梅芷紧紧地抿了抿唇瓣,心里已是有了计较。
当晚,白梅芷以感恩孝顺为名,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服侍老太太歇息,将老太太安置得妥妥当当了,方才回到玉兰院。
她累得快趴下了,坐在桌前,看着烛台,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不管前路多么艰难,她都必须为自己谋划一条路。母亲好歹也是伯府的嫡女,当年要不是命运两不济,也不会落到后来的局面,如老太太如今这般尊荣,她又何必如此辛苦地为自己谋划呢?
她与大表哥还是名义上的表兄妹,当年崔氏死了之后,她与大表哥何尝没有机会?哪里轮得到袁氏?
想到这里,白梅芷紧紧地抓住了手中的帕子。
扶云院这边,睡不着觉的还有袁氏。她闭着眼睛,听着身边人的呼吸,不自在极了。
夫君把女儿送回了院子,又把儿子送到了前院,原以为夫君会留在前院歇息,谁知,她沐浴的时候,夫君居然回来了。想到方才,夫君进了耳房,将她抱到床上,袁氏只觉得脸颊上有火在烧。
“睡不着吗?”
谢元柏充满了磁性的声音传来,袁氏的心漏跳了一下,“没,没有,不,不是!”她紧张得语无伦次。
谢元柏便道,“若是睡不着的话,我和你商量一个事儿。”
“老爷请说!”
“溪哥儿搬到前院去住了,东边的那个碧纱橱,也可以收拾出来了,我想把东梢间改成书房。”
改成书房做什么?嫌弃她读书不多?
不等袁氏七想八想,谢元柏道,“那书房,是我要用。”
方才,他送女儿回倚照院里去,站在院子门口,他不敢进去。
女儿似乎猜中了他的心思,对他说,“爹爹,娘亲已经不在了,爹爹以后和母亲好好过日子,把娘亲忘了吧,有女儿记住娘亲就够了。活着的人都要往前看,不要等将来辜负了对自己真心的人再来后悔,那时候,就晚了!”
那一刻,谢元柏只觉得担在肩上的那副沉重的担子,被人接了过去,他忍不住摸了摸女儿的头,问道,“湄湄怪不怪爹爹?这么多年,把湄湄丢在京城没有管过湄湄?”
“不!”女儿摇摇头,望着他,一双明亮的眼睛在灯火的照耀下,如同流星一般闪耀,漂亮极了。
“爹爹以后不要辜负母亲,不要不管湄湄和弟弟,湄湄就不怪父亲!”女儿说完,上前来轻轻地拢了拢他的腰,他明白,这是弥补他这次回来,伸出的那双被落空的双臂的失落。
他的女儿,被教育得很好,可是这不是他的功劳,谢元柏知道他不可能忘了亡妻,但离开的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不能因此而辜负了身边的人。
袁氏“哦哦”了两声,觉得不妥,扭头道,“妾身明日就安排!”
“不必了,我会安排好。”
袁氏对上了谢元柏一双黑暗中亮晶晶的眼睛,她一下子呆住了,怔怔地看着,忘了眨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双眼睛里自己越来越近。
最后,一点温润如蝴蝶般地在自己的唇边点了一下,稍触即分,她不自觉地伸舌头舔了舔,没舔出什么味儿来,便听到谢元柏轻声一笑,略有些沙哑的声音道,“睡吧!”
袁氏已经被自己心头的热意燃烧得化成了灰烬,半夜都没有回过神来。
谢知微坐在西次间的榻上,手里握着一杯茶,听百灵道,“奴婢打听到了,太太摔跤前,那条路上就只要太太屋里的嫣梅姐姐从那儿走过。那去听事堂的路,以前还有二太太从那里走,如今,每日来往,走的人就只有大太太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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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咸鱼躺,“徒儿,为师口渴了”
下一秒琼浆玉液递到她嘴边。
“徒儿,他们说为师人丑多作怪”
一转头,敌人被虐得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