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之日,前武安侯曹阚没有看到云华和其母亲,也没有看到儿子,以为他们出了事,已经不在人世了,不由得大恸。
二房太太则很不满,质问锦衣卫,“我那大嫂呢?不会是你们拿了她什么好处,这可是谋逆大罪,她还有大姑娘为何没有判流放?”
“还有世子,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锦衣卫一人笑道,“大姑娘和郡主关系好,郡主帮忙求了情,皇上网开一面,怎么了?你觉得不公平,不公平问皇上去啊,问我们这些人做什么?”
曹阚眼中顿时流下两行热泪,人活到这个年纪,自己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儿女们安康便好。
他是曹家的族长,曹家有人谋逆,他有不察之罪,皇上没有砍他的头,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妻子儿女能保住,端宪郡主对他曹家有再生之恩。
即便如此,曹家一百多条人命,流出来的血,也将金辉门前的街道洗了一遍。
薛婉清终于与康氏搭上了关系。
开宝寺前,康氏在佛前抽了一根签,正要去找师傅解,薛婉清拦住了她,“夫人,这签,不如我来帮您解吧!”
康氏抬眼一看,见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子,却挽起了头发,看来是个早嫁的,她笑了一下,“前面有师傅,不劳烦夫人了。”
薛婉清一笑,“我算不得什么夫人,若是夫人能听我一句,就请不必担忧,尊夫这次有惊无险不说,反而因祸得福,从此以后,官场之路,畅通无阻。”
康氏深深地看了薛婉清一眼,只觉得这小娘子年纪虽小,格外诡异。
她虽然担心丈夫,但并没有到忧心忡忡的地步。她丈夫虽然得罪了上峰,但讯息传到京城后,刑部接了宫中的旨意,命将她丈夫押解进京,且一路上未受什么磋磨,她便知道,她丈夫的性命怕是保住了。
而她和两个孩子进京之后,一直有人暗中保护,明显是要保住她母子性命,她又不是个傻子,难道还不知道,丈夫这一次有惊无险?
她原本是为女儿的终生来求签的。
求的是姻缘签,并非为丈夫的前程。
康氏想着横竖有人一直跟着自己,自己不知道这女子什么来路,说不定,保护自己的大人知道,便试探性地问道,“不知夫人有何远见,既然夫人觉得拙夫前程远大,不知,未来的路在哪里?”
康氏一开口,薛婉清便看出,这女子怕是读过书,心说,她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我若是指点夫人几句,不知夫人何以为报?”
“夫人希望我如何报答?”
康氏没见过还要这等人的,还没有帮人呢,就想到要报答了,她不由得问道,“我一穷二白,我丈夫下了大狱,我带着两个孩子借住寺庙,身无长物,不知夫人觉得我能够如何报答夫人?”
“自然是你丈夫的才识了,你丈夫乃是两榜进士,而今日,我丈夫极需人才,也极重视人才,若你的丈夫能够为我的丈夫所用,我自然能够帮你一把!”
康氏不由得气笑了,“夫人,你可知道,从古至今,只有何人才有资格用两榜进士吗?”
自然是皇帝了!
康氏瞥了一眼薛婉清,正要离开,薛婉清忙道,“夫人,你当我不知何人才有资格用两榜进士吗?”
康氏心说,你既然知道,何必说这样的话?
“你也不问问我丈夫是谁?我是否有资格向你提这样的要求?”薛婉清凑近了她,低声道,“我丈夫乃是当今四皇子殿下,你觉得,我与你做这样的交换,很不应该吗?”
康氏倒抽了一口凉气,旋即,她也看出来了,这女子就是个疯子,“我丈夫乃是两榜进士,如今尚在狱中,夫人能够为四皇子殿下做主,可我不能为我丈夫做主,还请海涵!”
说完,康氏便忙不迭地走了。
薛婉清看着康氏的背影,很是失望,摇了摇头,对翠香道,“我原以为她也是一个奇女子,没想到,我倒是高看了她。”
翠香只觉得越来越不认识姑娘了,明明她从小服侍姑娘,以前姑娘可不是这样的。
她想了想,道,“庶妃,这些大事,自然有四皇子殿下操心,庶妃还是先回去吧。奴婢听说,这些日子,四皇子殿下去东院那边去得有些多。”
薛婉清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随意地道,“殿下这是着急了,病急乱投医。海家虽然出了个探花郎,可如今还在翰林院当编修,还不如去求谢家呢,谢元柏又升了官,领云台大营,手中有兵权,谢眺虽不是首辅,但在内阁中也很有话语权。他不去求谢家,求海氏有什么用?“
翠香震惊极了,无论如何,谢家都是庶妃的外祖家,庶妃怎么能够对长辈直呼其名呢?
翠香后面想说的话,她不敢说出来了,听说每每殿下去了东院,皇子妃都会服药,她隐约听东院的人说,皇子妃不该喝药,既然嫁给了殿下,无路如何要先有子嗣,可见喝的是避子汤。
薛婉清失望而归,她回到了西院,没有如常一般看到萧昶炫在屋里等着,便问道,“殿下呢?”
西院里,萧昶炫如鱼得水,欢畅一番后起身,海氏忙服侍他更衣,当着他的面,底下的人端来了一碗避子汤,海氏一饮而尽。
萧昶炫看着那黑漆漆的汤汁,心情有些复杂,他将海氏搂在怀里,低声道,“等庶妃及笄了,我总会让你有个孩子。”
海氏体贴地道,“殿下别把这事放在心上,你我还年轻,我从前听说女子年纪太小要孩子会很伤身体,等过两年,妾身再为殿下开枝散叶也正合适。”
萧昶炫只觉得窝心极了,他也终于明白,为何古人总说娶妻娶贤了,若是海氏日日与他闹,他这日子恐怕不好过。
萧昶炫才走到东院,便听到薛婉清暴躁的声音,“跟你说了多少次,早上喝绿茶,下午喝红茶,你怎么又给我上绿茶了?”
萧昶炫进去一看,见是枫露茶,他才从宫里得的,极为稀罕,便给薛婉清留着了,忙道,“清儿,这不是绿茶,是枫露茶,三四次后才出色,才留到现在,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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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今天实在太忙了,就没有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