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拓跋思恭狠狠地擦了一把嘴角溢流出来的血迹,凶狠地看向陆偃。
“大哥!”
不远处,萧恂听到这话,怒不可遏,他正要冲过来,陆偃举起方天画戟拦住了他,笑道,“本座今生,最难听的话都听过了,拓跋思恭,如果你的功夫在嘴皮子上的话,可真是辜负了本座千里迢迢来此!”
萧恂这才松了一口气,狠狠地看了拓跋思恭一眼,喊了一声,“儿郎们,传本王的命令,拓跋思恭羞辱我大雍大将,屠城!”
他最后两个字拖得很长,怒火似乎沿着他的声音在燃烧,拓跋思恭听闻,怒不可遏,喊道,“小儿郎,有本事你冲着本将来!”
萧恂手中的长枪狠狠滴滴挑起了一个西凉军士,呵呵一笑,“老东西,你也只会耍点阴谋诡计,有本事,你和我大哥一决高下!”
不等拓跋思恭说话,陆偃的一击已经到了,拓跋思恭忙用双斧应对,两把斧头在半空将方天画戟的利刃夹击在一起,阵阵火花闪现,陆偃猛地一拉,没有拉出来,他索性用手一拍,方天画戟的长柄便弹跳起来。
陆偃一跃而上,顺着这一股弹力,他猛然跃起,双手握拳,朝着拓跋思恭轰去。
拓跋思恭大骇,双斧松开方天画戟,忙上举,迎战陆偃的双拳,已然来不及了。
他的头朝后一仰,欲避开,谁知,陆偃双拳出击乃是虚招,他的脚尖在拓跋思恭的斧头上一点,身体跃起,一脚朝拓跋思恭的下巴踢去。
力道之大,令拓跋思恭震撼,他只觉得双颊,下颌阵阵剧痛,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就在他晃神瞬间,陆偃一脚踢起了方天画戟,握在手中,他在空中抡了一圈,将前来帮忙的西凉军士全部斩于戟下,利刃直逼拓跋思恭。
拓跋思恭忍着剧痛上前,双斧与方天画戟轰在一起,而这一次,拓跋思恭再次后退数步,陆偃不退反进,利刃离拓跋思恭的鼻尖只剩了分毫。
“拓跋思恭,十三年了,本座等这一日,等得很久了!”陆偃说完,他身体里似乎升起了一股神力,方天画戟猛地朝前穿透了拓跋思恭的头颅,血爆溅开,如雨而下!
而这一击,也用尽了陆偃全身的力气,他拔出方天画戟,身体朝前踉跄一步,萧恂及时扶住了他,关切地喊了一声“大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大哥,湄湄还等着我们回去过年,今日已经腊月十三了,你说我们还赶得回去吗?”
陆偃深吸好几口气,他慢慢地站稳了身体,想了想道,“应是回得去的!”
陆偃的眼中浮现出一些期待,“若是来不及,我们就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总能回去的。”
“好,大哥,湄湄应该会酿桂花酒,我们回去后,就在后面的小花园里,一面烤鹿肉吃,一面喝桂花酒。”
“好!”
陆偃的身上,渐渐积蓄起了力量,他的双臂痛得厉害,阵阵发麻,艰难地走到了拓跋思恭的面前,举起了方天画戟,朝他的脖子处砍下来。
屠城,遭到了兴庆府军民的剧烈反抗,但渐渐地,老百姓们发现,大雍的将士们屠的是那些达官贵人,是全副武装的军士,不少军士脱下了军装换上了老百姓的衣服,躲过一劫。
十六日,整座城中,处处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兴庆府,整座城池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城中的人少了三分之二,所有的权臣贵族都在这场战争中死去。
十七日早上,经过商议之后,谢元柏被留下来驻守城池,许良得知自己要留下来整顿军务,待过完年后,一直朝东征战,当场就要哭了。
“阿恂,不要这么残忍吧,我好久都没有回去和我未婚妻见面了,不是还有楚易宁吗?”
萧恂道,“谢二姑娘年纪还小,离及笄还早呢,你急什么?你和楚易宁留下,各领两万人马。明年大哥会过来,西凉这边就交给你们了。”
许良很是不满,心说,郡主还不是未及笄就嫁人了,不过,他也知道,谢家不可能在二姑娘未及笄前就让他们行礼,嘟囔了两句,萧恂也没有在意,只好领命。
寒羽军留在兴庆府整顿,因不管是医药还是军资均供应非常及时,再加上,萧恂下令屠城后,兴庆府中那些达官贵人们的家产全部充公,这个年,西疆军过得非常充实。
至晚,晚膳后,萧恂特意去见了谢元柏,见他坐在灯下翻看民册,不由得很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走过去,躬身行礼,“岳父!”
谢元柏对这个女婿可以说又爱又恨,若不是他的女婿,大雍有这样的人物,实乃国家之幸事,偏偏这个人是他的女婿,将来若是有了那一日,女儿还能安然幸福吗?
但此时,说这些还早,他受了萧恂这个礼,抬手道,“坐吧!”
“岳父,这个年不能让您回去和岳母团聚实在是小婿之过!”萧恂尴尬地道,“我和大哥想赶回去,是想用拓跋思恭的头颅在无定河边祭奠定远侯府的忠魂和死去的七万寒羽军英灵。”
说到这里,谢元柏的神色便变得格外肃穆了,他点点头,“这是应当应份之事,明年之后,你打算如何?”
萧恂道,“西疆这边的战事,到了这一步,已经事成了一大半,过了年,大哥会过来将西凉彻底纳入囊中,我将回北境,以防北契。”
“那湄湄呢?”谢元柏问道。
“等春暖花开,我来接湄湄。”萧恂眼里充满了期待,“岳父,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会只有湄湄一个,我所有的孩子也都将会是湄湄所出,这一次就请岳父多担待了!”
他站起身来,愧疚地朝谢元柏正儿八经地行礼,谢元柏也不起身,身子朝后一靠,再次理所当然地受了他的礼,道,“你要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是,小婿绝不会食言!”萧恂见此,也格外高兴,又坐回去和谢元柏聊了几句,将他的一些设想与谢元柏交换意见后,才出了门。
门口,他的亲兵等着他,萧恂问了一声,“什么事?”
便看到,一个人从黑暗中走出来,一步步,如同风摆杨柳一般,萧恂不由得怔愣了一下,钱好思已经两步上前,跪在了萧恂跟前,“殿下!”
萧恂笑了一下,上前两步,拍了拍他的肩,一把将他拉起来,“这么客气做什么?这次立了大功,本王记着呢!”
钱好思哽咽道,“殿下为草民报了生死大仇,草民无以为报,能为殿下效犬马之劳,此乃草民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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