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绾心抬头看到是她们来了,用手腕轻轻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那细白的手腕,那柔缎似的动作,连苏筠看着都觉得很美。
“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发|骚。”
听着夏意诗小声的吐槽,苏筠:“……”
“你们来了啊”,对她们的问候就像是朋友的熟悉和温暖。
“稍坐一下,我去洗洗手”。
乔绾心对她们微微笑道,招呼她们坐在院子里垫着软垫的石凳上。
夏意诗对着苏筠小声的讲解道:“看到没有,妹妹,凡是这种当面看着你还能笑出来,背后暗搓搓的把你恨得咬牙切齿的人都是Bitch,尤其是这种不单恨着你还想着抢你男人的女人”。
苏筠点点头,怪不得爷爷说这种人都要高看两眼。
不一会,乔绾心就端着茶壶和茶杯出来了,托盘上放着几碟小点心和瓜子松子之类的坚果。
“清居山野,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两位别嫌弃”。
乔绾心悬着柔美的手腕替她们倒茶,真把她们当成了知交好友的样子。
如果不是之前见到过乔绾心对她的不喜和嫉恨,苏筠真是从现在这个乔绾心身上感觉不到一点恶意。
夏意诗倒是不介意和乔绾心当面撕的样子:“别倒了,我们可不敢喝美人蛇倒的茶,鬼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作料,我们回去喝出个好歹,找谁负责。反正我知道某些人肯定是又一套嘴脸,断不会承认的。”
乔绾心听到她的话,果然就不给她们继续倒了,笑着端起了那颜色红褐的玫瑰花茶微微笑道:“真是难为你还没放弃你那张脸呢,真喝出个什么好歹,说不定还是给你整容呢”。
乔绾心捂着嘴,娇笑了两声。
“你!”
夏意诗气的站了起来。
苏筠拉了拉她,示意消消火。
对着乔绾心开门见山道:“我来是想问一下乔小姐昨天见到杨全山时,他有没有什么异常?”
苏筠问完,乔绾心只是盯着看她,似是看到了很神奇的样子。
都被乔绾心盯着看得身上都不舒服了。
“我一直都觉得你很神奇,现在觉得也很神奇,最神奇的是,我真不知道那个人喜欢你哪一点。”
“连她都看我不顺眼,见到我就像疯狗似的过来咬,你居然还能心平气和的过来问我?我就是知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苏筠,你脑子是怎么长的,你告诉我”。
“让我学习一下你的行为解读,也许能让那个人也注意到我”。
乔绾心这个样子,苏筠当然也知道她是不可能说了。
之前的一番作态也只是为了这之后的一番话膈应她们。
苏筠站起身来冷冷道:“你不了解我,我同样也不了解你,同样也理解不了你,只因为我们不是一类人。”
苏筠走了几步回过身来,“也许这就是你的目的吧,你就是为了看着我被你气得吃不下饭,睡不好的样子,连带着把气转发到唐君彦的身上?”
“我告诉你,你做梦,我不会因为你恶心,也不会因为你难受,你算什么,我因为你难受,岂不是太把你当成了个人物?你自己都清楚你在唐君彦心里什么都不算,才会屡次想着从我这边入手,不好意思,我让你失望了。”
苏筠说完,扭过头无意看到门后有一把黑色的锄头,也没放在心上,一扫而过,快步往外走。
夏意诗追上她:“妹妹,你能这么说,这么想就对了,像她那种不要脸的女人,你多看她一眼都是给她面子,就是要把她当成空气,彻底不去管她,她才能作不起来妖风。”
苏筠和夏意诗走后,乔绾心的院子里剩她一个人,她拿着花剪又开始给花剪枝叶,像是根本就没把苏筠和她的那番话放在心上。
院子里门后的角落,一个黑影像是定格在墙上。
黑影开口,显得院子里立即有一股黑气在萦绕:“就是刚才的那个女孩子?”
乔绾心依然剪着花枝,却是没有抬头,直接回答道:“就是她,杀死了季任道。”
通过逃到范予筱那的管家口中,她和范予筱也知道了韩天林的死和季任道的死都是苏筠的原因。
更是通过当初韩天林给范予筱那个修炼媚术的册子,找到了其中一家隐世家族。
是季任道的师门。
黑影点头:“七杀阵就要形成,只缺最后一件祭品,敢和我们家族作对的人,我要让她死得很惨”。
苏筠走的很快,夏意诗都要追不上她了。
她回过头来,和夏意诗道:“姐姐,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先回去吧”。
夏意诗仔细看了看她的神色,确定她没有因为乔绾心气到,又不放心的道:“这寺里到处都不太平,你一个人留在这我不放心。也不知道你堂哥回来没有,你和那个祁隆立的赌气就不要管了,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吧,见完乔贱人后,我觉得事情似乎更诡异了。”
苏笠是下山去拿那另外六名死者的死亡资料去了。
此时傍晚时分,春天的晚霞并不如夏天或者秋天的时候,色彩斑斓红火动人,显得轻柔浅淡。
连着那飘飞的白头樱都浅了不少,不如白天的时候,浓厚如飞雪。
看到苏筠没说话,夏意诗觉得她肯定还是被乔绾心给气到了,这才正常啊,要是刚才面对的是范予筱,她觉得自己肯定都会上去撕烂那女人的嘴了。
“那你自己待一会儿吧,那我回去了”。
夏意诗有点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
“有事立即打我电话啊”。
苏筠笑笑,挥挥自己手里的电话。
示意不要担心。
这里是在寺里的偏角方向,种得都是一些矮树,此时春天,矮树茁壮发芽,淡绿的翠,阻隔不住雪片似的白头樱花透过树的缝隙撒了一地。
厚厚的一层,又没人打扫,没人踩,积在地上,像是一层雪。
苏筠的确是因为乔绾心心情不好,有一种人,她就是有这个本事恶心到你。
即使苏筠很清楚这其中的道理,就如同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但是情绪情感上仍然不可避免的被乔绾心恶心到。
在心里告诉自己,她算个屁啊,可还是止不住的生气难受。
苏筠生气的踢了踢树,然后立即弯下了腰,真是傻了,撞到自己的脚了。
坐在旁边的石椅子上,抱着膝盖,双手盖在鞋上。
苏筠疼的眼睛都红了,看着乔绾心的院子,真的很有冲动,现在就布个阵,把乔绾心给杀了。
不杀也给虐残了。
她甚至开始琢磨自己现在有什么可以充作阵眼的宝物,可以摆下什么阵。
可是过了一会儿,等苏筠的脚不疼了,那股气终于是散了,她不能因为乔绾心说几句话气到她就要做阵整死她。
这会让她陷入歪魔邪道,她就再也守不住本心了。也和一开始那个残魂警告过她的话不符合。
苏筠一直认为,有多大本事就要担上多大的责任,她没有想过拯救世界,只是在自己遇到过的可以拯救的范围内,尽上份力量。
她想救自己,也想救那些在困苦中挣扎的人们。
苏筠扭头看了看夕阳就快落下,这林子里也越来越黑暗了。
她仰头看着飘洒着的白头樱,昨晚回来夏意诗回来跟她说,觉得这花片在晚上飘洒着的时候就像是纸钱。
她还不觉得,现在此时看,真的是觉得有点奇怪。
就是这么看着,她无意看到天王殿上的宝塔顶上有什么光亮一闪而过。
天王殿。
那个刚入寺就看到过的弥勒佛对着山门的大殿。
知客僧讲解的话,又回想不解起来,也不知道那个广陵王留下的震刹之宝是什么。
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这么想着,苏筠就站了气来,往前走,一边思索着。
然后就一头撞在人身上。(未完待续。)